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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共主》第246章 是誰
瘋子隻覺得自己後腦杓一陣莫名瘙癢!
  古怪的感覺頓時令他毛骨悚然!
  什麽鬼東西!
  瘋子一個大跳閃開,輕提衣袖,袖中一眾法寶隨時都可傾瀉而出,給予最致命最無法避躲開來的攻伐!
  瘋子有眾所周知的三多,銀子多,法寶多,愛慕他的女人多,在這三方面而言,千古無人能出其左右。
  空空如野,什麽東西都沒有!
  鬼影都不曾有看到!
  瘋子提捏著衣袖,雖然並未看到有任何的異樣,但也絕不能掉以輕心,從袖中抖出一隻彩虹眼球,在眼眶前一晃,彩虹眼球倏忽化作一抹虹光,沒入瘋子眼眶之中,隨即瘋子開始在院中走走停停,角角落落都不肯放過,恨不能掘地三尺翻看個清楚。
  花小樓完全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你要做什麽都行,但不能打攪我睡午覺,否則就翻臉!
  蹲地玩遊戲的馮笑與黃枝,由於馮笑一直輸,小姑娘的興致也就不是很高,時不時走神看幾眼在院子裡東遊西逛仿佛在挑揀寶貝的瘋子,也是難得忙裡偷閑的樂事。
  如此神經緊繃地忙活一陣後,院子裡裡外外都翻了個遍,並未發現有什麽異樣蛛絲馬跡,反而看上去他純粹像是腦殼出了大問題。
  瘋子累的蹲在地上,提捏著衣襟扇風解熱,臉色也有些不同尋常的難看,眼睛更是不死心地一直在院中邊邊角角遊走不定。
  他明明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舔舐自己後腦杓,甚至眼下想起來都能感覺到垂滴腥涎的濕漉長舌在眼前不斷吞吐,但腦海中卻始終勾勒不出腥舌原主的樣貌,就仿佛他自始至終都不曾見過一般!
  要知道,瘋子可是行走於光陰長河中,距離返璞歸真只差臨門一腳的神仙,拋開萬界中一些萬古蟄眠的老怪物,瘋子在萬界之中,無論見識境界身價,都是可列前二十的偉大存在,更何況過目不忘的瘋子,曾在自家收錄天下藏書半數的藏書樓與儒門學宮中遍覽古卷,且形跡遍布萬界山水城池,對於萬界的熟悉了解程度,可謂是前無古人。
  就連一向以神秘莫測著稱的混沌山,瘋子也知曉其中究竟大概藏眠了多少不肯出世的老怪物,只不過礙於一些鮮為人知的忌諱,這些秘密只能爛在肚腹,還不可公布於眾,故而時常對萬界仙門評頭論足的瘋子,頭頂除了那頂財神爺的帽子,還有一頂“天知”的帽子。
  為此,陰陽家一脈,對瘋子可謂是愈發不滿。
  頭頂天知大帽,無異於從陰陽家碗裡搶吃食,萬界氣運雖玄乎不定,但也大致有個定數,故而對陰陽家來說,瘋子就是爭搶氣運的同行,是赤裸裸的仇恨!
  總之說千道萬,瘋子搜腸刮肚想盡所能知道的不詳,但統統沒有什麽腥舌舔舐後腦杓這一出,所以即便是他拿出可察微探秘的彩虹眼球,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驀然,瘋子有些頹喪的視線落在不遠處馮笑身上,倏忽一道靈光乍現,一個想法從腦海深處鑽了出來!
  這不詳是這個家夥帶過來的吧!
  他頭頂滔天氣運,按說各類不詳見他皆是退避三舍,也是如此原因,他曾經才能幾次死裡逃生,這座天下城舊址雖然是什麽陰兵渡海的黃泉渡口,是不詳綜集之地,但修築此城時,瘋子可是在城基之下十丈之地,做了一點驅邪避祟的手段,毫不誇張地說,道門道主與西天佛門佛主,見之也會讚歎不已!
  故而,身帶不詳的陰兵,在天下城化人,才能如魚得水,絲毫不用擔心會給城中百姓,帶來天災人禍。
  所以,這不詳隻可能是這個家夥帶來的!
  可察微探秘的視線最終落在神魂幾近全失的年輕人脊後一點虛淡殘影之上,那……似乎是一片荒涼地……
  不對!
  是墳地!
  一大片墳地!
  瘋子眼皮猛然跳動幾下,這個發現對他而言,可是至關重要!
