丘西神王,是帝丘西地多數有頭有臉的山上仙門對山下那座神王府的有加讚譽,不牽涉任何的利益關系,僅僅是因為默認了神王一脈與人族大帝息息相關的事實。
帝丘西地,多平原之地,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僅是帝丘之上的十大山水有靈的洞府就佔去六數之多,其中最出名也是最引人入勝的一座神王洞,便是歸轄於神王府所有。
神王洞,相傳起於帝丘滄海桑田之時,洞中有萬年石鍾乳形如小人,根根倒掛,據說老一代神王乍起風雲之中,便是完全得益於在神王洞遠古遺跡中尋到的一卷絕頂攻伐之術,才使得老神王破境如飲水一般輕松,越境殺敵更是不在話下,屢屢創下以弱敵強的神話。
不過這些皆是屬於神王府不傳之秘,外人非議猜想的再厲害,只要神王府不吐口,其他人議論再多,也不過是徒給神王府平添人氣。
如今外表不過花甲年歲實則真正壽齡已經七千歲有余的老神王,終於能將肩上的擔子,稍稍挪移出來一部分,給與成人的兒子來擔扛。
因為人逢喜事心神爽,加上來往滿座賓朋非富即貴,一番觥籌交錯下來,不勝酒力的老神王縱然再神功無匹,也經不住酒氣上湧的厲害,頭腦也就昏沉起來,一身氣機已然悄然散去,這種舉世矚目的喜事,敢登門尋死的,也不過寥寥無幾,難得能身心輕松,享受一回凡俗之樂。
耳畔邊充斥著兒子心疼的提醒話語,老神王腳步虛飄,和一個凡俗花甲老人毫無區別,倚著兒子不知朝什麽地方緩緩走去。
“爹啊,你都活了七千余歲,怎麽這點酒量都沒練出來,難不成我小時候聽你說的那些都是胡謅出來的……想吐,慢一點,趴在這裡……”
老神王心神已經幾近醉醺之態,耳畔裡雖然還能隱隱約約聽到兒子一大堆話語,但心神已經不再流轉,隻憑借著本能……“嘔”,吐了起來。
小神王看著趴在涼亭欄杆上嘔吐不止的老神王,心神搖曳,想起了他小時候在這裡讀書的場景,那時候這座涼亭,算是他和娘親最愜意自在的地方,因為這裡沒有那些心機深沉者的窺忌,有的只是一個渴望長大趕緊離開這個冰冷囚籠的少年以及一位孤苦半生卻無處訴說的可憐婦人。
“爹,你還記得嗎,我們一家三口在這裡,隻吃過一頓飯,還是娘親苦苦哀求你留下來陪我的,因為那天正好是我六歲生辰,我記得娘親特意穿了一件清水長裙,頭上插著紫荊珠釵,在這亭子裡給你跳舞看,你不知道娘不止一次對我說過你以前最愛看她跳舞了……”
小神王神色落寞地輕說著,時不時還能聽到前院傳來的喧囂喜慶之聲,只不過小神王已經聽不到,完全沉浸在往昔回憶之中。
“嘔……”
老神王又吐了起來,涼亭外的荷塘,群魚躍水,相互拚搶著落入水中的嘔吐物。
“衝兒……水!”
