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一切如野狼組織預料，受虎魄的誘惑從龍門客棧趕來的數萬玩家，在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裡，有一大半變成東方不敗的刀下亡魂。

　哀鴻遍野，大漠之上，密密麻麻、橫七豎八的屍體殘肢延綿出數裡之遠，滾燙的沙面上盡是殷紅的鮮血痕跡，高溫蒸後，炙熱的空氣中吹拂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血腥氣息。

　少數僥幸存活下來的人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親眼見證，親身經歷了東方不敗冷酷的血腥屠戮，感受到虎魄的威能，這些人甚至不敢停留，馬不停蹄地跑入大漠深處，生怕東方不敗惦記自己的追上來收命。

　……

　數萬玩家隕落大漠……

　這一消息很快傳遍江湖！

　大漠之中，也都有些“談虎色變”。

　……

　襲風樓的人依舊靜靜的藏身在沙丘的後面，不敢露頭，沒有魅影的命令，誰也不敢輕易的往外探出頭。

　魅影雙目緊蹙，用一種十分謹慎的視線悄悄打量遠處的紅色身影……

　東方不敗！

　此時此刻的東方不敗，渾身上下既是大紅色火焰一樣的袍子，沾染上鮮血後更增添了幾分冷酷和妖異，如同傳說中的魔神，只不過相較天地盟盟主少了幾分暴戾的霸氣，多了幾分陰柔的殘酷。

　手中虎魄霸氣凜然，從最開始震懾耀目的金黃色，變成了通體血紅的刀身，就連內力的白虎脊骨都仿佛飲夠血液，呈現出一股異樣猙獰的血紅色，仿佛活過來一般，看得人毛骨悚然！

　“怎麽不動了?”

　“天地盟盟主也沒動。”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們看曹少欽，那小子這時候居然在退……”魅影身後，幾個人小心的笛聲議論。

　魅影看得最清楚，蹙眉凝視了一陣後看出些許蹊蹺，凝聲道:“不對金門……東方不敗手裡的虎魄，好像有動靜。”

　“嗯?”

　不少人頓時被魅影的一番話吸引得繃緊了心神。

　……

　“東方教主，這麽多的江湖黑白兩道武林高手和錦衣衛公人死在你的手裡，消息一旦傳出去，誰也保不住你。”

　東方不敗對面，天地盟盟主依舊戴著面具，孔洞中，雙目如同兩塊玄冰，看不到絲毫情感;

　天地盟盟主就這樣坦然的立於東方不敗的百米之外，啟航更新組無人提囘供雙手收攏於身後披風之中，平靜的盯著已經漸漸進入魔境無控制心神的東方不敗。

　“……”

　東方不敗沒有說話。

　自從手中虎魄完成呈血紅色，刀身內的‘虎魄’仿佛活過來一樣的遊動，東方不敗的情況就變得十分古怪。

　每一刀出去，虎形刀芒完全變成了深紅色，如同血光之災降世，空氣中帶著異常刺鼻的血腥味，讓人聞之欲嘔，靠得近的人還會被虎吼之音震懾，越來越強大和詭異的攻擊手段讓得天地盟盟主也是不敢輕易的接近，站得遠遠的，用言語刺探。

　“難道這廝的神智已經被虎魄徹底吞噬?”

　天地盟盟主眉頭緊蹙，他還能夠回憶起自己被虎魄操控的時候的感覺，那是一種無形中就被影響，被殺戮意志主導而不自覺的感覺，現在想想十分恐怖……

　一股凝重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蕩開。

　此時此刻，曹少欽的位置卻略略靠後。

　雖然沒有天地盟盟主的經歷，但是從東方不敗的身上，曹少欽清晰地感受到，東方不敗仿佛一條突然蜷曲成團的蟒蛇，雖然暫時的安靜下來，但是昂起的腦袋卻死死的封鎖著方圓數百米范圍內的情況，一草一木的動靜和刺激都可能引起後者狂暴的殺機，徹底引爆虎魄的殺戮之念。

　天地盟盟主手持虎魄的時候，曹少欽他還能有反抗之心……

　但是東方不敗性情手段陰柔，與虎魄正好相輔相成，反而給他帶來了更加強烈的不安和威脅感。

　這種感覺天地盟盟主也有。

　從虎魄的變化，以及東方不敗的變化上，他能夠感覺到後者正在進一步變得危險，所以才沒有立即作出行動。

　瞥了一眼側面遠遠站著的曹少欽，眉頭微皺，拉長聲音諷刺:

　“指揮使大人一個人站在後面，莫非是想等我們兩個鬥出生死了再出來收拾殘局?”

　“閣下有何高見?”

