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展旗搖頭:“不摘!我們見了大當家的再摘。”
“還由得你們了!”鹿魂大王大怒,張口呵斥,“快快摘下來!”說著身向前縱,伸手去抓虎展旗臉上面罩。
虎展旗側身一躲,輕巧躲開,跟著三人就把鹿魂大王給圍住了。
鹿魂大王驀地一驚:“不對!你是誰?”
虎展旗請歎一聲:“完了,將計就計不成了。”
郭裕飛說:“扮豬吃虎也不行了。”
“啊呦!你們是誰?”鹿魂大王趕忙掄起鹿頭鐵杖護在身前,沈墨硯搶出一招紫光掌便朝他背後拍去。
鹿魂大王急急扭身橫長一格,“轟”的一聲響動,濃厚紫光撞擊在鐵杖之上,強大的衝力致使鐵杖微微一彎,隨即彈直。他腳下站立不住,連向後退,突覺背後靈氣擾動湧起,但不及任何動作便挨了郭裕飛一招凝風掌,前後夾擊之下他身子一震,渾身骨骼劇痛,胸腔內氣血翻湧,好似五髒六腑都要被擠碎了一般。
他這時已經斷定這三人決計不是虎羊山上的人,而且一個個修為頗高,自己再不打起精神,必死無疑,強行忍下疼痛,速速掐出二印,渾身綠氣包裹,跟著握緊鹿鐵杖猛揮一圈,在綠氣加持之下,這一揮迅疾無論,力道奇大,將三人皆逼退了。
一揮之後,鹿魂大王立馬提氣,欲縱生大呼叫,來幫手,可他猛吸一口氣,陡見一隻冰菱已至面前,猛地一驚,到嗓子眼裡的大呼聲變成了一聲短促的驚叫,急急側頭,“當啷”一聲,冰菱擊中鐵質鹿角,立馬擊出一個小小凹坑,鐵盔劇震,鹿魂大王頭昏腦脹,腳步凌亂,但又吸入一口氣,想要呼救。
可就在這時候,他又看到一條紫光凝成的蟒蛇遊空襲來,趕忙屏氣凝神,貫力於臂,橫鐵杖朝前一架,紫光蛇信一沾杖身,立馬凝聚成球,朝前狠狠撞擊,他雙手一麻,不由得防脫了手,鋼杖被光球頂著,撞在他胸口之上。
鹿魂大王疼痛眉眼扭曲,朝後跌倒在地,特別想捂著胸口打滾,但他知道這一打滾哪還有活路了,隻得咬牙硬挺,倒地後立馬彈身而起,見虎展旗揮劍刺來,使拳腳相抗。
他拳腳上頗有些功力,加之是拚命之勢,倒是在一時之間跟虎展旗鬥了個旗鼓相當。而郭裕飛腳步騰挪,轉眼後已道鹿魂大王背後,又是一招凝風掌使出。鹿魂大王扭身出掌,“砰”的一聲,雙掌相交,凝風掌雖然不是什麽剛猛掌法,但鹿魂大王純憑血肉之力的一掌也是敵不過,當即倒地。
郭裕飛揮動豪鬼劍斜削過去,鹿魂大王無可奈何,隻得就地翻滾,險險躲過,正想著讓該如何起身,突見一道光線射來,“嗤”的一聲頭盔上的一隻鹿角便被齊齊割去,切面上赤紅一遍,還冒著陣陣白煙。
原來,郭裕飛在一揮之間,豪鬼劍內的靈環被引動,召出了一隻鬼手,那光線便是由鬼手所發,鬼手五指猛地一張,第二道光線隨即射出,鹿魂大王一聲驚叫抱頭翻滾,“嚓”的一聲輕響,綠色大氅被割下好大一塊料子。
射出第二道光線後,鬼手五指慢慢收攏,但跟著又要張開,便在這時候,鹿魂大王顫聲叫道:“饒命!好漢饒命!”