老神王下意識輕喚了一聲自己的兒子,因為腹中酒水已經嘔吐不少,頭腦也多少開始清醒一些,但還是醉意闌珊,酒氣衝天。
神衝,便是小神王的不俗姓名,是老神王昔年求來一位雲遊而過的仙家道長所取,寓意深長,一飛衝天。
神衝跑去端來茶水,喂服老神王喝下半杯後,已經累的熱汗直流,畢竟還是初秋,夏熱還未真正完全褪去,頭頂的大日縱然沒有了夏日的炙熱,但也是余威猶存。
脫掉身外一層的喜衣,神衝將其墊在老神王的頭下,喝了水後再無嘔吐跡象的老神王似乎沉沉睡去,就那麽倚睡在涼亭石椅之上。
一陣泛著喜慶氣息的涼風從遠處吹拂而來,掠過別有一番意境的荷塘,灌進涼亭之中,算是稍稍緩解了神王父子二人的暑熱。
“衝兒啊。你可要向爹學習,你知不知道外面對爹可是一百個欽佩,昨天在西地境內翻江倒海的惡蛟被爹一鍋給端了,聽說那寒冰仙子對老爹可是讚不絕口……”
“衝兒,你乃神王一脈後人,要知道神王一脈的傳承是如何,開創神王一脈的第一代神王,曾經與人族大帝關系莫逆……”
“衝兒,兵字訣已經全部授傳於你,爹已經再無半點拿得出手的東西,神王一脈,未來如何,有你一半擔當啊!”
……
冰崛亭,乃是老神王的父親所取,這座屹立在神王府後院荷塘之上的小亭子,據說是第一代神王晚年遁隱於此時,因地製宜所築,至於為何取這麽一個毫無半點溫度的名字,卻是鮮有人知。
一道身影躍入荷塘之中,好如一條入水之魚,身形靈動,遊速驚人,直奔涼亭底部而去。
待好似水魚一般靈活的身影潛到水底,水底的淤泥贓物方才被攪蕩而起,身影繞著涼亭石基遊轉三周後,驀然遊停,身形一閃,倏忽消失在開始渾濁的池水底。
一條狹長的暗道,暗道兩側石壁之上相隔不遠便懸亮著一盞燈油充足的長明燈,若是沒有任何意外,這些長明燈足以支撐數千年而不滅,維持暗道亮如白晝。
穿過狹長濕漉暗道,是一座陳設簡單的暗室,暗室中擺放著桌椅,桌椅上陳列著筆墨紙硯,甚至還能嗅到空氣裡留存的嫋嫋墨香,暗室牆壁上懸掛著一張女子掛像,畫中女子婀娜多姿,身形秀美,僅從給人無限遐想的背影來看,就有七八分的把握可以斷定女子仙容如何。
掛像因為被暗室水汽沁染的緣故,多多少少有些墨跡散開的跡象,尤其在女子頭像附近,更是墨跡渾濁,好似被潑了一池濃墨,只不過被人巧妙地在其上借助暈散的墨跡巧手妙成地添畫成了一朵涼意逼人的黑梅。
身影在暗室中停留片刻,更多的還是在女子掛像前駐足而仰望,不知道在回憶或是思量什麽。
如此靜過了小半柱香時間。身影這才取下女子掛像,卷起收好,放在落塵方桌之上,轉動牆上的一塊暗石,一睹暗門從旁邊石壁上徐徐打開。
身影再次走進其中,卻是一條更加幽暗狹長的暗道,剛剛成人的他,只能躬身貓腰,在沒有長明燈照亮的暗道中繼續前行。
暗道之中,因為久未有人來過的緣故,空氣裡都充斥著一股難聞的霉味,不知走了多久的身影,時不時還得停下來倚著泥壁稍稍喘息。
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了許久許久,狹長暗道前端終於能窺見一絲絲光亮,好像是透過某種縫隙照射進來的自然光,甚至空氣裡的霉味已經不是那麽明顯。
滿滿挪移到暗道口,因為靠近道口的這一段暗道,愈發的窄小,成年人根本無法貓腰而行,只能以蹲行的姿態,在濕滑的暗道中前行,也不知道當初挖鑿這條暗道之人,是作何打算。
探手推開罩在道口上方的沉石,一陣地動山搖的陣響過後,身影從洞口輕松躍出,出現在一處山腰崖洞中,數十步之外便可聽到滾滾激流拍打兩岸石壁之聲,身影愣了一下,這不是爹與娘私會的地方?