  墳地,是用來埋葬死人的地方,通常而言,陰晦之氣濃鬱,身體孱弱之人,若是誤入,勢必會大病一場,老話常說惹上不乾淨的東西,便是如此。
  這片墳地,是什麽時候負在他脊後的?
  身負這種不詳之地,為什麽能平安無事?
  難道是某個安耐不住心思的老東西,暗中所做的手腳?
  ……
  一連串的疑惑出現在瘋子腦海,無論怎麽思量掂襯,都隱隱覺得像是踏進了一局早已擺設好的棋局,莫名有種被人操控的念頭!
  “嘶……”
  瘋子倒吸一口涼氣,要是如所想這般,那這暗中布局之人,究竟得是何等的天秀“算道”之輩!
  在所謂的算古卜今一行中,有前後各算五百年一說,五百年作為一個可被知曉的最大光陰計量,在陰陽家中,已經是佔測的極限,超出五百年外,再無半點可能,還會引來不可預測的天劫懲罰。
  這是擱在光陰長河之中有此說法,稱為算天!
  而跳脫光陰長河束縛,著眼更廣闊的大天地,五百年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光景,較比一蟄眠動輒就千百年的老東西,陰陽家一類的算天之術,已是捉襟見肘!
  而同樣以計算立世的算道之輩,就要比算天之人著眼更大,不但時間單位是以萬載作為計量,而且“棋盤”也是大到嚇人,光陰長河中的萬界,就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關於這些“算道”的秘聞,瘋子自然是從學宮獲取,在那卷名為《心算》的古卷中,還提及了陰陽家一類的算天之人,多半是算道一脈的後裔,可關於這個神乎其神的“算道”一脈,那卷古卷從頭至尾,不過在此隻提及了一次而已!
  “光陰做對,宇宙為盤,萬界充子,是為算道。”
  這便是名為《心算》一書上對算道的解釋。
  “光陰長河做博弈對手,宇宙大天地當棋盤,萬界天地做棋子,這他娘的得是多大的手筆,才能整湊出這等驚世駭俗的棋局!”
  瘋子暗自怎舌,相比起來,他做的那點小動作,可謂是小巫見大巫,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陰陽家都有可能出自算道一脈,關鍵陰陽家那群老家夥還被蒙在鼓裡,以為他們是開天辟地的先祖……”
  瘋子一想到日後,陰陽家那群渾身散發陰謀氣息的老東西,知曉自己不過是某一脈的後裔,鼻子被氣歪,頭頂冒煙的場景,就有些忍俊不禁!
  又在腦海中將可能存在的種種可能推衍數遍,直到留下無法推衍的幾種情況,瘋子這才將其石沉心海,留待以後慢慢揣摩。
  最後,所有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這一片墳地之上,瘋子以溜神秘術,想混跡其中一探究竟,結果前腳剛進入,後腳就被漫天傾瀉的道則烙印給轟擊個粉碎,不過倏忽之間,瘋子多少也算看了個一二,墳地皆是黃泥堆簇,並不是什麽帝丘神墓一類的大墓墳塚,但舉目望及,卻是一眼不曾看到頭,少說也在數萬座之上,這樣一片年代久遠到無法估量的黃泥墳,怎麽會背負在一個年輕人脊後?
  昔年,修築黃泥城,他也是出了大力氣的,至少兜裡的銀子就沒少往外掏,而據他所知,如今那截城牆,確實是加築在舊有古牆基礎上才立起的,因為王丁的原因,他不得進入夜郎村,所以城牆究竟有什麽來由,他也是一知半解。
  思來想去,瘋子揣測,這件負墳之事,應該是發生在馮笑前去城牆那段時間,當時城南出手幫忙的善夢周老頭,就是他請來的。
  那個在斷城之上,與之把酒言歡的“舊逝”之人,是周老頭從夢境中逆流光陰長河,回到輪回前,憑借蛛絲馬跡尋來的前世,按照他的計劃,前世今生相見,免不了談天論地,以此來稍加改變心境,對今日的吞噬融合,會有莫大的幫助。
  “應該是在這一截出現了問題!”
  瘋子眯起眼眸,他刻意安排的“散心”之舉,恰是中了他人早已布置的棋式,應該是算道一脈無疑!
  赤子心,神魂吞噬融合,最難。
  瘋子因為如此,才折騰出那一出出事情,為的就是磨礪心性,打碎馮笑的赤子心,哪怕出現一絲絲縫隙也未嘗不可!
  怕是正因為心上有了縫隙,才讓有心之人趁機而入,為之背負一座黃泥墳地!
