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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軍閥》一千一百零六 閩國的立場,就是不願意打仗
從身份上而言,吳越王是自己效忠的主公;從輩分上來說,錢鏐又是與自己父親本為袍澤戰友的長輩...所以經錢鏐提醒指點,杜建徽也完全打消了救援徐溫,與吳國結成抗魏同盟的心思。只是他沉吟片刻,仍不由面帶憂慮的說道:

 “大王思慮周全,臣自歎弗如。只是魏朝伐吳,若能鬥個兩敗俱傷,我吳越自然樂見其成。可按大王所言,或早或晚,吳國必亡...屆時魏朝疆域拓張至江東之時,卻是惡鄰換強鄰,對我邦而言,先前毒蛇在側,可以後便是餓虎在旁了......”

 無論吳越參不參與救援吳國,而與魏朝為敵的這場戰事中,杜建徽很清楚己方勢力以後所將面臨的巨大危機,也依然無法化解...可錢鏐面色淡然,言語中仍透著一股長者處變不驚的從容:

 “盡人事,聽天命而已...孤幼時蒙阿婆憐惜,方得保全性命,故而得了婆留這乳名,長大成人,雖勤學好練,也不過是個以販私鹽為生計的販夫走卒。只是時逢亂世,非但巢賊禍亂江山,天下亦是群盜蜂起,孤起初從戎,也只是為了保護鄉裡、抵禦亂軍罷了......

 而後順應時運,被推舉為主,又幸賴眾卿輔佐,戮力同心,方才得以忝竊高位,做了吳越國主。如今也只求維護一方清寧,能夠造福於民,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可是孤有幸能成為一國之君,也全因順勢而為,如若天命難違,又豈可戀棧不去?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逆勢而行,也實乃自取敗亡。人若是不知天命所至、大勢所向,執意要把這王位多傳幾代...恐怕到頭來,也不過是遺禍於子孫......”

 錢鏐把話說到最後,杜建徽聽著可就感覺有些不對味了...他趕忙抬起頭來,詫異的的望向錢鏐,而失聲道:

 “大王,您何出此言......”

 錢鏐卻擺了擺手,示意杜建徽不必再問下去。看似他因年事已高,今日話講得甚多,也早已乏了...不用爭論糾結於是否發兵救吳,錢鏐便示意廷議就此罷了,隨即便往殿後踱去。一邊走著,他一邊還吟聲念著先前所做的詩詞,自也透著股看淡風雲的灑脫:

 “淡蕩晴暉雜素光,碧峰遙襯白雲長。好看塞雁歸南浦,宜聽砧聲搗夕陽......”

 ※※※※※※※※※※※※※※※※※※

 閩國國都,本來名為福州的長樂府,由王審知定都於此之後擴建夾城,將周圍於山、烏石山、屏山三處景致秀麗的山川圍在城中,以形成山在城中,城在山中的格局。

 也得益於閩王施以仁政,減輕徭役,鼓勵農、商、手工等諸行百業,較之中原戰亂紛紛的地界,此處也的確稱得上城如其名。自打當初王氏兄弟得當地舊部軍將響應,討伐素來不得人心福建觀察使陳岩的妻弟范暉,而攻克福州伊始,長樂府已經有近三十年沒有受戰禍波及,治下百姓,自然也得以過得太平安樂。

 然而魏朝先是自江州湖口渡江殺入吳國境內,一路南推,已進入位於鎮南軍南部的虔州地界,這便意味著中原王朝的勢力,也已能觸及到閩國治下疆土了...長樂府內做諸般行當的百姓固然還是一如既往,從事著自己的生計,可是三坊七巷、閩都市井當中,城內居民談及就在鄰國打響的戰事,眉宇間也不住顯露出憂色。

 畢竟先前雖然曾經歷過虔州盧光稠與清海軍劉隱交戰、吳國吞並鎮南軍全境,乃至徐溫與劉威相互攻伐,導致戰火燒到了閩國邊界,但也並沒有波及到國都長樂府這邊...可是這次來的,卻是陸續兼並諸國的魏朝。

 雖然吳國這個鄰居,向來也是不安分的主...可截止目前為止,尚還沒有對閩國構成巨大的威脅。可是魏朝連滅數國,疆域擴張得忒快,這也讓長樂府當地百姓擔憂中原王朝下一個要覆滅的目標,又會不會就是他閩國?