身影正是小神王神衝,因為知道老神王涼亭下的秘密,早已想一窺究竟,只是毫無機會可言,今日老神王酒醉神旋,不躺上一夜怕是清醒不過來,天賜如此良機,神衝自然要牢牢抓住,所以就在自己大婚之日,脫下喜服,潛入荷塘底,一路摸索到此。
本以為洞中女子掛像是那娘親年輕時留存,掛像後的這條暗道,也是二人私會之地,但一路走來,事實卻超乎他意料之外,這處崖洞,若是他所料不錯,赫然是神王洞所在。
神王洞,由神王一脈諸位先祖一手造就而成,據說有一代神王中年慘死,便是與神王洞深處有莫大關聯,但這也不過是外界三人成虎謠傳而已,事實真相如何,誰人也無從知曉。
神王洞,位列帝丘十大古洞之一,可謂是名揚帝丘,但因為涉及神王一脈禁忌,外人不得參觀遊覽,故而不如其他古洞實打實的有名。
神衝環顧四周,石洞崖壁之上盡是好似刀劈斧鑿之態,甚至還有某種如同被巨大獸爪抓撓的爪痕,如此看過一陣,朝洞內走去。
越往神王洞中走,神衝的心情愈是複雜,僅僅走出這百余步遠的距離,洞中已經出現四具服飾各異的古老屍骸,年代最老的一具,所穿服飾是神衝在翻看帝丘古卷看過的,如今細想起來,好像是哪一座輝煌到極致的皇朝天衣。
“攝武皇朝?”
神衝終於回憶起來,攝武皇朝在帝丘古史上留下了極其濃墨重彩的一筆,因為帝丘昔年除卻那百余個勢大底蘊深的古老族群轄地一方外,剩余之地便是一片混亂紛爭,甚至連山上些許人丁不旺的仙門都被殃及池魚,而不可獨善其身,而攝武皇朝便是於此環境中艱難崛起的,一代攝武天皇兵從劍修之屬,於一地絕境中拚殺而起,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在前半生涯中,算是九死一生,其後得人族大帝相幫,衝破帝境,是帝丘古史上諸多皇朝中第一位邁入帝境的皇者,至此開始逆天殺伐,追隨人族大帝踏臨諸多古地,殺進殺出,終成一代殺皇,攝武皇朝之名,便是為緬懷這位近乎以殺戮證道的絕世皇者。
“攝武天皇怎麽可能死在神王洞?”
神衝詫異不已,如今攝武皇朝仍舊是名震丘西的第一皇朝,神王府與其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可如今攝武天皇屍骸出現在神王洞中,若是消息流傳出去,神衝無法想象會掀起怎樣一股浪潮?
神衝特意觀察了一下屍骸,並無任何的缺損狀態,骨質瑩白,稍稍靠近甚至還能感覺到其上流露出來的皇者氣勢,壓迫的他不得不退後些許。
“不像是刀兵相見廝殺而死,也沒有中毒的跡象,難不成昔年攝武天皇自覺命不久矣,大道即崩,索性跑到神王洞來嫁禍神王一脈?”
神衝暗自思量,但這種假想有諸多瑕疵,最大的漏洞之處,就是攝武天皇和神王一脈都與人族大帝息息相關,也算是攜手同行的一路人,更何況神王一脈與攝武皇朝素來並無冤仇,嫁禍就更是無從說起。
帝丘古史記載,攝武天皇生性豪邁,敢作敢為,隨人族大帝踏臨古地,常常是先於眾人衝殺,如此豪氣乾雲之輩,神衝自認不會做出這種有損一世英名之事。
稍稍收斂思緒,又前行數十步,兩具交疊在一起的屍骸,映入神衝眼簾。
一具屍骸依據失去華彩的服飾來看,多半是山上某位仙子之屬,手中長劍直插另外一具屍骸心府之地,但女子咽喉被另一具屍骸咬中,腰腹部位更是被對方一拳鑿穿,從屍骸形態來看,神衝也無法判斷出咬死女子仙師的屍骸究竟是何種人屬。
但可以明斷的是,這兩具屍骸之間的廝殺慘烈程度,遠比方才那四具近乎完好無損的屍骸間搏殺要慘烈。
正當神衝打算繼續前行之際,一抹刺目神光從女子頭頂的發簪之上衝入其眼簾,“前輩多有得罪,還望見諒!”,神衝致歉一番後,取下女子發簪,吹去上面歷史的煙塵,顯露出一行字跡來,“仙墟照古今”,神衝掂了掂骨玉發簪,輕若無物,但異常堅硬,縱然被光陰打磨腐朽,仍舊流露出氣可吞天的磅礴氣勢,神衝暗自怎舌,這女子昔年該是何等的驚天絕豔!
