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陸伯伯也認為我哥的死因有疑?”
陸伯鈞正色道:“這我並不太清楚,但是阿玉你既然這麽說,那我們就得去查明真相。”
“那陸伯伯認為如果抓到凶手,應該怎麽懲治呢?”
陸伯鈞眼睛一眯,暗暗打量了與以往氣勢不同的星芸一番,腦中閃過數個念頭,最後開口道:“自然是要以背叛和通匪的罪名公開處決!”
緊接著他話頭一轉,“不過調查還需要時間,我看還是先讓少帥入土為安的好。”
“我哥死得不明不白,凶手還在逍遙法外,又怎麽能夠入土為安?!”
星芸定定地看著陸伯鈞,“也不用麻煩陸伯伯了,我今天既然開了這個口,自然是已經找到了證據的,也想請在場的諸位做個見證!”
聽星芸這麽說,陸伯鈞眉心一跳,如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驀地射向星芸!
星芸微微揚著頭,沒有絲毫退縮地迎上了對方的視線。
陸伯鈞雙眼微眯,突然笑道:“既然阿玉這麽說,那麽就讓大家看看你所說的證據吧。”
靈堂的賓客們對視幾眼,都安安靜靜地坐在那沒有出聲。
誰也沒有想到這好好吊唁居然變成了公堂審案!
有心思敏銳的已經發現這位葉大小姐似乎在針對陸家,難道真的是陸家乾的?
還有些膽怕死的想偷偷離開,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整個靈堂已經被荷槍實彈的士兵們團團圍住了。
星芸拍了兩下手,兩個綁著繃帶的傷兵走進了靈堂。
他們先是對著少帥的遺照深深地鞠了一個躬,然後走到星芸面前,恭敬地叫了聲“大小姐”。
“這兩位是我哥身邊的親衛,當時他們也跟在我哥身邊,那天發生的事情,沒有比他們更清楚的了。”
其中一名親兵開始講那天發生的事情。
原本剿匪這種小事是不用少帥親自出馬的,但是少帥想要訓練下手裡新建立的隊伍,打算找山匪練練手。
而當初去剿匪的除了少帥帶的人,另外還有三個團,其中一個團同樣死傷慘重,但是另外兩個團卻遲遲未出現。
加上情報有誤,山匪人數是他們的一倍有余,且裝備精良,根本就不像普通的山匪。
還有另外兩個團?
這件事根本就沒聽說過啊!
而且傷兵說的那兩名團長正是陸伯鈞手下的人。
有士官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因為當時事發突然,去的沒幾個人回來,具體情況並不太清楚。
加上大帥當時怒急攻心,當天就拖著未痊愈的身子剿滅了山匪,緊接著又昏迷,整個北城人仰馬翻的,少帥的事也就沒人去細查了。
陸伯鈞沒想到居然還有漏網之魚,他淡淡地掃過兩名傷兵,“阿玉啊,凡事都要講究證據,這兩個雖然是少帥親衛,但是當時他們沒有出現說明事情真相,而是做了逃兵,現在再出來,你不覺得很可疑麽?”
一名傷兵雙眼怒瞪著陸伯鈞,想要開口說話卻被星芸一個眼神按下去了。
“陸伯伯說的沒錯,凡事都講究證據,可不能任由人張口亂說。”
星芸看了身邊的衛兵一眼,衛兵遞給她一個文件袋。
星芸將文件袋打開,從裡面拿出一份會議紀要。
“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哥有個小習慣,每次開完各種會議之後,他都會自己再寫一份會議紀要收起來,方便日後查找一些東西。這是我在我哥書房中找到的,我想大家應該都很好奇這上面到底寫了什麽。”
星芸抖了抖薄薄的紙張,遞給一名衛兵。
“念!”
紙上記錄了開戰前的任務分配,其中的確出現了那兩名團長的名字,他們的任務也清清楚楚。
等衛兵念完了,星芸看向陸伯鈞,“按道理軍部應該也有這樣一份會議紀要,不過想來應該早就被銷毀了吧。陸伯伯,這可是我從我哥書房中找到的,字跡也是我哥的,你該不會說我故意作假吧?”
陸伯鈞眼神微冷,他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東西的存在,而且今天星芸的種種行為也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感覺是有備而來。
他環視一圈,視線在馮瑞霖等人身上略微停留。
不知道他們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想起這段時間馮瑞霖帶頭處處和自己唱反調,陸伯鈞心中徒升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看樣子靈堂已經被包圍了,自己帶來的那些兵也不知道會怎樣。
終究是大意了,就希望剛剛那幾人能順利出去吧。
陸伯鈞穩下心神,鎮定道:“如果真的是這樣, 那兩個家夥即使是我的手下也絕對不能姑息!暗通匪首,謀害少帥,我回去一定會好好審問他們,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不用勞煩陸伯伯了,現在應該已經在審問了。”
陸伯鈞騰一下站了起來,面色陰沉地看著星芸,“阿玉,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軍隊也有軍法,可不是你能隨便亂來的!誰給你的權利私自關押審問兩名團長的?簡直是胡鬧!”
“老陸你別這麽激動啊!”
馮瑞林慢悠悠地開口了,“這件事大小姐是和我們商量過的,我們看你一直在忙少帥的事,就沒有提前通知你,也是想讓你輕松一些。這審問的流程你也放心,一切都是按照規矩來的,絕對不會出現什麽屈打成招之類的,保證公正!”
艸你媽的公正!
陸伯鈞想爆粗口了,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針對他而來的,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岔子,引起了他們的懷疑。
想著陸伯鈞又狠狠地瞪了眼自家兒子。
真是太沒用了,一個小丫頭都拿不下了!
如果直接拿下了那丫頭,哪裡還會多出這麽多事!
陸行舟被他爹瞪得莫名其妙的,他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雖然陸伯鈞心中頗有些懊悔,但是他並不擔心星芸現在會拿他怎樣。
他外面可是還有一兩萬直接聽從他命令的兵力,如果今天他走不出這靈堂,那這北城誰也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