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夫人把佩恩少爺留在東部塔樓。
在她示意下,胡管家在外面升起吊橋。
佩恩發現自己忙了半天,最終還是被關在自己的塔樓裡。
他對著吊橋那一邊的男爵夫人喊起來:“母親大人,我沒有任何錯誤,為什麽還要把我關起來”
“你確定自己沒有犯錯誤?”
“當然,母親大人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我是個無辜的受害者”
佩恩一臉委屈看著“自己”母親。
男爵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子:“誰讓你大半夜去泡溫泉的”
佩恩“······”
胡管家:“少爺,夫人早就說過,天黑之後不許你去溫泉,你想想,如果你不去泡溫泉,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嗎!”
佩恩使勁回憶,怎麽也想不起來是不是有這條禁令存在。
它覺得自己從那一場昏迷清醒過來以後,腦袋再沒有以前那麽靈光。
有些事情記得清清楚楚,還有些事情就有點似是而非了。
更要命的是,還有些記憶似乎是被硬塞進來的,那些只是一些混亂而毫無章法的碎片。
在剝皮魔中這叫做記憶衝突綜合征。
幼崽所在的第一個宿主的記憶和從母體繼承的記憶都想要佔據主動權,互相廝殺造成的創傷。
後腦一陣劇痛,佩恩伸手揉著那裡,以此減輕那處痛楚。
男爵夫人眼裡掠過一絲心痛:“孩子你放心,我很快會讓艾蓮娜回來的”
對母親懷有一種深深畏懼的佩恩又能怎麽樣。
它只能惡狠狠瞪著糖果:“該死的瑪麗,我一定要把你做成一件醜陋的外套!”
糖果感受到佩恩雙眼裡射出滿滿的惡意,故意衝著佩恩眨眨眼睛。
瑪麗明天不得不離開城堡,否則她一定要在離開之前乾掉這位少爺。
“不對、如果明天瑪麗厚著臉皮繼續留下怎麽辦?”
糖果一臉微笑看著站在吊橋對面,眼睛噴火的佩恩。
“根據我的經驗,仇恨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除非一方死亡,是無法化解的,如果有機會,在離開城堡之前,乾掉這位少爺好了,總不能拿讓瑪麗毀在這個紈絝手裡”
男爵夫人轉身從吊橋前走開。
胡管家,糖果和四個仆人跟在她身後,走向中心塔樓。
佩恩咬牙切齒看著糖果,一定要把她變成一件外套,掛在溫泉大屋裡。
“她既然喜歡在人們洗澡的時候闖進去,就讓她永遠待在裡面好了,不、這還不夠,應該把她做成地毯放在溫泉水池邊,讓洗溫泉的那些人踩來踩去才夠解恨······”
糖果可以感受到身後那一道凶戾的目光,就像一把刀子,想要刺入自己的心臟。
“好吧,離開之前必須弄死他,要不然,瑪麗一定會死在他手裡的”
糖果深吸一口氣,真是自找麻煩,她有些後悔自己怎麽招惹了這麽一個家夥。
在城堡和海灘中間某個地方。
這是一條在灌木叢中開辟出來的道路。
十個全副武裝,身穿農夫衣服的人,每人手裡端著步槍。
他們看起來訓練有素,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呈現出非常標準的散兵陣型。
十人小隊一邊注意周圍的環境,一邊大步前進。
忽然、從前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那聲音在接近他們的時候,猛的停止下來。
十個“農夫”中為首的那個低聲說:“停止前進,所有人保持警戒,隨時準備開槍”
十個“農夫”動作整齊劃一,同時舉起手裡的步槍。
左右各有兩個人,瞄準左右兩邊。
剩下六個人一起把槍口瞄準發出聲音的地方。
懂得軍事訓練的人,一眼就會看出這些根本不是什麽農夫,而是訓練有素的精銳戰士。
“什麽人躲在那裡,如果不回答的話,我們要開槍了”
十個人居中那一個是這一隊人的首領。
他們來自不久之前,和另外九十個同伴在一個農莊完成集結後,並且按照從城堡發出的命令,季新軍趕往海灘。
這十個人是在從那支百人隊伍裡,派出來的先遣隊。
首領喊話後,對方寂靜無聲。
“我數一、二、三就要下令開槍了”
“哢吧”傳來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
這是為了加強威脅的效果,首領故意拉動一些槍栓。
這一次對面終於有了聲音。
“別開槍、千萬別開槍,是我!”
一個人影從前方的樹林裡慢慢走出來。
他似乎很疲憊的樣子,有氣無力,腳步蹣跚。
“嘶啦”一聲,隊伍首領劃著一根火柴,並且用火柴點燃一根火把。
之前行進時不點火把, 是為了怕遭到敵人伏擊。
與其說點起火把,被有惡意的人遠遠看見。
摸黑走路雖然也會有些危險,但是相對點著火把走路來說,還是安全許多。
現在他們需要看清楚遇到的人,所以才點亮火把。
火把照亮了周圍很大一片地方。
前面站著一個破衣爛衫、畏畏縮縮,頭髮和胡子都已經花白了的老者。
雖然老者顯得很狼狽,隊伍裡還是有人認出了他。
“我認得他,好像是鎮上的牧羊人,有時候還會跑到這裡打獵,算是我們的老前輩,也是一個退伍老兵”
“老喬,你為什麽這麽晚出現在這裡”
“我丟了一些羊,所以跟著那些羊一直走到這裡,後來遇到了狼群,好不容易才逃了一命”
“哦,那你可真是倒霉,你今晚去過海灘那邊嗎?”
“沒有,我為什麽要去那裡呢,誰都知道牧羊人老喬不會游泳的”
“好吧沒事了,都把槍收起來,放羊的、你趕緊回家去吧,今晚上樹林裡很不太平”
“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回家睡覺去”
老喬從這些仆人身邊走過去,向城堡方向走去。
首領弄滅了火把,想起一件事對後面說:“放羊的,後面還有一大隊人,你最好及時說明自己的身份,不要被莫名其妙打上一槍”
身後已經沒有回答聲音,連腳步聲都完全消失不見。
首領搖搖頭:“這老頭跑的還挺快,難道我們還能怎麽樣他不成”
他轉回頭看著前面,以便重新適應黑暗:“走吧,我們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