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瑜深深地看了一眼程安曉，點點頭離開了她的小屋。
程安曉不簡單，至少身份上不簡單。
只是作為一個聯絡員的話，是不夠資格面見貴為神靈的莉莉安的，不可能讓莉莉安的投影降臨在自己面前。
實際上莉莉安很少會管蘇陽市，大部分事宜都是由幾位神眷者和政府官員負責的，如果說第一次的任務莉莉安親自出馬是因為墨子瑜的話，那麽這一次完全沒那個必要了。
找個人帶話就行了。
莉莉安是在變相地告訴墨子瑜，程安曉在她的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
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程安曉與莉莉安頻繁接觸的話，肯定會留下莉莉安的印記。
但是沒有，墨子瑜沒有從程安曉身上感受到任何莉莉安的氣息。
副本中，墨子瑜曾經提醒過艾德蕾妮，與神性生物接觸過多，容易留下印記。那麽對於神靈來說，就不是“容易”二字這麽簡單了。
神靈的注視，哪怕只是半秒，都足以在凡人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程安曉的身上，到底有什麽特殊呢?又為什麽會讓莉莉安如此關照?
嘛，算了，反正與自己沒什麽關系，墨子瑜懶得操心。
……
墨子瑜走出房間時，正巧碰上秦小小偷偷摸摸地想要出門，立刻咳嗽一聲。
做賊心虛的秦小小頓時嚇了一跳，一瞧是墨子瑜，這才拍拍胸口說道:“你要死啊墨小白，大晚上可是會嚇死人的！”
墨子瑜撇撇嘴:“就你這膽量還準備去抓鬼呢?”
“誒?你都知道了?你怎麽會知道的?你說的有事不會也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
“你早說嘛！害得我還擔心被你發現我出門了……誒不對，你老實交代，你前兩天大晚上出門，是不是也是出任務?”
當時瞞著秦小小，是不想讓她過早接觸到這些事情，但現在她已經成為組建第三組的人了，沒有隱瞞的意義了。
得知真相的秦小小立刻騎到墨子瑜頭上一頓爆捶:“好啊墨小白！能耐了是吧?都學會撒謊了?還和墨叔叔聯合起來騙我?”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墨子瑜敗下陣來，連忙求饒。
秦小小不依不饒地繼續欺負著墨子瑜，嘴中還不停說著:“敢不敢騙我了?還敢不敢騙我了?”
“再也不敢了，求仙女放過！”
“這還差不多！”
秦小小嬌哼一聲，這才放過墨子瑜。
她走到一旁坐下來，沒有說話，墨子瑜能夠明顯從她的側臉看出低沉與迷茫。
“小白，你說是這世道變了，還是它原本就是這樣?”
墨子瑜明悟，今晚的事情對秦小小的衝擊還是太大了。換做任何正常人被人找上門來，說你在遊戲中的修為能夠在現實中使用，並且征求你的同意在現實中捉拿鬼怪，都會接受不了的。
無神論，已經深深扎根於大部分現代人的心中。
雖然不知道秦小小為什麽這麽爽快地答應聯絡員，但是從一介平民突然面臨靈異事件，還是需要一段時間去接受消化的。
“你想知道嗎?”
“嗯。”
“那就趁還有點時間，跟你說說吧。”
墨子瑜坐在了秦小小對面。
“這個世界分成了兩面，一面被稱為陽世，一面被叫做陰墟，你可以將它理解成神話中的人間和陰曹地府。

陰墟很大，遼闊無邊，但是環境對於生靈來說相當惡劣，是些鬼怪魔物生存的地方，而陰墟與許多空間位面相聯系，這些位面大部分適合人類和其他生靈居住，所以被稱作陽世。”
“原本陰墟的鬼怪難以出現在陽世，但是總有人死後留下強烈的執念，又或者因為各種原因留在了陽世，就構成了有些人口中的靈異事件。當然，陰墟裡的鬼怪偶爾也會鑽空子出現在陽世，只不過這類事件有專門的人士和機構去處理，所以絕大多數人一輩子也未必能遇上一次。”
秦小小聽得暈暈乎乎的，很多東西對她來說就是全新的概念。
“我們今晚要去處理的就是這類靈異事件?可是為什麽《靈能物語》這款遊戲能夠賦予我們力量，還能與現實聯系起來?”
墨子瑜揉揉腦袋:“這裡面牽扯了很多方面，解釋起來有點麻煩，總的來說，有些天賦異稟的人天生覺醒靈能，但有些人的靈能會因為種種原因無法顯現，《靈能物語》能夠喚醒每個人的潛能，並且給予玩家一個修煉的機會。”
“那為什麽會突然發行這款遊戲?”
墨子瑜沒有作答。
他想說他不知道，但是他剛剛答應不再欺騙秦小小，所以他做不到，他只能以沉默去應對。
現在還不是讓玩家知道這其中緣由的時機。
蕙質蘭心的秦小小，冰雪聰明，見墨子瑜的模樣，也沒有再去追問，反倒是主動轉移話題:“所以，爸爸才說我能在找到媽媽離開的緣由嗎?”
“關於這一點，我大概知道一點。”
她立刻抬頭說道:“你知道什麽！?”
“你應該有好奇過自己的種族吧?”
秦小小點頭。
“你大概以為這是遊戲，所以好奇一番之後，就沒有當回事，但是《靈能物語》是沒有種族這個選項的。”
她瞪大雙眼，仿佛明白了什麽。
“沒錯， 所有的種族都是通過遊戲倉掃描之後決定的，你的體內同時流淌著人類和精靈的血脈，所以是半精靈。”
墨子瑜走過去撩開秦小小側面的頭髮:“或許是因為天天見到，你習以為常了，沒有發現，但是你的耳朵的確比之前要尖長許多，這是因為隨著等級提高，你的精靈血脈再不斷複蘇的緣故。”
秦小小聞言，立馬起身跑回房內，對著鏡子照了半天，最終確認墨子瑜所說是真的。
她不是人類，而是個半精靈。
墨子瑜倚在房門邊繼續說道:“你的靈能是【暗夜領主】，偏向於精靈，而且是個強大的五星靈能，這其中除了你的天賦之外，恐怕還有你父母的影響，不管是你的父親還是母親，賦予你精靈血脈的那一方一定是名強者，他的實力已經能夠影響到後代的血脈和靈能了。”
“在知道你是半精靈之後，我試著回憶過你的雙親。你的母親在我們相識前就已經離開，但是你的父親我是見過的。我仔細回憶之後卻發現，我對你的父親的印象只有一個名字，其他的像是容貌、聲音、又或是和他在一起的經歷，我完全不記得。”
雖然當時墨子瑜剛剛蘇醒不久，而且自身大部分力量都無法使用，但是秦小小的父親能夠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他的記憶，其實力非同小可。
不對，不是記憶。
墨子瑜的劍道有多穩固他自己是知道的，就算是神靈也無法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篡改他的記憶。
秦小小的父親抹除了自己的存在感，讓人潛意識忽略了他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