郭裕飛心念一動,鬼手止住攻勢,在過瞬息便化煙而散了。
虎展旗說:“這便是豪鬼劍所蘊藏的法術吧?”郭裕飛入囚妖谷,取得豪鬼劍之事她也是知道的。
“正是,但……這好似還是我第一次召出鬼手。”
虎展旗一笑:“有些大材小用了。”
鹿魂大王哭喪著臉說:“你們到底是誰?有這樣的功夫,
這樣的法術,這樣的靈寶,幹嘛要跟我們一幫山匪過不去?”虎展旗輕咳一聲:“你們作惡多端,惹得天怒人怨,我們兄妹三人實在看不下去,特來替天行道。”
“替……替天行道?啊呦……饒命啊,我們也是沒辦法,混口飯吃而已啊,我們做事很規矩的,不劫貧民,不動官府宗派,隻劫富商大戶……”
虎展旗也調查郭這個鹿魂大王,知道他相比於那個羊魂大王,所做種種倒不算太過惡毒霸道,便說:“好了,暫且留你一命。不過嘛,你得帶我們去放了你們山上所關押的人。”
“好好好,這個好說,我這就帶你們去。”鹿魂大王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來,討好地說:“三位暫且手了兵刃,跟在我後頭,我帶三位去。”
“嗯,也好。”虎展旗率先手了長劍,跟著郭沈二人也把劍收了,虎展旗輕描淡寫地說:“喂,你要想搞鬼,隨你啊,但是要想清楚了,你自己那條小命還要不要了。”
“不不不,我絕對老實,絕對老實。”鹿魂大王忌憚三人實力,感覺自己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想到不錯了,根本沒有半分逃跑或者呼救的念頭。但郭沈虎三人仍留了個心眼,都時時刻刻主意這他行動,只要他圖謀不軌,便立刻擒住他。有他這個虎羊山的二當家當人質,眾山匪應該不會輕舉妄動。
鹿魂大王領著三人沿道快行,拐過幾道彎踏上一道斜向上的筆直道路,前頭一片火光,還能看到星空,顯然是要走出山體內部,到達山頂了。
“啊呦!二當家的,你這是怎麽了?”一個夜間值守的山匪見鹿魂大王頭上斷了一隻鹿角,大氅也被割去一半,臉上黑乎乎的,又是汗又是灰。
“哼!少說話!”鹿魂大王瞪他一眼,他立馬低頭,不敢再說話了。
郭裕飛走出出口,環顧四周,見山頂上,倒出都是火把,值守的山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一個個精氣十足,很是精乾。也不知是本就如此,還是見了二當家故意做出來的。
“二當家的,您怎麽來了?山頂有我就夠了!”一個毛臉山匪急匆匆跑了過來,對著鹿魂大王好一番點頭哈腰,忽地一瞥,才瞧見後面郭沈虎三人,大叫一聲:“是誰?”
他這麽一叫,山頂二三十個山匪都齊刷刷往過來,更有些已經將手中兵刃對準了郭沈虎三人。
“你叫什麽叫!”鹿魂大王對著毛臉山匪猛地一個巴掌,他被打得一個趔趄,但也不敢言語,連忙站好,其他山匪也都嚇了一跳。
“這是山上的貴客,你要是驚到了,吃罪得起碼?”鹿魂大王朝著郭裕飛、虎展旗、沈墨硯三人一張手,說道。
“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驚擾三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你這麽凶做什麽?”虎展旗厲聲呵斥鹿魂大王,鹿魂大王忙說:“是是是,我脾氣差了些,以後一定改。”
眾山匪一看,好家夥,這還得了?居然能如此訓斥二當家的,要知道,就算是大當家的也沒有當著眾人的面對二當家說過什麽眾話,那麽這三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三位請!”鹿魂大王一面在領路,一面不住出手指引,顯得甚為恭謙,一路上的山匪見自己二當家都這般了,那自己倒地該怎麽做?一個個都手足無措,甚至有一個噗通一聲跪下,對著郭沈虎三人磕頭。
有鹿魂大王指引自然一路暢通,來到了寨子最高層,在一扇厚重木門前停住了腳步,門左右各支起兩個大火盆,裡頭火光熊熊,八個精壯山匪守在門前,見鹿魂大王來了,連忙問候:“二當家的。”