 魏朝帝君李天衢,到底是不是一個好皇帝...這和閩國百姓關系不大,他們本來普遍也並不在乎,畢竟閩王王審知便是個愛民如子,而且盡量避免發動戰爭的明君。

 長樂府老一輩的百姓,可還記得當年轉戰各地,讓天下聞名喪膽的衝天大將軍黃巢揮軍自仙霞嶺中披荊斬棘,竟然開道七百裡,而一舉席卷閩地全境時的戰亂場面...更何況自開閩王氏三兄弟佔領福建,引起“十八姓隨王入閩”的大規模移民潮,遷徙的百姓也都是苦於諸方軍閥相互攻伐的兵災,為了躲避戰亂,這才搬到東南一隅安家落戶,以盼能過上穩定安樂的日子,他們都能切身的感受到和平的彌足珍貴。

 所以魏帝李天衢如果還要打仗,他發動戰爭的目的是因為欲壑難填,仍不滿足於治下廣袤的疆土也好;是為了天下一統,重塑華夏正朔也罷...閩國百姓不管有什麽理由,他們普遍畏懼、排斥戰爭,畢竟兵荒馬亂的苦,之前已經深有體會,誰又不想太太平平的安樂過活?

 當地民眾憂心忡忡,做為閩國的統治者當然也更為急慮...長樂府王宮內苑的書房當中,也正有人稟說從鎮南軍那邊傳來的戰報,語調中也不免夾雜著幾分憂慮:

 “魏朝軍旅,由當年虔州刺史盧光稠之子盧延昌、盧延巡,以及心腹譚全播號召諸地開城歸順,得虔州軍民踴躍響應,故而贛縣、於都、信豐、南康、大余、虔化...諸地望風歸附。是以魏軍兵不血刃,已經佔取了虔州全境......”

 此間書房內放置著檀木雕刻的屏風,而這般時節的閩人多崇佛教,故而屏風也繪著關於佛經典籍的畫像,室內打掃的自然也是一塵不染。

 實則連同幾案、坐椅,若是按一國君王的規格,其實此處書房布置也顯得較為簡陋(按《十國春秋》等史書所載:“王雖踞有一方,府舍卑陋,未常茸居,恆常躡訂屨”、“為人儉約,常衣袖敗,乃取酒庫酢袋而補之”...)。

 幾張檀木椅分列兩旁, 坐在正首的那人看來年近六旬的歲數,生得相貌雄偉、隆額方口,雖然已到了遲暮之齡,可打眼一瞧他的五官,便知其年輕時必定是個英武俊朗的帥小夥。

 畢竟閩王王審知當年正是因長得威武英俊,又常騎白馬,按照福州當地神話故事,以越王勾踐後裔,楚漢爭霸時節據閩稱王的無諸第三子與惡鱔精殊死搏鬥,同歸於盡,而為民除害的典故,而被當地軍民敬稱為“白馬三郎”...基本上綽號裡帶著白馬、郎君這些詞匯的,貌相當然也不會差了......

 眼下並沒有上朝議事,王審知遂身著常服,然而他穿的是舊衣,袖口看來也早已磨破了,仔細一瞧便能看出上面打著顏色相近的補丁。再加上王審知腳下踏的一雙尋常販夫走卒常穿的草鞋,這副扮相也明顯不似是統掌一方的國君,倒更像是日子過得有些寒酸的地方小吏。

 聽過與閩國接鄰的鎮南軍虔州那邊傳來的軍情,面帶憂色的王審知眉頭也不由鎖得更緊,他歎了一口氣,便長聲說道:

 “原來如此,盧老的子嗣,與譚老得以重返故地...孤當年也不過是做了樁順水人情,沒料到如今卻是助魏軍輕取虔州,而兵臨我閩國國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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