收好骨玉發簪,神衝沒走幾步,又撿拾了一盞鏽跡斑駁的舊燈盞,試著拿火折子引燃,沒曾想竟然還真能點燃,如此一來,也省去不少的事端,最起碼不用再以神魂巡遊之態,來觀察洞中之物。
接下來的一段路。可謂是屍骸遍地,一地被打散的骨架,根本分不清什麽,神衝隻好盡量躲避,這些慘死於神王洞中的屍骸,昔年無論如何,到得今日,終歸算是前人,即便不尊稱一聲前輩,但起碼得尊崇還是要有。
幾乎跳行了一段路後,神王洞開始變得灼熱起來,仿佛地下流走有火山岩漿,洞中石壁也是觸之不得,如同被噴上了一層厚重的火漆,映目之地,赫然是炎炎火焰一般,神衝覺得腳下的鞋底已經要焚燒起來。
在遍地鮮紅之中,姿勢各異橫陳著七八具大部分骨架已然化為骨灰的遺跡,這些屍骸留存相對完整,只不過所處時代要更為古老,甚至遠在攝武天皇之前,因為神衝發現,這些化為骨灰的屍骸,骨質的晶瑩程度,遠比攝武天皇還要瑩白,這也說明了這些人生前所在境界,更在攝武天皇之上!
攝武天皇晚年,據說一隻腳已經邁過帝八境,若是能順利破開此境,壽齡又可延長千歲,只可惜諸多舊疾齊齊湧來,成為壓垮攝武天皇殘軀的最後一根稻草,使得一代皇者飲恨而逝。
“難道是帝八境之上的強者?”
神衝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若是猜想為真,那這些人生前可是名副其實的大帝,那究竟是什麽人才能殺死七八位大帝強者?
簡直匪夷所思!
聞所未聞!
大帝一詞,在諸多混沌古地中,是提及便會有無量因果的禁忌,在各自時代成帝立威的一眾大帝中,公認殺伐力蓋壓萬古的大帝,乃是人族誕生的第一位大帝強者,相傳這位人族古史上的第一位帝者,乃是屠龍而成帝,神話時代中強大的龍族乃是混沌九獸之一,與渺小無依的人族,根本不是如今相傳的附屬族群,因為時代斷層之故,諸多古史已經無從考究,只能任由後人史家信筆而書!
但諸如神王府此類的古老之屬,自然是知曉一二,那些被後人信奉的真經傳記在他們眼裡,不過與小說家筆下的志怪小說無異。
“不可能,若是七八位大帝強者在此浴血廝殺,神王洞怕是根本無法承受大帝一擊,而早已毀滅在遠古時代……”
神衝擰眉,覺得自己走進了一個誤區,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只能暫時將紛雜疑惑壓在心底。
繞過長長一段好似烈火焚燒之路,神衝又發現了些許非人屬的巨大骨架,這些骨架已然超脫神衝的見聞,隨便一根白骨,足有千斤之重,其上流淌著令人壓抑惶恐的刺目猩紅,神衝嘗試以鬥字訣攻伐,手中攢聚出一股凌厲戰意,一記轟出,孰料猩紅骨架毫發無損,只不過其上的猩紅光芒多少有些減弱!