　曹少欽冷冰冰吐道。

　天地盟盟主臉色不變，一字一頓:

　“合你我之力，拿下東方不敗。”

　“我是官，你是賊，不同路。”曹少欽說話十分簡潔直白。

　天地盟盟主大笑起來:

　“既然如此，本尊也可以為你讓路，欣賞曹指揮使為下屬復仇，緝拿東方教主的英姿。”

　一句話點中曹少欽的痛處。

　數千錦衣衛高手就這樣折在東方不敗的刀下，拋屍大漠，就算他是錦衣衛指揮使，如此驚人的傷亡，回去也必須給朝廷一個交代。

　“……”

　“你們魔道中人行事向來不擇手段，過河拆橋的不勝枚舉，本官怎能確定你不會從後面捅本官的刀子。”

　“這種合作，你情我願，要不要乾，隨便你，不過我話說在前面，虎魄，我要定了，至於東方不敗身上的屍體和其它東西，我一樣不取。”說到這裡的時候，天地盟盟主微微一頓，突然又提了一句:“東方不敗能夠在眾多武林人士的圍剿下屠戮數萬人而不損分毫，並不完全是虎魄的勞，想必曹指揮使大人會很喜歡《葵花寶典》。”

　最後一句聽得曹少欽眼睛一亮，隨即火熱升溫。

　《葵花寶典》乃不奇世，與虎魄相比雖然遜色了一分，但是對他來說卻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盡管割舍放棄虎魄有些不甘，但是後者往深處一想，連東方不敗這等不世強者都被虎魄影響意志，如同沒有靈魂的殺戮機器，放棄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裡，曹少欽的目光變得堅決！

　“好！”

　“拿下東方不敗，我得《葵花寶典》！你得虎魄！”

　“一言為定！”

　天地盟盟主眼中閃過一抹喜意。

　兩大天道高手在大漠之中定下協議。

　下一秒，四道冰冷凌厲的目光同時落到沉浸在魔性影響之下的東方不敗身上。

　目光臨體的刹那，持刀而立的東方不敗反射性生出感應！原來交織著掙扎、難受的臉龐瞬間變得如同大理石一樣冷硬，狹長陰柔的妖豔雙目中閃過一抹血紅色的殺戮光芒。

　呼！

　看不到絲毫的動作，破空聲響起！

　撕！！

　一道血紅色的刀芒果斷撕裂空間，從大漠之上犁出一條觸目驚心的溝壑，瞬間便到天地盟盟主的面前。

　兩人原本一直就處於東方不敗的攻擊范圍內，只是因為兩人啟動了天道的能力，將自己與天地相合，等於從東方不敗的‘世界’中消失，自然不會受其攻擊。

　但是兩人做出決定的一刻，再沒有掩飾自身的存在，天人合一境界的強大氣息沒有絲毫保留地釋放出來，有若實質的殺機刻骨地投注在後者身上，啟航更新組無人提囘供自然引起了東方不敗的強烈感應。

　“來得好。”

　迎著血色的虎形刀芒，天地盟盟主不慌不忙，閃身一側，輕飄飄避開這一擊，藏於披風後面的雙手倏然震出。

　東方不敗身前的虛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按得塌陷下去，暴戾的力量摧枯拉朽地轟到身上！

　不愧是天人合一境界裡修為最精湛，手持虎魄戰勝六大天道高手的強者，一出手便精妙地給東方不敗帶去實質性的威脅。

　東方不敗雖神智被惑已深，但是本身的戰鬥能力還在……

　吼！！！

　體外血芒一閃，天地盟盟主刁鑽的一掌直接被血芒擋下來，東方不敗的軀體甚至連晃都不曾晃動一下，兩道血色刀芒帶著實質性的精神威壓衝擊到天地盟盟主面前。

　天地盟盟主瞳孔一縮。

　“這就是虎魄賜予你的新能力?”

　“不愧是上古第一凶器，果然名不虛傳！”

　盡管事出突然，天地盟盟主卻似一點都不在意，渾然不避地迎上兩道凌厲剖面的刀芒。

　刀未至，狂風刮面！

　披風高高揚起到身後空中，獵獵作響！！

　人在空中，天地盟盟主的目光越冷冽。

　直到身體即將被兩股刀芒命中的前一刻，整個天地突然間仿佛失去了天地盟盟主的痕跡一般。

　刀芒毫無阻礙地從天地盟盟主的身上一斬而過……

　天地盟盟主安然無恙。

　刀芒一閃，天地盟盟主渾然無事;

　曹少欽看得最仔細，但是這種時候顯然不適合呆，盡管心底冒出了巨大的問號，但是天地盟盟主親自吸引火力牽扯住東方不敗，給他創造了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自然不會錯失。

　身劍合一， 一道恢宏的劍罡如同流轉天地的靈光，倏然擊中東方不敗的軀體……

　轟！！！

　“擊中了！！”

　暗含破罡屬性的一劍，果然沒有受到半點阻礙地命中東方不敗，曹少欽大喜過望。

　然而……

　這個念頭才剛剛從腦海中誕生，突然一股極其暴戾的虎吼之音從耳邊響起:

　吼！！！！

　近距離下，音波貫耳！

　曹少欽臉色大變，措不及防，耳膜如同被什麽東西狠狠衝撞進來！身形劇烈一顫！鮮血忍不住地張口噴出，人從高空飛跌下去。

　人在空中，一道血紅色的刀芒緊隨其後從天而降，在曹少欽驚恐交加地怒吼聲中從他身上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