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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軍閥》一千三百零四 逃也逃不了,亡國在即
本來每日都把神經繃得緊緊的,時刻提防駐扎於城防的魏朝大軍會突然發動攻勢然而又過了十幾天,王晏球所部四萬橫海鎮牙軍,以及幾撥偏師每日在城前操習演練,也滿是副耀武揚威的架勢,但也一直沒有再度發起攻城。

定州鮮虞城內那些被強征拘役的百姓,固然暫時都能安下心來。可是北平國自然很清楚魏軍如此圍而不打,耗到最後糧秣絕盡時,他們注定還是死路一條如今王宮內殿,便已陷入進一片愁雲慘霧當中,王都勉強打起精神,可是看來也仍有些萎頓地靠在王位上,而憂心忡忡地道:

“可恨未能助上國大破魏人,鄙邦卻也陷入險境當中而如今大軍圍城,即便孤死戰守城,可即便城內尚有存糧,也隻再夠三四個月的用度可是魏軍就在城下屯駐,易、定二州其余州府都已淪陷,不斷轉運軍需,便能一直支撐下去。如此一來,我等只是一味死守,無異於坐以待斃,到最後只怕也全都要餓死”

王都正說著,旋即把眼望向坐在側首的一名契丹將領,旋即又道:

“雖然蒙餒王施以援手,孤深為感激只是鄙邦的確已是危在旦夕,上國當真不能再派發救兵前來,以解我北平的倒懸之危麽?”

王都求詢的那個契丹將領名為禿餒,倒也是在這個時代極少數死忠於契丹的奚族酋長之一。按史載軌跡,便是由他奉耶律阿保機的詔命率部支援北平國,而被王都稱呼為餒王,按史載所述對其“屈身瀝懇,冀其盡力”就是眼巴巴的指望他盡己所能力保北平國。

然而聽王都說罷,禿餒卻面露苦笑,又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根據最新得知的戰報,由國主耶律阿保機親自統領,於薊北一隅與魏朝大軍對持的主力軍旅全盤潰敗,又被大股大股的追兵一路窮追猛打,铩羽退返,好不容易遁入草原,傷亡損失也是極為慘重

那邊的契丹皮室軍、宮帳軍都被魏軍殺得亡魂喪膽,哪裡還會另行調遣兵馬前來支援北平國?誰又敢在這個時候貿然領兵南下,這與主動往刀山火海裡撞又有什麽分別?

禿餒也很清楚,北平國做為內應,也無法協助契丹奇襲魏軍後方,那麽如今的王都對於耶律阿保機的價值,就相當於一塊食之無肉、棄之有味的雞肋契丹固然也需要北平國這類的割據政權奉表稱臣,而為其南拓疆土的計劃造勢。然而如今被魏朝雄軍暴捶到又隻得退返回草原,契丹也斷然不可能為了要給北平國這一方勢力強行續命,而再度調遣軍力往火坑裡送。

然而禿餒畢竟奉令率領所部兵馬進駐北平國,與王都做了拴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既然已經意識到再死守下去,也不能指望契丹會派遣援軍前來他思量片刻,遂向王都回道:

“以如今這等形勢,天皇帝幾乎也不可能會派兵來援再死守下去,也終非長久之計。看來大王與我也隻得集結兵馬殺出重圍,退入塞外,以後再卷土重來圖謀奪回北平國故地。”

王都聽了卻面露難色,北平雖然地狹國小,但畢竟也是他治下的領土如果舍棄王城,以後也就隻得寄人籬下,喪失自己的領地,這哪裡還算得上統掌一方封地的國王?所以他遲疑良久,又不住遲疑道:

“突圍可是這又談何容易?如今王晏球調遣馬步軍眾,已經封死了鮮虞城周圍的道路要隘。本來是要據險死守,可如今城關守具卻都成了擺設如若棄城突圍,就算拿人命趟,也難以確保必定能殺出重圍吧”