  “共主大人難道就不知道?”
  抬頭看眼遠方,瘋子嘀咕道,能在光陰長河做手腳的,必然是經過了共主大人的同意,要麽就是此人境界遠在共主大人之上,能做到身過不留痕,但……
  難道是……人族大帝不成?
  一瞬間,這個念頭炸響腦海!
  似乎也只有這個結果,才符合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否則……事情真就是見了鬼!
  但刹那間,瘋子又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人族大帝早於仙墟大界許久,時隔將近兩個時代,即便是留有布局,也是盡毀於光陰腐蝕之中,這個想法似乎不成立啊!
  摩挲著扎手的下巴,瘋子很快就在腦海列出一大堆的條件,來否決上一刻剛浮現的猜想,這種推倒重來的矛盾心思,瘋子可謂是發揮的淋漓盡致!
  難不成是……
  這個念頭從腦海深處劃過後,瘋子下意識打了個冷顫,他都無法想象自己怎麽會冒出這麽個自欺欺人的想法!
  但似乎這個人身影一出現,先前腦海種種疑惑,就瞬間迎刃而解,各種說法猜想也仿佛有跡可循,一切有種莫名其妙水到渠成的順遂感!
  瘋子張大嘴,眨眨眼,肚腹裡泛湧著一大堆話,但湧上喉嚨後,卻猶如被人用手死死掐緊,任憑他如何使勁,也說不出隻言片語!
  不會的,不會的……
  瘋子搖搖頭,頗為喪氣,手指在地面勾勾畫畫,凌亂不堪,好像在證明自己想的不對,但腦海裡另外一個聲音,卻是振聾發聵,讓他裝聾作啞不得!
  虛淡的眉心,壓抑下的劇烈刺痛,因為心神分裂,又如泉水湧泛上來,疼的瘋子滿頭大汗,牙關緊咬!
  眉心兩股神魂,已經爭執糾纏到白熱化的地步,神台之上,天昏地暗,山崩地裂,任何一方退後半步,不外乎落得個魂飛煙滅的淒慘下場!
  一道道裂痕從瘋子眉心開始蔓延,片刻光景,瘋子整張臉就像是裂而未碎的瓷器,細密蛛網的裂痕掛滿頭臉之上,有幾道甚至蔓延至脖頸地帶,形成一種整顆頭顱隨時都會破碎的感覺!
  瘋子只是咬牙硬撐,一聲未吭,額頭鮮血順流一地。
  “你想死也換個地方,在我這裡,豈不是汙穢了院子!”
  突然,花小樓起身,疾步走到渾身打顫的瘋子背後,化掌為刀,劈砍而下,將瘋子整顆頭顱應聲打碎!
  同時,花小樓一手五指虛抓,從牆角鴨舍凌空抓來一隻大黃鴨, 一手化作五指牢籠,將地上糾纏不休的兩道神魂吸附在掌心,然後一掌拍在大黃鴨身上,把神魂生生打進了大黃鴨體內!
  ……
  乾淨利索做完這一切,花小樓拍拍手,繼續抱起小黃鴨,躺回躺椅上睡覺!
  在她看來,瘋子與黃鴨,沒什麽兩樣!
  另外,沒了神台,神魂糾纏,也就不存在崩潰的危險,眼下這種情況,最多是她損失一隻大黃鴨,相比而言,還能說得過去,她也能忍受!
  “小姐,瘋子這是……被你打碎了!”
  心驚膽戰看著缺了頭顱的半截身子,小姑娘黃枝心想自己這糖葫蘆怕是吃到了頭,以後不可能有誰舍得給自己買糖葫蘆吃了!
  “他沒死,這個人什麽都軟,就命硬的厲害,放心,沒事的!”
  閉眼瞌睡的花小樓淡淡說道,似乎心情也有些不佳,話語裡透露著幾分莫名的氣憤。
  小姑娘聽罷,默默開始輕掃一地的碎渣,然後就撇下眼神迷離席地而坐的小夥伴馮笑,跟在吃醉酒一般的大黃鴨身後,學著顫顫巍巍的鴨子步,模仿的惟妙惟肖。
  在相隔天下城這座小院無盡遙遠之地,以縱橫交錯劍氣而托起的半座浮島上,一位形銷骨立的年輕人,眉心驀然皸裂,滲出絲絲點點的鮮紅。
  “哦……是後世有人動手了?”
  渾身只剩皮骨的年輕人,一說話,整張臉就像是一團老舊皺紙在曲張,撲簌簌地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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