這裡便是關押肉票的地方,門前八個山匪,有四個是虎魂大王的人,剩下四個中兩個是鹿魂大王心腹,兩個唯羊魂大王馬首是瞻。
“不知二當家的深夜來此,要做什麽?”領頭的守門山匪說道,開門的鑰匙就在他身上。
“唔……我奉大哥之命前來放人。”
“放人?大當家的命令?”領頭的守門山匪面露疑色。但他身後的一個濃眉山匪立馬說道:“既然是大當家之令,那便開門吧。”
“就是就是快開門。”一個塌鼻子山匪附和。
“等等!肉票可是要換銀子的,怎麽能放了?”一個黑臉山匪說道。
“正是,大當家的怎麽可能下這等命令?”一個環眼山匪說。
“怎麽不能?你難道在致意二當家的嗎?”濃眉山匪大聲呵斥。
八個山匪中有六個你一言,我一句吵了起來,這六個中同意開門的是鹿魂大王的人,不同意的四人自然虎魂大王的人,而兩個中立的便是羊魂大王的人了。
郭裕飛看到這一幕,心說:“看來這虎羊山上可不是鐵板一塊,三個大王各有各的勢力。”
其實,虎羊山上眾山匪正如郭裕飛所說,並非鐵板一塊,三個大王雖然表面上一團和氣,但實際上各有各的算計。虎羊山創立已近百年,此時三個當家的都是老一輩的兒子接父親的職。老一輩一起拚殺,出生入死,感情甚篤。
但這三人雖然生在山頭上,但是養尊處優,也沒經歷過什麽大的磨難,外部沒了憂患,他們的心就很難擰成一股繩,父輩越是諄諄教誨,勸說他們要團結友愛,他們越是討厭對方。維持這表面的和睦,而在暗中較勁。
一個小小山頭百十號人,內部局勢卻錯綜複雜,猶如三國亂世一般。
二當家鹿魂大王想的是聯合大哥虎魂大王先將老三羊魂大王鏟除,但羊魂大王也不簡單,暗地裡屢屢在大哥虎魂大王跟前造謠,說鹿魂大王大仙圖謀不軌,有不臣之心。
虎魂大王對兩人都不放心,在暗中都派了人監視。
今夜,虎魂大王睡得正香時候,忽聽敲門聲,一開門,見是自己派去監視羊魂大王的人,便問:“怎麽了?”
那人說:“羊魂大王鬼鬼祟祟起來床,往廢棄的倉庫去了。”
虎魂大王一驚,讓他速速再去查探。過了陣,那人回來萬分驚愕地說,倉庫多了個大洞,羊魂大王卻不見了蹤影。
其實他查看時候有些大意,未有仔細搜尋,見倉庫裡寂靜無聲,又多了個大洞便趕忙回去稟告了,以至於沒有瞧見那兩個被郭沈虎三人綁起來丟在暗處的山匪。
虎魂大王驚上加驚,以為羊魂大王已經有所動作了,欲要不利於自己。讓那那人再去查探,自己來回踱步,不知該如何是好。又過一陣,自己派去監視鹿魂大王的人也來報告,說是看到鹿魂大王帶著三個黑衣人去了關押肉票的地方。虎魂大王感覺不妙,猛拍桌子, 站了起來,說道:“走!我倒要看看他去那裡做什麽!”
點上十幾個精壯心腹,穿上火紅大氅,帶上虎頭戰盔,提上虎頭鐵錘。一路疾行,也來到了寨子最高一層,果然瞧見鹿魂大王領著三個黑衣人,站在關押肉票的大屋門口,整根八個守衛對峙。
“哈哈哈……”虎魂大王大笑著往前走來,“二弟啊,你在這裡做什麽?”
“大大大哥……”羊魂大王猛然看到虎魂大王甚為驚惶,雖說自己是被逼無奈,但畢竟是在背著他做偷放肉票的不義之舉。
虎魂大王瞧見羊魂大王那驚詫表情,心念轉了幾轉,已然有了主意,冷笑一聲:“好啊,好啊,老三告訴我你暗通外人,吃裡扒外,我還不信,沒想到確是真的!”
“沒有,沒有,大哥我是……我是……”說到這裡不由得瞥向虎展旗,見她表情似笑非笑,陰森森好不恐怖,好像馬上就要出手斃了自己,竟不敢說了。
“你是什麽?你是無可抵賴了吧!”虎魂大王一聲虎吼,雙目圓睜,倒是威猛。
便在這時候,那個監視羊魂大王的山匪急匆匆跑了過來,低聲說:“大王,羊魂大王死了!”
“什麽?”虎魂大王心臟咯噔一跳,還因為自己聽錯了,轉向那人,又問:“你說什麽?”
探子說:“羊魂大王死了,死在山下,應該是被人推下去摔死的。”
虎魂大王心念又是幾轉,轉向鹿魂大王,質問:“好啊!老鹿你好毒!你下手之前有沒有想到咱們父輩之間的友誼?你殺了老羊,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來殺我了?”說到最後雙目一瞪,頗有幾分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