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娟?”
　　“您是?”
　　“陳小鳳！”
　　陳小鳳找了個借口，把兩個舅舅都打發去軍營了，否則的話，陳大河整天往這裡跑，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去接近舒娟。
　　舒娟顯得很是驚訝，她沒等來陳大河，卻等來了陳大河的外甥女，“將軍?”
　　“看來舒娟姑娘知道小鳳?”
　　“民女聽陳大哥說起過。陳大哥怎麽沒來?”
　　舒娟眼裡的擔心，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小舅舅有事到軍營去了。有空談談嗎?”
　　“談談?”舒娟抬眼，怯生生的看了陳小鳳一眼，“將軍想和民女談些什麽?”
　　“就談談舒娟姑娘和我小舅舅之間的事。”
　　“陳大哥都說了嗎?”
　　舒娟長長的眼睫毛抖動著，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沒有！”陳小鳳搖頭，“是小鳳自己來找舒娟姑娘的，小鳳想聽舒娟姑娘親口說。”
　　“將軍進來吧！”
　　舒娟讓在了一邊，等著陳小鳳進來，“請坐！”
　　那是一張舊桌子，和這個房間倒也搭配，應該是院子的前主人留下來的。陳小鳳也不客氣，先行坐下，舒娟卻先倒了一杯水，放在了陳小鳳的面前，自己才坐了下來，“將軍您想談什麽，民女聽著就是。”
　　“舒娟姑娘，能說說你是怎麽認識我小舅舅的嗎?”
　　“那天民女去集市采買，不小心撞上了陳大哥的。後來，因為扭傷了腳踝，陳大哥把民女送到了醫館，又不放心，直接把民女送回家才走的。”
　　“原來是這樣！那舒娟姑娘就打算這樣和我小舅舅不明不白的在一起嗎?”
　　“沒，不是！”舒娟顯得有些慌亂，“將軍您千萬別誤會了。剛開始一兩日，民女確實腳扭到了，連路都走不了，也沒個人照顧的。陳大哥來了幾次，民女也勸陳大哥不要來了，可是陳大哥怎麽說都不聽。”
　　“就這樣?”
　　舒娟搖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陳小鳳突然覺得陳啟說的並沒有錯，這樣一個女子，要是自己是男兒身，也會被她給迷住的。
　　“民女也不想這樣。後來，等到民女腳傷好了一些，上街的時候，才聽說將軍府在籌辦婚事，還是陳大哥的婚事。那日，陳大哥又來了，舒娟當然不能再讓陳大哥進來了，就趕陳大哥回去。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陳大哥竟然就那樣跪在門外。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又怎麽能輕易的跪下呢?民女一直趕他，可他就是不走。這左鄰右舍的，要是看到了，民女可說不清的。也怪民女不忍心讓陳大哥一直跪著，還是讓他進屋了。”
　　陳小鳳並沒有說話，她只需要聆聽就可以了。
　　“其實，民女早看出陳大哥的心意了！”說這句話的時候，舒娟抬頭看了一眼陳小鳳，並無異常，才繼續說下去，“民女是殘花敗柳之身，自覺配不上陳大哥，更何況陳大哥就要成婚了，自然不敢讓陳大哥對不起吳家的小姐的。”
　　“本以為勸了陳大哥回去成婚，他有了吳小姐，就會把民女給忘了的，民女就答應了陳大哥，只要他回去成婚了，往後還可以來民女這裡。只是沒想到，陳大哥成婚了之後，還是每日到民女這裡，怎麽勸說都沒有用。”
　　“四月二十二那天，民女原本想好了的，拿著房契去了牙行，準備將這院子給賣了，偷偷的溜走的。只是陳大哥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得知了此事，他竟然···竟然又跪了下來，哭著求民女不要走。”
　　舒娟的眼中，已經有淚水在打轉了，“不瞞將軍說，民女本來看不上陳大哥的。”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陳小鳳並不感到奇怪。
　　“只是那一天，當一個堂堂男子，跪在民女的面前，哭著求民女的時候，民女真的感動了。家中遭難，早已讓民女心灰意冷了，當時民女想的是，這輩子，要是真的還有這麽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願意真的對自己好的，那也不錯。”
　　這似乎是把一切都解釋通了，陳小鳳卻反而心裡打鼓。她想起了陳啟說的話，若是真的如舒娟所說，她已經心灰意冷了，又怎麽會想盡一切辦法的私藏住數千兩白銀，給自己贖身呢?
　　“就是那一天，民女答應了陳大哥，不再離開他。可是，陳大哥竟然說，他想回去把吳小姐給休了，娶民女回家。”眼淚終於還是滑了下來，很是苦澀，“民女哪裡配得上陳大哥，更不想去破壞吳小姐的幸福，可是陳大哥又那個樣子，無奈之下，隻好和陳大哥約法三章了。”
　　“一是，民女不求名分，不進陳家，陳大哥也不得將民女的存在，告訴家人。”舒娟苦笑，“只是，將軍您還是知道了。”
　　陳小鳳只是端起水杯來，輕輕喝了一口。
　　“二是，陳大哥必須好好的對待吳小姐，若是民女聽到什麽不好的風聲，不管陳大哥如何再求民女，民女都會離去的。至於第三，民女請陳大哥每十日來一次， 每次不得超過一個時辰。只是抱歉，陳大哥並不聽，是民女言而無信了。”
　　看著舒娟那一臉的無奈和臉上流下的淚水，陳小鳳在心裡歎了口氣，還是開口了，“舒娟姑娘為何不遵守約定?”
　　“我···我······”
　　“我小舅舅對我小舅媽並不好，從新婚之夜到現在，都沒有同床過。”
　　“什麽?”
　　“舒娟姑娘不必驚訝，小鳳總不會騙你吧！”
　　“民女不敢！這···這······”
　　看著舒娟方寸大亂，陳小鳳覺得，也許自己該狠一點，哪怕承受小舅舅的怒火，那也總比給陳家留下一個禍患要好！她記得陳啟曾經說過，時間會抹平一切的。可是愛呢?陳啟也曾對她說過:除了我對你的愛，什麽時候都不會變。
　　小舅舅對舒娟，也許真的有愛，也許只是迷戀。那麽，舒娟對小舅舅又如何?她不知道，卻不想拿整個陳家去賭。
　　“舒娟姑娘會信守自己的承諾嗎?當然了，若是舒娟姑娘需要一些盤纏，小鳳可以雙手奉上。”
　　“你···你······”舒娟站了起來，激烈的喘息著，許久才平靜了下來，“民女雖然卑賤，卻也容不得將軍隨意侮辱。”
　　“那是最好！舒娟姑娘什麽時候走，小鳳也好幫忙叫輛馬車。”
　　“不用勞煩將軍了，民女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