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這是在幹啥?可別嚇我啊。”

　　系統心底知道，楊小凡大概率是在演戲。

　　但此時的楊小凡，憤恨的神情中，眼淚不斷，雙目赤紅，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渾身上下氣的哆嗦，乃至那用以發泄的雷霆都帶著幾分暴虐和顫抖。

　　這種真假難辨的感覺，就好比某個作者因為讀者打賞而激動的穿上女裝，然後極盡妖豔嫵媚之姿，拍出一張張傾國傾城的美照。

　　而欣賞那些照片的你，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因為讀者打賞而女裝，還是他本身就是個‘女兒心、男人身’的貨色，借此機會來展現真實自我。

　　“楊天驕，你個畜生，畜生啊！”

　　楊小凡頹然倒在地上，似是陷入絕望一般，雙目空洞的看著前方。

　　“哥…你吱一聲行不?我害怕。”

　　系統真的被嚇著了，他甚至懷疑，楊小凡是不是壓抑太久，忽然爆發一下，然後自己都沒收住。

　　“喂，你怎麽了?這裡是邊境，小心點。”

　　林夢芸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誰?”

　　楊小凡當即警惕，望向林夢芸後，微微皺眉。

　　“人族?”

　　“是。”

　　林夢芸點點頭，並再次提醒道:“雖說這裡是南山海，但也是邊境，你這麽吵鬧，很容易引來危險的。”

　　“哦，謝謝。”

　　楊小凡用氣息感知了林夢芸一番，確定其身份後，再次頹廢下來，低聲道:“抱歉，我實在是太氣憤了，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發泄一番…”

　　他說這話時，每一個眼神、動作、語氣，乃至長發四散後，遮住三分的蒼白面龐，都是他精心設計的細節。

　　“你怎麽了?為什麽一直…喊著那個人的名字?”

　　林夢芸上前幾步，詢問道。

　　果然，聽見‘楊天驕’三個字，就會主動詢問麽。

　　楊小凡心頭微動，再次換上一副恨天不公的表情，低沉道:“那個王八蛋，搶了我的道侶！”

　　“搶了你的道侶?”

　　林夢芸不解道:“他有道侶了?那為什麽皇權宗還要在一個月後，為他舉辦什麽比武招親?”

　　“就是因為那個比武招親！”

　　楊小凡咬牙道:“我和我的師妹，本是情投意合，兩小無猜。但就因為那個楊天驕要弄什麽比武招親，師父要求師妹去參加，只因我師妹天分好，有機會打贏比武招親！”

　　“還有這種事?”

　　林夢芸鳳目圓瞪，面上也是寫滿了憤怒。

　　“這等行徑，和強搶民女有何差別?你師父是誰?我幫你討回公道！”

　　“不必了。”

　　楊小凡搖搖頭，繼續道:“說到底，師妹能被師父說動，還是因為我資質太差，修了十幾年了，也不過是初玄境，給不了師妹希望…”

　　“胡說！”

　　林夢芸指責道:“道侶之事，講究兩情相悅，如果你師妹嫌棄你修為低就不要你，這樣的女孩，你沒必要為她傷心。”

　　楊小凡感激一番，回道:“我是恨不過那楊天驕，不就是出身好點，宗門大點嗎?如此大張旗鼓的作秀，輕談婚姻二字，不知毀了多少有情人，像他這樣的，早晚遭報應！”

　　“這…”

　　林夢芸低頭苦笑道:“其實比武招親，怕也不是他所願意的事情了。”

　　“怎麽說?不是他願意的，難不成還有人強迫他不成?”

　　“差不多吧！”

　　林夢芸輕歎道:“最近有‘天變’的傳言，

皇窮奇正在聯合所有洪荒生物，想一舉打下我人族領地。各大宗門為了增強實力，也只能想盡一切辦法，盡可能的培養弟子。”　　洪荒生物攻打人族、皇權宗確實屬於人族的大宗門，而且在整個洪荒中，人族也就是個中上水平。

　　楊小凡確定了這些信息，再開口道:

　　“那這和比武招親有什麽關系?生個孩子再培養成高手，怎麽說也要幾十年，按照你的說法，皇窮奇已經在聯合其他勢力了，它難道需要幾十年來聯合?”

　　“戰爭一旦開始，就不是幾十年這麽簡單了。”

　　林夢芸輕吐一口氣，無奈道:“洪荒之大，縱然是皇窮奇能聯合北境的帝師妾，再讓王畢方與青鳴這兩位中立，想打下我人族領地，也至少要三百年時間！”

　　“哦。”

　　王畢方是南境洪荒生物的最強者，青鳴則是西境的尊者。

　　所謂東境，其實就是洪荒東方，除了人族東山海以外的地方，南境北境西境等，也是如此。

　　把林夢芸這話翻譯一下，可知人族的整體實力不如東境皇窮奇的勢力，但也不會弱太多，不會一下就被滅了。

　　而在所有洪荒生物之中，大約一半敵對人族，另一半似乎還比較親和。

　　理清楚了這些，楊小凡繼續開口道:

　　“按你這麽說，那個楊天驕，反而是個可憐人，只能被宗門擺布?聽說他先前還去歷練了兩年，這也是被強迫的嗎?”

　　林夢宇眉宇低了幾分，語氣平淡，道:

　　“或許吧。”

　　或許?

　　楊小凡微微眯起了眼睛。

　　果然，

　　這個所謂的‘歷練’，有隱情。

　　“什麽叫或許?”

　　楊小凡不解道:“他是皇權宗的大師兄，誰能擺布他?”

　　“我也不清楚，總之，大家都是人族，就算發生再大的事，只要心還在人族，便不要記恨了吧。”

　　林夢芸搖搖頭。

　　她這話也是在和自己說。

　　“哥，我懵了。聽林夢芸的口氣，你那個歷練，還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系統的語氣有些顫抖，擔憂道:“難不成，師父慈愛，師弟妹可愛的畫面都是假的，實際上，咱們陷入了某個大陰謀裡面?”

　　楊小凡不回答系統，而是直直看著林夢芸。

　　“你，會去參加那個比武招親嗎?”

　　楊小凡關注著林夢芸的每一個細節動作、表情，想通過對方的反應，來看到自己想知道的真相。

　　“會。”

　　林夢芸苦笑道:“說來可笑，我也是被師父要求參加的，卻還在這裡安慰你。”

　　“嗯。”

　　楊小凡確定了兩件事。

　　林夢芸心底，將人族的利益放在了首位，甚至遠超個人利益。

　　同時，關於自己歷練這件事，乃至自己的身世，都藏著一些秘密，但究竟是不是害自己的，還未可知。

　　“你一個小姑娘，都能坦然接受這不公的命運，我也不矯情了。謝謝你的安慰，我現在好多了。”

　　楊小凡作勢要走。

　　系統當即叫道:

　　“喂，哥，人家剛才安慰你呢，現在知道人家被逼著去比武招親，娶你這個帶惡人，你不應該也安慰安慰嗎?”

　　楊小凡懶得回答。

　　對於他來說，林夢芸就是用來探聽情報的，對於這種工具人，‘用完就扔’是基本的原則。

　　然而，

　　就在此時，一聲呼喊，從不遠處傳來。

　　“大師兄！師父喊你回家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