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兔崽子,你不要命了!誰讓你去的!”伊芙衝著通訊器大罵道,她感覺自己前半輩子的髒話,都在今天一天說完了。
“你站在那裡別動聽見了嗎?我馬上讓直升機將你回收回來!”伊芙說著,抬頭看了眼一旁的男人。
男人搖了搖頭,剛想說話,通訊突然中斷,呲呲聲也消失不見,整個金屬製造的現代空間裡只剩下低沉的電流聲。
伊芙有些慌了,她幾步跑到主通訊台前,輸入密碼,企圖再次接通凌落的通訊器。
但這不過是徒勞罷了,凌落的通訊器關機了。
伊芙當的一拳砸在通訊台上,她抬起頭怒視著男人。
這次不同以往,她沒有再大喊大叫,而是眼神微眯,神情肅穆的開口道:“亞當,你知道凌落對我意味著什麽,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說完,伊芙從通訊台上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亞當目送著她離開,這才松開了緊握著的雙手,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裡面也已經被汗水所浸透。
美國,聖路易斯。
凌落將通訊器扔進口袋裡,他長出了一口氣,隨即劇烈的咳嗽了兩聲。
濃煙滾滾,仍然罩著這座城市。這與凌落腦海裡的聖路易斯完全不同,遍地的廢墟中夾雜著電子產品的噪音,燒焦的難聞氣味充斥其間,令人作嘔。
凌落在一處廢棄房屋裡稍微休息了一下,感覺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才再次撥通了通訊器。
這次的通訊器中隻傳來亞當的聲音,好在伊芙不在一旁,凌落多少松了一口氣。
“我是凌落,現在一切安全,我需要巨斧之前所有的信息。”
緊接著,通訊器上便傳來了一份加密文件,這是巨斧生前所有的收獲。
“凌落,這次你擅自做主,要求執行任務,我不怪你,但是我只有一個要求。”通訊器另一邊的亞當說著頓了頓,緊接著用一股不容置疑的口氣繼續道:“無論如何,一定要活著回來!”
“放心吧長官,就包在我身上了。”
聽著通訊器那邊仍然有些吊兒郎當的聲音,亞當也沒有責怪,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少年的語氣。
“任務開始,代號五色石,請回復。”通訊器中馬上切換成了人工智能的聲音。
凌落瞬間也換了一副表情,他嚴肅的回復道:“代號五色石,收到。”
“首要任務:調查空間傳送器的下落。”
“明白,任務開始,通訊結束。”
凌落隨即關閉了通訊器,他一躍從坐著的桌子上翻身而下,伸手從腰間抽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
匕首在他手中好似活了一般,靈巧的打著轉,此刻哪怕是最高超的雜耍演員見了,也一定會拍手稱讚。
凌落向屋子外走去,同時將手中的匕首向上一拋,那匕首好像長了眼睛一般,徑直將屋頂上的通訊線路截斷。
走出屋子,匕首乖巧的落在他的手中,凌落將匕首收好,抬頭看了看滿眼的廢墟。
這裡已經成了無人區,街道上空無一人,也沒有什麽生命跡象,就像是剛經過戰爭一樣。
難以想象,巨斧到底都經歷了什麽。
一邊走著,凌落一邊注視著手中的通訊器,這個通訊器其實是個微型的計算機,運算速度是這個世界頂尖的。
他並沒有接通網絡,此刻沒有人知道他的具體位置,他就像是落入孤島中的一粒沙,
隱沒於泥土之中。 將之前傳送過來的文件解密,凌落獲得了巨斧的整個活動路線,再對照自己剛到這裡時標記下的位置,即使不借助任何衛星導航,凌落也可以找到合適的路線。
“最後停留的位置……是大拱門附近嗎?”凌落喃喃的道。
大拱門的位置離自己所在的市區外圍還有一段距離,如果用步行過去的話,實在不是什麽明智之選。
於是凌落調取了自己所在地附近的高清地圖,從這份地圖中找到了一處居民小區。
因為城市中突發的暴亂,小區裡已經沒有人了,凌落從這裡的地下車庫裡找到了一輛來不及開走的蝰蛇。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手槍,向車門玻璃上開了幾槍,隨著幾聲悶響和子彈掉在地上發出的叮鈴聲,車窗被徹底摧毀。
凌落收回手槍,將子彈殼扔進就近的垃圾桶,正要上車,但是突然,他猛地轉過頭來,朝著對面的一輛房車裡望去。
那是一種極其冷厲的眼神,不帶任何情感的注視。
凌落緩緩走了過來。
他用腳踹了一下車門,通過觸感,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車門是被從裡面反鎖過的,車裡面有人。
於是他再次掏出手槍來,衝著車窗玻璃開槍。
車玻璃碎裂了一地,掉在地上發出的都是令人驚恐的聲音。
於是車裡馬上傳來呼喊。
“放過我們,你要什麽我們都給你,放過我們。”
凌落翻身從車門外走了進來,他面無表情的注視著蹲在角落裡的一家三口。
男人的眼神裡滿是驚恐,像是看著魔鬼一般看著凌落。
女人已經開始禱告。
凌落左右打量了一下這個房車的內部,然後舉起手槍來。
“不要,不要,放過我們吧,我們是無辜的。”男人還在求饒,女人已經絕望。
凌落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做為一個執行者,他有權限可以在這種情況下處決這個家庭。
三個可憐的平民被逼到了角落裡,這是房車的儲物間,地方很大,設施齊全,可以看的出,他們打算長期躲在這裡,附近還堆積了大量的保鮮食物。
凌落放下手槍,轉身走了出去,同時一腳將儲物間的鐵門帶上,又是幾槍下去,鐵門閉合處被子彈急速的撞擊改變了形狀。
又是一腳下去,鐵門紋絲不動。
凌落於是收起手槍,他依舊面無表情,從房車窗戶上一躍而出,幾個健步又從蝰蛇的車窗外輕松鑽了進去。
緊接著蝰蛇的發動機如暴怒的狂蟒一般嘶鳴了起來,震怒之下仿佛整個地下車庫都在晃動。
凌落將車門關死,腳下油門一踩到底,蝰蛇如同上膛的子彈瞬間衝了出去,卷起一路的灰塵。
“那個男人,他……他走了。”聽著耳邊的轟鳴聲漸漸遠去,男人喃喃自語。
“謝天謝地,那個惡魔,他終於走了,上帝救了我們。”女人也如釋重負的出了一口氣。
而他們中間的小女孩,卻站起身來,她一臉的憧憬,興奮的喊道:“cool!He is so co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