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接著說“老王家的小女兒那年剛滿十六,雖然比不上大戶人家的小姐俊俏,但也是白白嫩嫩。那牛滿壯一眼相中,這事就成了。
唉說來造孽,這段孽緣說到底還是我給牽的線可是,可是我真不知道那個牛滿壯是妖精變的啊”
“老丈,牛妖在村裡待了幾年了”李青凡問。
“嗯大概,大概快四年了。”
“四年期間,你們就沒發現他不是人類”
“沒啊他一直就是人樣要不是幾個時辰前他變成了個牛腦袋,我們到現在也不知道啊”
李青凡點了點頭,對周李儒說“周李師兄,這牛妖居然能維系人形數年而不被發現,想必修為絕不算低,咱們可要小心了。”
周李儒點頭“正是。”
燕若絹聽到這裡,心說“這個叫李青凡的道人也忒冒尖了,諸葛宗主已然點明讓他來是幫忙的。
可這倒好了,儼然是以他為首了。不過,他既是諸葛宗主座下弟子,應該有過人本領。或許是他一直以來便事事當先慣了。”
又想“好在周李儒師兄性子恬淡,倒會不以為杵,要是換藍鳳儀師姐,那可糟了。說到藍師姐唉,等這次回去,我要去看看她。”
虎展旗聽到這裡很是納罕,便問“村長老先生,按照您所說,這牛妖跟人類女子成親也有年頭了,這麽多日子裡,他雖然沒露出本來面貌,但也沒有做什麽壞事嗎或者說你們村子裡這幾年間有人離奇失蹤,或者橫死沒有”
村長搖頭“這肯定沒有,我們篁北村一向太平,從來沒鬧過妖精,也沒出過什麽邪門事,即使那牛滿壯來之後,也從未有人失蹤,死人那肯定是有的,但都是壽終正寢,沒有一個是橫死的。”
“那就怪了,這說明這個牛滿壯很規矩啊那為何突然行凶而殺了人之後還不跑,反而佔了院子,劫持人質。這到底是為什麽他又有何目的。”
“唉”村長歎息一聲,身旁的捕頭也跟著搖了搖頭,扭身走開了。
村長見捕頭走開,便伸著脖子,悄聲跟眾修士說“幾位仙人有所不知。這牛滿壯突然殺人行凶是就是因為他那老婆
我剛剛也說了他老婆生得又白又嫩,模樣也不差,嬌滴滴的,很招男人。當然,我可不是說牛家老婆不守婦道,喜惹男人,就是她模樣上太討男人喜歡。
有一回,她出門去鄰居家串門子,卻就讓哈公子給撞見了。哦,哈公子便是本村首富哈大爺的兒子,這位哈公子平日裡很少在村裡晃悠,多在平安縣城,又或者山州主城混跡,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回村一次。
可就算來的不多,他偏偏還是撞見了老王家女兒,這一見,就起了歪心了嘛。但他一打聽,居然是牛滿壯的老婆,又不敢輕舉妄動了。牛滿壯在村裡頭可是名人,一頓能吃二十個饅頭,肩膀坑扛起三百斤的重物,那可是一條大漢,他不敢惹。
不過,不敢惹歸不敢惹,他敢惦記啊,這一惦記便要念叨,一念叨就要找人吐露心聲。這哈公子便將自己苦思別人家嬌妻的事說給史公子聽了。哦,這史公子便是平安縣史縣令的公子了。
哈公子將牛滿壯的老婆說得那是天生有地下無,史公子聽著不信,還跟著哈公子來村子裡看了一回。看完之後,也是後日思夜想,欲罷不能。兩人為達目的,多番合計,就設下一條毒計
七日前,哈公子騙牛滿壯有樁跑腿的買賣,說是要押送一批珍貴禮物送到中州主城。從這裡去中州主城來回不過八百余裡,若是趕些,五日便回。哈公子許諾事成之後給五兩銀子作為酬謝。
那牛滿壯欣然答允,渾不知是調虎離山之計啊。哈公子假模假樣的準備了一馬車貨物,牛滿壯押送離開。
當日傍晚十分,便有衙役找上牛滿壯家,跟他老婆說牛滿壯打傷了人吃了官司,讓牛家老婆去公堂說話。
牛家老婆掛念丈夫安危不及多想,便跟著衙役去了。然而沒去公堂,反而被領進了總史公子的臥房那總史公子欲奸淫之事,誰知那牛家老婆剛烈非常,為保名節,居然一頭撞死在床頭”
眾人聽到這裡都不禁一陣唏噓。
村長又接著說“史公子跟哈公子萬萬沒想到會鬧出人命,但很快又想到了遮掩辦法。他叫人將牛家老婆投入河中,造成失足溺水的假象,又花錢雇了村中幾個閑漢無賴作偽證。
牛滿壯回村突聞妻子身亡大慟不已,順河而下,果然在下遊找到了妻子屍首。只見妻子頭額破裂,大感蹊蹺。回到村內將那幾個無賴閑漢一通毒打便問出真相。
那那牛滿壯大吼一聲,回家提了一根鐵棒便去了縣衙,他這時候或許仍不願暴露自己妖精身份,僅憑一身蠻力衝擊縣衙,未使法術。但是縣衙重地,守衛繁多,他雙拳難敵四手,試了幾次都衝殺不進,不過那衙役也拿不住他。”
回到家中, 他痛哭一番,先為老婆買了一副棺木盛殮,之後便再抄起鐵棍去了哈大爺家中。
哈公子也早有防備,命五名精壯家丁持棍棒護住院門。牛滿壯又與那五人廝打起來。那五名家丁中有一人曾在虎燕門修行的,身手頗為了得,趁牛滿壯不備,繞其身後,朝著脊背連出三棍。
卻不料這三棍竟打出一聲牛哞聲。再看那牛滿壯卻是雙目血紅,一張人臉扭曲起來,跟著皮膚如紙般破碎開裂,裡頭竟然是一張牛臉
骨骼咯咯作響,身子漲大一倍有余,撐破皮肉、衣裳。雙腳變蹄,渾身覆了一層黃色皮毛。正是現了真身了
那幾個家丁當場嚇昏一個,其余幾個一哄而散。牛妖怎會罷手衝入院中捉了哈公子,又把那幾個作偽證的閑漢一並擄去,現如今全綁在自己院子裡。”
眾修士聽到這裡已知道了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虎展旗惱哈、史二人所作所為,憤然說“那哈大爺兒子死有余辜,我們乾脆不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