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自毀程序

　　杞氏道:“你從軍多年，你真以為我一個弱女子能夠維持一個家這麽長時間?杞梁，得知你的死訊時，我其實是如釋重負的。”

　　杞梁驚愕到有些口吃:“可是你畢竟在等我。”

　　杞氏淡淡一笑，道:“你當時已經死了，我為何還要等你。”杞氏指著韋銘朗聲道:“我真正要等的其實是他。我在很早之前便已經是混沌的人了。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有錢財維持自己的生活。”

　　杞氏不遵從“哥哥”的命令，反而在不停地用話語傷害杞梁。“哥哥”冷眼旁觀，卻並未阻止。

　　“對不起。”

　　杞氏本以為杞梁能夠惱羞成怒地離開，不管這裡的事情了。但他卻說“對不起。”

　　杞氏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杞梁，你走吧，我一個人過的很好，也不需要你救。”

　　杞梁迷茫道:“我該去哪裡呢。”

　　杞氏道:“哪裡去不得呢?你可以去碣石，去東極島，你和我說過，那裡的海景很美。”

　　杞梁苦澀道:“我一個人去?”

　　杞氏道:“你還有朋友。”

　　杞梁回頭看著韋銘，笑道:“是啊，我還有朋友。韋銘，杞梁是你的朋友嗎?”

　　韋銘拍著胸口道:“你是我的朋友。我是你的朋友嗎?”

　　杞梁的臉上竟是有了笑容:“是的，你是我的朋友。謝謝你陪我來。現在讓你看看兄弟的絕技！”

　　杞梁抓起杞氏，扔向韋銘，本人則衝向“哥哥”。

　　黑披風們朝杞梁撲去，最終將杞梁團團圍住。這恰恰是杞梁想要的。隨著轟隆一聲巨響，一道熾烈的光芒從人堆內部炸開。

　　杞梁啟動了自毀程序，引爆了自身的能量。

　　杞梁將能量控制的極為巧妙，爆破技術十分高超，雖全殲了所有的黑披風，卻並沒有傷害到其他人。

　　但能量總是需要宣泄出來的，大部分的能量被施加在地面上，猶如盤古的巨錘狠狠的砸在伊闕山上，伊闕山劇烈晃動，山峰崩塌，伊水乾涸，便是洛陽也感受到了這次的地震。

　　地震進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眾人卻都感覺自己從鬼門關走了漫長的一遭。

　　韋銘松開杞氏，上前走去，地面上四散著人類的殘缺肢體，整個山寨全部頹坯，再沒有一間完好的房屋。

　　原本站在大堂前與自己對峙的“哥哥”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藤蘿走了過來，對韋銘道:“柳卿已經帶人去追‘哥哥’了。你準備如何處置杞氏?”

　　“她真的很早以前便是混沌的人了?”

　　藤蘿歎了口氣道:“誰知道呢。”

　　女人的話，總是有很多的意思，哪一種是她內心底的意思，還真只有她本人知曉。

　　韋銘搔了搔頭，氣道:“女人就是麻煩！”

　　但他卻不能不管。杞梁是他的朋友。若杞氏剛才的話是一心為杞梁好，他自要關照杞氏。

　　可杞氏若沒有說謊呢?讓杞氏跟著自己，等於自己的身邊多了一個混沌的間諜。正是因為不知道如何處置杞氏，藤蘿才把這個難題踢給了韋銘。

　　“讓她繼續跟著我吧。”韋銘思來想去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他一行人去盧龍塞，帶著許多孩子，而要看管這麽多孩子並不容易，人手不足的問題時刻困擾著他。

　　至於杞氏可能是混沌的間諜，韋銘沒覺得自己有什麽秘密需要瞞著混沌。

　　杞氏看著眼前的大坑，

怔怔不語。這裡是杞梁爆炸的地點。　　韋銘走了過來，對杞氏道:“你再看下去，杞梁也不可能復活了。跟我走吧。”

　　韋銘本以為自己還要一番勸說，沒有想到杞氏先一步上了馬車，韋銘對藤蘿道:“我現在還真懷疑杞氏是混沌的間諜了。”

　　……

　　回到洛陽，韋銘告訴了眾人杞梁的事情，朱迎雪冷哼一聲，看杞氏的眼神便有些不善。桑小桑卻願意相信杞氏。

　　白勝的傷已經好了。史高告訴韋銘，大賭坊關押了許多人的事情，在洛陽城內引起軒然大波，據說大賭坊的人還在監獄內宣傳邪教，如今人已經被洛陽令發兵收捕了。

　　韋銘既然回來，眾人便可以繼續上路了。

　　出洛陽城，藤蘿再次向韋銘告辭。

　　韋銘笑著挽留道:“說實話，你是不是一直偷偷跟著我們?”

　　藤蘿如往常一樣，沒有回答。

　　看著與自己分道揚鑣的藤蘿，韋銘苦笑著搖了搖頭，上了馬車，車隊再次緩緩向東而去。

　　人間四月芳菲盡。到達五月份，韋銘一行人已經渡過黃河，快要到達溫縣，道路上已經青翠一片，暖風和煦了。

　　此時眾人身上還穿著冬衣，紛紛喊熱。

　　進入溫縣後，桑小桑便與杞氏商量著買春衫，先去了市坊。

　　韋銘現在的隊伍中，大人有韋銘、朱迎雪、白勝、史強、桑小桑、杞氏六人，一乾學生。要買的春衫有點多。

　　桑小桑打算多買些布，雇傭縣內平民家的婦人，趕工定製。

　　其他人則驅趕著馬車，住進了客舍。

　　桑小桑與杞氏滿載而歸，帶回來了兩麻袋的衣裳。她們自然背不動，是成衣店派人幫他們背回來的。

　　桑小桑與杞氏去市坊雖然帶了錢，但沒有預料到成衣店居然積壓了這麽多庫存，他們帶的錢不夠。

　　桑小桑把韋銘喊出來，讓他付錢。

　　韋銘付給力士衣物與運費的錢後，那名力士拿出了一張木片，竟是請韋銘給自己五星憑借，附加一句好評。

　　韋銘詫異不已，但還是笑著照做了，從力士手中接過了筆，在木片上，花了三行五角星，並留下了評語:“貨物充足，賣家給力，快遞小哥也很給力。五星好評！”

　　力士拿到了評語，高高興興離開了。

　　韋銘自言自語道:“這家店的老板一定很有意思。”

　　桑小桑道:“溫縣市坊內有許多家布店，聽說溫縣的布匹已經多到銷往洛陽，長安，比其他地方不同。我們這次去的是蘭芝成衣店，也很特別。原先經營這家店的是個女子，後來嫁了人，便將店轉讓了。”

　　桑小桑雖然買了許多衣裳，但抵不住人數眾多。還是有一半的孩子沒有得到新衣。得到新衣服的孩子們高高興興脫掉了冬衣，換上了春衫，沒有得到新衣裳的孩子們則哭喊吵鬧。

　　直到杞氏安撫他們，向他們保證，每個人都會得到新衣服，他們才不鬧了。

　　看到這一幕，韋銘感到欣慰。

　　這些流浪兒以前都是畏畏縮縮看人臉色行事。現在，他們總算有了些孩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