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市政廳都人頭攢動，找到一處僻靜的地帶還真不容易。

吳博士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張力聊著，眼神不斷掃視四周，走了好幾分鍾，才終於在角落發現兩對男女剛好起身離開。

這裡是位於一樓花園的角落，遠離主乾道，人來人往都不會在附近經過。

桌椅周圍三面都是綠植，一定程度上也能隔絕了談話的聲音。

“就這裡吧。請坐，張教授。”

一一確認四周的環境後，吳博士明顯松了一口氣。

張力點點頭坐下，看著他的樣子一陣好笑。

“放心吧。吳博士，兩個華夏人一起聊天本就不會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何況，還有那麽多的華夏特工幫你打掩護，消息一般來說，不會泄露出去……”

他倒是很放松，還特意叫住一個經過這邊的侍從，吩咐他收拾好桌椅，擺上冰塊酒水小食，抬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哦?這，張教授為什麽會這麽說?”吳博士正襟危坐道。

“伊森博士對你的態度不同尋常，從一些細節來看，你們不是簡單的朋友關系。而他一拉住托尼，就向托尼介紹了你……”

吳博士心中暗暗叫苦，低頭拿起子彈杯，偷偷瞥了一眼張力。

卻見他正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依靠在椅背上，沒有絲毫攻擊性的樣子。

吳博士稍稍松了一口氣，起碼對方沒有直接把他暴露出去。

“張教授說笑了，我只是華夏一名普通的心臟科醫生。和伊森言談甚歡，可能也只是因為在現場，我們同樣不受西方學者的待見。”

他想起出發前接受過的簡單培訓，擠出一抹笑容，到底還是守住了底線，沒有承認。

“托尼雖然大部分時候都不靠譜，但……今年時局敏感，上半年又發生了那種事情，雖然你大體是不知道的，不過事實是，我們身邊，匯聚的眼線遠超你的想象……”

“遇到其他意識形態的人員，總是要特別注意。特別是我們軍火行業，比你們醫療領域更加敏感。雖然你們做好了準備，這裡也是地球另一面的伯爾尼，但我相信的，有個華夏人想要結識托尼斯塔克的消息，應該明天就會出現在艾克鉑的桌前……”

幾年前，他和托尼就從夏威夷的秘密培訓畢業，特工套路的氣息，他們一看就明白。

吳博士應該是得到了這次慶典科學尖峰會的邀請，然後有特工組織看中了他的身份，臨時征召他來接近托尼和自己。

只不過，對方沒有想到，神盾局現任局長，傳說中的特工之王，是他的小姨。

這也是難免的，娜塔莎的檔案是絕密黑箱以上的保密等級。她的過往已經被深埋在歷史中。

“那張博士還跟我來這邊，難道不怕……”

吳博士驚訝地說道。

“國防部對我並沒有多少的威懾力，只不過我們現在還在蜜月。”

張力沒有告訴吳博士太多的事情。一是沒有必要，二是其中的關系解釋起來非常複雜。實際上他的後台是介入了星際戰爭的神盾局。

戰爭永遠是一個勢力進步最快的手段。神盾局暗地裡的戰爭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美利堅。

但這話，卻足以讓吳博士產生一系列不必要的聯想。

凡事，最怕聰明人的腦補。

吳博士篤定地點了點頭，眼神中滿是讚賞。

“我懂的。”

“科學是沒有國界的，但科學家是有祖國的。張教授雖然身在燈塔國，但其實是心向故土。”

吳博士說道。

張力搖搖頭。

你以為你懂了，但其實什麽都沒懂。

兩個不同宇宙的國家盡管相似，

但在他的眼中卻完全不同。因為九頭蛇的存在，一戰期間的德國實力遠超其他國家。因此華夏和燈塔之間的關系和張力前世遭遇的完全不同。

更重要的是，對他來說，他的家不在這裡，他的親人也不在這個宇宙。

張力心裡門清，此華夏非彼華夏。

這個世界的華夏，和現在的他沒有多少關系。

雖然在內心第一印象上，他對喜馬拉雅山脈另一面的土地有著先天的好感。

張力淡淡一笑，說道:“吳博士說的很有道理。但科研只是我的興趣愛好。這一些小小的成就，都是誤打誤撞。”

“實際上，我的本職是商人。”

背地裡還是一位名震地域、黑暗、死亡等諸多維度的戰爭法師。

吳博士一愣，這就算是拒絕了?

雖然他連提議都沒有說，張力的話也是婉轉，看上去給他和他背後的人十足的面子。

但預言的藝術，兩人都懂。

吳博士暗自搖頭。

他這老一輩的思想，就是要才德兼備。

品性不好，再大的才華也有值得攻訐的地方。

也就是張力和托尼現在的成就遠超常人，他自己沒有什麽可以指摘的資格。

否則……

正當吳博士收拾著心情，準備離去，張力卻又是開口，讓他停住了腳步。

“和科學不同，資本是沒有國界的。”

　　

“資本是沒有國界的。”

……

十幾分鍾後。

斯特蘭奇心情正好，和被支開的伊森博士喝著酒聊天，身邊五個東斯拉夫的美女，已經有兩個朝著他暗送秋波。

“現在，等和張教授告個別，我就能開啟自己的下半場了。”

斯特蘭奇心裡正遐想著， 就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張教授和吳博士正在朝自己走來。

“你這小子，年紀不大，怎麽心思這麽多，我可是老了。心臟經不起你這麽一上一下。”

“吳博士說笑了，您自己可就是心臟科專家。哪有不知道自己身體情況的事情。”

張力微笑和吳博士握手分別，下次再見面，估計就是海城。

“張教授，你這又是談成了一筆什麽生意?”

這時候，斯特蘭奇湊了上來，他有些好奇地問道。

十幾分鍾的時間，原本一臉嚴肅不苟言笑的吳博士就和張教授這麽熟悉。

難道教授的交際能力真的這麽可怕?說不定自己臉皮再厚一點，大房能升級成總統套間?

張力瞥了一眼這個身高還不到自己肩膀的小菜雞。

提前上大學也是有劣勢的，身體發育緩慢，很容易受到高年級的霸凌和挑釁。張力對此深有體會。

“你要快點長高一點了，小奇異。”

張力比了一下兩人的最萌身高差。卡瑪泰姬的掌門人不說長得比多瑪姆更雄偉，但起碼不能是個小豆丁。

“我才19歲，教授。人生還有大把的時光。”斯特蘭奇不服氣道。

“是麽?那正好，我已經幫你們物色好了養老的地方。”

斯特蘭奇:???

當然，不只是你，還有其他所有的複聯成員。

張力在心裡默默說道。

他深信不疑。

比起老年金剛狼五五開紐約街頭小混混，和平、穩定的華夏，才是最好的養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