禿餒眼見王都躊躇不決,便把身子微微朝前探去,而又意味深長的說道:

“當斷則斷,

大王,想必您也很清楚,如今我契丹新敗,的確無力發兵救援北平也唯有遁入草原,我邦也必然會好生安頓大王。易、定二州北與媯州接鄰,趁著魏軍尚還沒有完全趁勢奪取燕雲北隅各處州府,才更有脫離險境的把握。否則如若不盡快突圍,而為魏軍徹底困死,以後就算是想走,只怕也走不成了。”聽禿餒直接把話挑明了,也就別心存僥幸,還指望契丹會發兵前來施以援手,對方能做的,也就只是在草原上為他謀個安身之所王都的面色似又蒼白了幾分,而他轉頭向另一側望去,就見自己的心腹謀臣和昭訓滿面苦色,也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王都又默然良久,終於狠狠的咬了咬牙,說道:

“好!就按餒王所言,孤這便下詔集結兵馬,一並攜手突圍出去隻盼有朝一日,孤還能重返故地,而從魏人手中,奪回我北平故土!”

雖說王都好不容易才狠下心來,忍痛暫時割舍下他手握王權的疆土。然而圍繞著王晏球發兵圍困北平國都城的這場戰事,按史載所述的金國,便是他“數與禿餒謀決圍以走,不果”當定州鮮虞城門緩緩打開,大股兵馬集結在一處,意圖專朝著北面突圍。一道道軍令,便經過催馬如飛的傳令軍校奔馳往複,圍困城郭的橫海鎮主力牙軍,便在王晏球的指揮下迅速運作起來。

兩股甲騎從左、右兩個方向馳騁殺去,奔騰的騎陣中將士揮舞著雪亮的戰刀,胯下馬蹄翻飛處,激起大片的塵土,迅速要將正意圖撞破北面營寨的北平軍、契丹軍包裹在其中。

但成批的銳騎從兩翼奔襲而來, 迫使著王都、禿餒所統領的兵馬無從逃避,也隻得硬著頭皮迎向奔襲而來的騎眾兵刃破甲入肉之聲接連響起,無數馬蹄四下亂踏,人命便如割草一般正在快速消耗著。

而戰團當中,王晏球在一彪親隨牙兵的護衛之下,又親自撞入敵陣,他輪動起擅使的那兩柄鐵錘,舞動得虎虎生風,當即惡狠狠地砸中了一名契丹騎將的腦袋,清脆的碎裂聲乍起,那名騎將的腦袋登時如被砸碎的西瓜那般綻裂開來,霎時紅白之物漫天噴濺,隨即凌空灑落下來!

“嘭!”又一聲勁響,王晏球的手中另一柄鐵錘,幾乎在同一時刻掄砸了出去,又重重地砸在另一名騎將的胸脯,使得對方的胸膛頃刻間被撞得凹了進去而主將身先士卒,也激勵得橫海鎮牙將牙兵奮力鼓噪喊殺,不斷的向中間夾擊過去,而衝擊得意欲突圍的北平、契丹聯軍還未撞入魏軍北面營寨,眼見便要被衝擊得七零八落!

聽聞北平王與協同守城的契丹兵馬意欲突圍逃離,而引得王晏球這個軍中主將親自下場王都、禿餒也頓感壓力倍增,就在混亂的戰團中聲嘶力竭的呐喊著,仍舊試圖穩住麾下兵馬的隊列。

而他們兩個自是不知,就算走的是史載線,如若要打野戰,他們所組成的聯軍撞上了王晏球這個克星,便被殺得個大敗虧輸,而損兵數千人甚至被殺得一路敗逃,橫屍棄甲六十余裡,此後便隻得龜縮於城中,而再也不敢出城迎戰如今還是被王晏球統領大軍團團圍困,王都、禿餒二人又怎麽可能衝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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