“饕餮一族,誤我人族……”
四周打量之中,神衝驀然發現在一塊凸出的洞壁上,有人用銳器刻下一行血字,而且看其結尾匆促,似乎尚有刻字未留。
“混沌九獸中的饕餮一族,凶殘無度,喜食各族,人人得而誅之!”
神衝色變,饕餮一族的凶名,早在遠古時代就人盡皆知,尤其在神庭封神一站中,近乎重創那位無上神帝,若不是天道垂留,對饕餮一族有壓勝,那位神帝怕是也打敗不得饕餮一族,從而開創一個亙古難尋的神庭時代。
“丘東神族,哎……”
神衝心中一歎,神族傳承至今,落寞如此,讓人無法不感慨萬千!
丘東神族,算是帝丘之上百余古老族群中傳承最古老的幾大族群之一,由神帝起呈一飛衝天之勢,達到鮮有族群所能企及的巔峰,然後開始徐徐回落,在神帝隕落後,更是一落千丈,跌至谷底,一直苟延殘喘到得如今,神衝前兩日還聽聞傳言,說有金甲神將降臨神族,神族那位神妃尚且存活於世……
“眼熱卻搬不走,白白浪費了這些寶貝……”
神衝歎息一聲,繼續前行。
諸如饕餮一族的骨架,若是被那煉兵洞尋去,怕是會鍛造出一把絕世神兵,暫且記下,等出去後探探口風再說。
神衝已經打定主意,要拿這饕餮骨架煉就一把神兵,神王一脈的鬥字訣在他手上,始終無法發揮出該有的殺伐,作為新神王,他如何能不心急如焚!
又前行許久,得見一座十余丈高的巨大骨山,這骨山赫然是用一具具人族屍骸壘砌而起,放眼望去,神衝估量,如此一座骨山,少說也得有萬具屍骸!
踏地而起,躍上骨山,只見一座五色石台橫陳骨山之中,石台佔地不過方丈,一人多高,五色條石壘砌,上坐一具盤腿而坐的古僧!
古僧皮囊尚存,金黃若有霞,尤其是古僧周身,隱隱有佛吟之聲繚繞,身上那件積落塵灰的僧袍,其上鑲有星辰鬥移古圖,與一般佛門僧袍迥然不同,因為神衝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垂首古僧面部情況,神衝無法打量清楚, 要想看清楚,只能繞過五色石台,去到古僧正前方,那樣一來,身後即是洞壁,若是發生猝不及防之事,神衝斷然無遁逃的可能。
“洞頂上刻畫的是什麽……”
神衝循著古僧垂首方向望去,在洞頂一塊被好似打磨過的洞壁之上,赫然看見一方星宿宿棲圖,圖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被一把沒入洞壁半數的鏽刀釘著的一顆古星,只是鏽刀遮擋的緣故,神衝只能依稀看見輪回二字。
“輪回古星?”
神衝喃喃自語,涉及輪回,縱然神王一脈都諱莫如深,曾經有一段時間,他想找尋一些涉及輪回的古卷,好想辦法接回娘親的殘魂,只是翻盡藏書,神王府中涉及輪回的古卷,不過三卷,而且其中有兩卷還有明顯被人扯去某張可能涉及隱秘的書章,所以剩下能看且有用的,寥寥無幾。
“這位古僧與西天佛門那位佛主不知有何淵源,觀其僧袍少說也有萬載之久,難道是圓寂於神話時代的某位高僧?”
神衝發現,從神王洞口一路走來,這些屍骸存在的年代也在恐怖增加,現在已經跨越到據說是第一個宇宙大時代的神話時代,這些遺骸就如同一座座寫滿古文的歷史豐碑,矗立在神王洞中,仿佛在等待能真正讀懂它們的那個人。
“再往前走會是什麽?”
這是神衝現在既好奇又擔心的事情,他生怕再出現一位比神話時代還要久遠的古人遺骸,掀翻神王洞在他心中無與倫比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