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新式學堂

　　小學最重要的兩門課程，無疑是語文與數學了。

　　數學可以讓趙瑤來教授，但語文課，韋銘還是想要找一位儒者來教授的。

　　只是真正的儒者難尋，偶爾遇到一兩個腐儒，對於韋銘的新式教育理念，都是大加斥責，指責其為異端，然後便揮袖而去。

　　韋銘讓木匠給自己造了塊門匾，上面書寫“長安第一小學”，當門匾被工匠掛上去之後，吸引了周圍許多裡閭的百姓來看。

　　韋銘趁機公布了自己招生的時間與要求。年齡在七八九歲的孩子，都可以在一月後前來報名。現在則可以預報名。但讓韋銘等人感到失望的是，應者寥寥。即便韋銘提供的是免費教育。

　　倒是有一群西席先生，擔心韋銘搶了他們的飯碗，前來參觀，見到學校內都是些流氓蛋子，都面露嘲笑，甩袖離開了。

　　趙瑤建議道:“要不，搞一波促銷，凡是前來報名的孩子，發油發米?”

　　韋銘卻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們不樂意，即便是給他們發油發米，也會中途放棄的。”

　　“那生源怎麽辦?”

　　韋銘讓趙瑤不用擔心，他自會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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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府，邴吉將公文呈給大將軍審閱之後，便準備離開，霍光忽然問道:“長史可知道最近長安城發生的一件新鮮事嗎?”

　　邴吉道:“大將軍說的是哪件?”畢竟長安城每天都有新鮮事兒。

　　霍光道:“有人在尚冠裡創建了長安第一小學，自稱校長，聽說那人還是綠林中有名的俠客，孤狼韋銘。他什麽時候投戎從筆了?這樣的人，也能教書育人嗎?”

　　邴吉沉思了一會，回復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這孤狼韋銘，雖然不學無術，但忠義之名滿天下，教書育人，除了識文斷字，最重要的不就是忠義嗎?”

　　霍光道:“他若不是幾次三番的遇到大赦，恐怕早已經十惡不赦了吧。”

　　邴吉抬頭道:“大將軍幾次三番的大赦天下，不正是希望誤入歧途者走上正途嗎?”

　　霍光聽罷，大笑一聲，便安撫了邴吉幾句，讓他下去了，卻又喚了門客徐左進來。

　　徐左一襲白衫，儒生打扮，二十余歲，拜霍光為師，平時處理些文書之類的工作，擔任霍光的門客已經三年了，一般霍光會將滿三年的門客推薦為縣令，主政一方。霍光明白，要貫徹自己制定的政策，有一批貫徹自己政令的地方主官是十分有必要的。

　　但徐左為人比較理想主義，缺乏手腕，倒也是擔任刺史的好手，但刺史部暫無缺額。如今，倒是有個機會，讓徐左好好歷練一番。

　　徐左進入屋內，先向霍光拱手行禮後，便退到一邊，等候霍光垂詢，一路目不斜視。

　　霍光也習慣了他這般模樣，詢問道:“你可知道孤狼韋銘?”

　　徐左輕輕搖頭道:“屬下不知。”

　　霍光道:“這人原本是個江湖俠客，如今，卻在長安城開起了學校，自稱校長，要教書育人，你怎麽看待這件事情?”

　　徐左道:“這是好事。”

　　霍光沒有想到徐左回答的這麽快，詫異道:“你竟是這樣認為的?”

　　徐左道:“屬下不知其人，就事論事。”

　　霍光笑道:“好一個不知其人，就事論事。你若真能做到，將來倒也不用委屈隻做個言官了。你代我前往尚冠裡打探一下，才能真正做到就事論事。”

　　徐左領命去了。

不久，有兩名力士抬著一摞簡牘進來，與屋內的一起堆成了小山丘，霍光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患有炎症的手腕，伏在案上，又開始了苦逼的批閱工作。　　……

　　長安第一小學。

　　徐左看著門前的匾額，確定自己沒有來錯。在大門左邊貼著一張招聘文書:特招語文老師，熟讀四書五經者優先。右門也有一張布告:求職可以，切磋面談。

　　學校內傳來郎朗的讀書聲，徐左發現自己竟是一句也沒有聽懂。

　　大門敞開著，頭髮白花的門衛，年紀大了，靠在大樹上打著哈欠。

　　徐左尋聲來到了教師前，只見到教室前坐著一群孩子，跟隨著老師念著些奇怪的音調，搖頭晃腦，轉了一圈，又轉了一圈。

　　教書的老師孔武有力，塊頭很大，面容顯得有些凶惡，如今正沉浸在教學之中。

　　“老師，有外人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這些學生們立刻掏出了棍子衝了出來，將徐左團團圍住了。

　　孫猴子對徐左大聲道:“你又是哪個學館的?我們老師不是已經對外宣布了嗎?不切磋學問。若是再來鬧事，便是一頓好打！你快快走吧！”

　　徐左看向室內的老師，正是長安第一小學的校長，代課語文老師，韋銘。

　　徐左為了解圍， 想起了門上的告示，喊道:“貴校不是在招語文老師嗎?為何如此粗魯對待我?”

　　韋銘從教室內走出，面向徐左:“你真是來招聘的?

　　徐左沒有直接回答韋銘的問題，而是道:“但我對於貴校並無了解，總要讓我熟悉一二吧。”

　　徐左說的倒也沒有錯。韋銘讓孫猴子帶領孩子們回去上課自習了，自己則邀請徐左在學校四周走一圈。

　　兩人互訴了姓名。徐左本就是為了打探情報而來的，當下先開口問道:“貴校生源不錯吧，我在別的學管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的學生。”

　　韋銘苦笑搖頭道:“長安的百姓哪裡能看中我這般不正經的授課呢?這些孩子都是之前久居長安城的流浪兒罷了。”

　　徐左聽了，動容道:“這倒是莫大的功德了。”

　　韋銘擺擺手道:“只是生源不足的權宜之計罷了。居然還有一些人，覺得我搶了他們的生意，屢屢騷擾於我，我不耐煩，隻得令學生棍棒驅逐了。倒是差點牽連了先生。”

　　徐左本以為孤狼韋銘只是一個豪勇粗魯之輩，但一番談吐下來，竟是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他也曾覺得這些流浪兒可憐，但也止於此了。念此私自愧，徐左道:“我願意做貴校的……額……語文老師。”

　　韋銘本以為還要繼續賣慘，裝一下可憐，徐左答應的太快，讓他有點措手不及，隻得咳嗽一聲道:“可是薪酬不厚，未免耽誤了先生。”

　　徐左搖頭道:“我不要薪酬。小弟家中頗有余財，此番隻想助哥哥成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