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德淡淡一笑,說:“老夫還有其他事,不能久留。如果要對弈,有的是機會。有道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等我辦完了事,再來與你大‘殺’一場。”
“需要多長時間?”
“最多二個月吧!”歐陽德隨口說。
“好!一言為定。二個月後,老朽在此恭候你的光臨。”
歐陽德若有所思地說:“崔老弟受了重傷,如今調理的怎麽樣?看你的神態,好像功力還沒有恢復。”
“是的!要恢復功力,除非有人肯用上乘的內功,醫好我的內傷,否則……”
“看在今晚對弈的份上,讓老夫試試,也許對你有所幫助。”
崔嵬臉露感激之色,說:“如能這樣,敢情是好。歐陽兄弟如能治好我的內傷,恩同再造。老朽將是莫齒難忘。”
歐陽德敢說出這樣的話,也是有能力的。他的內功修行,雖然達不到司空不敗的境界,要是以自己的內功,醫治他人的內傷,還是綽綽有余的。
他借著燭光,仔細看了看崔嵬的臉色,但見黃中帶黑,眼色遲純,臉容憔悴,毫無一絲精神。這模樣,倒有兩分像鬼。便知他所受的內傷不輕。還好他自己的功力不錯,加上經常運功自理。否則,早就殘廢了。
如不用上乘的內力,輸入他的體內,恐怕就是華佗再世,扁鵲複生,也難以治愈他的內傷。既然答應他試試,那就試試吧!能不能治好,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看了一會,也把了他的脈搏,若有所思地說:“崔老弟肯定是被鐵砂掌所傷。而且,此人的功力,已到了頂峰造極的無上境界。幸好,他隻用了五分功力,不然,你早就當場斃命了。”
“不錯!老朽便是被當年的武林盟主騰飛的鐵砂掌所傷。此人的功力確是了得,在當今武林世界中,稱得上是一流貨色。武林大會的爭霸之時,騰飛可是手下留情,不然,老朽早已成了掌下冤魂了。這一點,老朽至今仍是耿耿於懷,甚是感激。”
歐陽德沉吟片刻,說:“相信憑老夫目前的功力,能治愈老弟的內傷。但並不是說百分之百的把握。如果老弟願意,不妨一試。”
崔嵬滿臉悅色,感激地說:“不要說百分之百,就是有百分之一的求生希望,老朽都願意一試。歐陽兄弟!你就死馬當活馬醫吧。無論效果如何,老朽始終只有兩個字——感激!”
“那好吧!不過,有言在先,在老夫運功送力的時候,老弟千萬不可私心雜念。要高挺胸脯,如平常一樣呼吸,自自然然的,既不能快,也不能慢。不然,會走火入魔。老夫可是前功盡棄,白費功力。”
“沒問題,你就發功吧!”
歐陽德轉臉對卓鳳等人說:“你們三個年輕人到洞外去,半個時辰之內,不許入洞。”
慕容峰立即回答:“師傅但請放心,徒兒這就退出去。不過,我們只在洞外候著,隨叫隨到。”
出得洞來,慕容峰抬頭一看,只見東方已吐魚肚白,月亮公公已經“下班”了。說:“天快亮了,我們就在附近走走。”
卓鳳看一眼佟靈芝,說:“你們去吧!我在此為師傅把風就可以了。”
慕容峰一想,卓鳳說得有理,便說:“好吧!不過,我們不會走遠的。有什麽事,只要大聲一喊,我們便會聞聲而至。”
他們往前走去,來到靈芝舞劍的地方。靈芝說:“我看鳳姐整天價魂不守舍,時不時說起師兄,好像對她的師兄有意思。”
“她的師兄叫什麽名字?”
“白無常,綽號‘白臉書生’。白白淨淨的。”
這個聽說過,聽說他殺死了留雲莊的杜七,留雲莊的高手,正在追殺他。
“真的?”佟靈芝有些吃驚,“這麽說來,肯定是凶多吉少。做人還是低調一點為好,免得招惹是非。”
半個時辰後,歐陽德已為崔嵬運功療傷。兩人都在靜靜的休息。歐陽德因為輸出內力,自己也覺得精疲力竭,便趴在石桌上,靜心調理,恢復體力。
崔嵬見狀,小聲喊道:“卓鳳!你在哪裡?”
“師傅!徒兒來了。”
“天氣有點冷,把那件披風拿來。”
卓鳳拿來後,輕輕的披在歐陽德的背上。崔嵬一揮手,低聲地說:“讓歐陽兄弟休息一下。”
一個時辰後,歐陽德已差不多恢復了元氣。轉過身,看到崔嵬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邊,關心地問:“感覺如何?”
“經過歐陽兄弟的療治,內力已有所恢復。如要全愈,還要一個過程。在此,老朽還是要說一聲:謝謝!”
“崔老弟說的是。要徹底恢復,恐怕要十天半個月。”歐陽德肯定的說。
突然,崔嵬想到歐陽德上碧雲山的目的。說:“歐陽兄弟說上碧雲山,除了弈棋,好像還有別的目的……”
“這才是最重要的。”歐陽德也想起了自己正事沒辦,淡淡的說,“當下,朝廷腐敗,奸臣當道。看來,朱元璋打下來的江山,氣數已盡。如今,天下大亂。滿清雄踞東北,虎視眈眈,大有吞並中原之野心。
而中原大地的幾股反朝廷的力量,惟有李自成的實力最強。如果天下易主,闖王是最有可能的。古人有句老話,識時務者為俊傑!大順國一統天下,乃是民心所向,大勢所趨。”
崔嵬靜靜的聽著,插話說:“老朽乃一介武林人士,從來不關心天下大事。縱觀歷史,從來都是皇帝輪留做。誰做皇帝,對老百姓而言,都是一樣的。老百姓,永遠都是老百姓。”
“崔老弟說的有道理。歷史就是如此。一個朝代推翻另一個朝代。但是,一個新朝代的建立,離不開立下汗馬功勞的文臣武弼。在這即將改朝換代的時刻,崔老弟想不想做這樣的功臣?”
其實, 歐陽德分析得很有道理。崔嵬也無言相辯。他聽了歐陽德之言,也明白了他上碧雲山的主要目的。他苦笑一聲,淡淡的說:“老朽已是風燭殘年,只有等著入土,還能有什麽作為。”
“崔老弟這麽說,可就錯了。豈不聞,當年的薑子牙,八十歲了拜官封相,帶兵征戰。歷史上,這樣的人,不乏其人。你我雖沒有薑子牙的本事,但為一個新朝代的建立,做一點有益的事,總是做得到的。”
“想不到,歐陽兄弟的思想,還挺潮流的。這樣看來,歐陽兄弟不僅僅是鷹爪門掌門那麽簡單。”崔嵬笑了笑說。
歐陽德終於攤牌了,說:“實不相瞞,老夫早就是李闖王身邊的人了。只不過,我的角色,不是在戰場上征戰。《孫子兵法》上說,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老夫就是專作‘屈人之兵’的事。”
“老朽總算聽明白了。說吧!要老朽怎麽做?”
“好!痛快。”歐陽德聽說,非常高興,知道自己的攻心戰術發揮了作用,說:“憑崔老弟在武林世界的影響力,號召一群有志同道合的武林人士,加入到闖王的隊伍裡,為大順國的建立,奉獻自己的力量。
不過,崔老弟目前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等傷養好了,再走出碧雲山,為大順國的建立,奔走呼號。事成之後,崔老弟可是大順國的功臣。”
“好的!老朽就照歐陽兄弟的話做,但願不是事與願違。老朽盡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