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山。
自從被楊宗所敗之後,陳升率領著殘部一直躲在這裡韜光養晦,舔舐傷口,經過差不多半個多月的休整,總算恢復了一些元氣,手下的人馬雖然沒有全盛時期的五十萬,但是依靠這裡儲藏的糧食,也重新聚攏了七八萬人。
“大哥,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附近的流民都變少了,我們走了幾個村子,都找不到人影。”
侯三臉上頗有些沮喪,半個月前,他還是一個統率六千人馬的大頭目,意氣風發,而現在手下就只剩下百十個老弱病殘,眼看大家就要再次出山了,自己靠著這百十人,能乾得了什麽事?到時候恐怕連口湯都喝不了。
雖然他是跟隨陳升一起起事的老人,但是如果手底下沒幾個能成事的人,其他頭目是不會服他的。
“不應該啊,我記得之前周圍還有不少流民,現在都跑去哪了?你有不有去縣城裡面看過。”
陳升皺眉,萊陽府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饑民,要不然他前些日子也不會這麽快就拉起一支五十萬的大軍。
“看了,我和弟兄們把整個安陽縣都翻遍了,一個人也找不到,就連之前賴在那裡不肯走的那些老家夥,也不見了。”
“這就奇了怪了?有沒有派人到其他縣去查過?”
陳升問道。
“附近除了上陽縣就是劉楓那小子佔據的垠陽縣了,之前聽那些從南面來的流民說,最近朝廷大軍在圍剿那小子,我就沒有靠近那邊。”
侯三小心看了看陳升的臉色,試探道:“要不我現在就讓人去瞧瞧。”
“不必了。”
這時候,一道沉悶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兩人轉頭一看,就看見軍師徐曄板著臉從外面走了進來。
“軍師,你回來了?快拿張凳子給軍師。”
陳升連忙對著侯三說道。
“主公,曄幸不辱命,把翻山虎和坐地龍兩位首領請回來了,現在他們正在外面。”
徐曄對著陳升行了一禮說道。
“太好了!”
陳升聞言大喜,之前被楊宗打敗之後,他為了能夠在短時間內重整旗鼓,除了四處收攏饑民之外,還派出軍師徐曄出山聯絡萊陽府境內另外幾路被打敗的義軍,準備拉攏他們前來一起共謀大事。
“軍師,他們帶來了多少人馬?”
“總共五萬人馬,其中包括八千見過血的精銳和三百騎兵!”
“騎兵!?”
陳升臉露驚色,“軍師你沒有看錯吧?他們真的有騎兵?”
這由不得陳升不驚訝,畢竟騎兵可不是什麽人都養得起的,戰馬不比駑馬,不能隻吃草就行了,花費可不小。
“沒看錯,坐地龍童紳在起事之前,就是馬賊出身,那三百騎兵就是他的班底。”
“原來如此,走,把其他頭目都叫過來,我們一起出去迎接貴客!”
為了表示對兩人的到來的重視,陳升帶著寨裡的大小頭目,一同出迎。
坐地龍童紳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滿臉桀驁,身上披著一件大紅的粗布外袍,裡面有一件精良的鱗甲,透著寒光,他一邊頭髮垂下來不少,遮住一隻眼睛,隱隱約約能看見一條猙獰的傷疤。
站在童紳身邊的是翻山虎朱文山,同樣是三十多歲的樣貌,長得白白胖胖,身上穿著一件員外袍,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一名擁兵數萬的巨寇。
兩人身後跟著十多號精壯的漢子,一個個匪性十足,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惹的人物。
“哈哈,兩位遠道而來,陳某人有失遠迎,我在山中設了酒宴,為諸位接風洗塵,請進。”
“陳首領客氣了,那我們恭敬不如從命了。”
翻山虎朱文山笑眯眯地接口道。
“來來,我們進去。”
陳升滿臉微笑著左右把住二人的手,並肩邁步寨子的大廳裡面。
大廳裡面,陳升當仁不讓高坐上首,童紳、朱文山兩人分居其下,眾人落座之後,一些模樣秀麗的女子就端著熱騰騰的酒菜上桌。
不少端酒菜上來的女子直接被一些大漢拉進了懷裡,上下其手。
“來,大家幹了,來到這裡就和到了自己家一樣,都不要客氣!”
“諸位兄弟,我們來敬陳首領一杯!”
“敬陳首領!”
“幹了!”
“乾!”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
陳升看下面的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就讓人撤掉了酒菜,然後正式開口道:“兩位賢弟,我也不跟你們兜圈子了,這一次我讓軍師請你們過來,其實就是為了想讓你們與我共謀大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朱文山看了看對面的童紳一眼,開口道:“陳首領, 我二人久慕您的威名,早已傾心已久,否則也不會隨著徐先生過來,我二人願為首領銜環負鞍、持鞭墜蹬,效犬馬之勞!”
言畢,二人仿佛早先排練好般同時起身,單膝對著上首的陳升下拜。
“好!好!”
陳升見狀,頓時大喜,急扶他倆起來,“兩位賢弟快快起來,從今天開始咱們就生死與共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大哥!”
兩人臉色漲紅,滿臉激動,只不過心裡是否真心對陳升這個大哥俯首稱臣,就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就這樣,經過合營,陳升再添五萬人馬,兵力突破了十萬之數。
安置好朱,童兩人的人馬之後,陳升把徐曄叫到了跟前。
“軍師,快過來看看,現在我們擁兵十萬,這次出山,你覺得先攻哪裡比較穩妥?”
陳升這些日子躲在蜈蚣山,早已待得不耐煩了,看著桌面上的地圖,對著走進來的徐曄問道。
“主公,你在山中可能不知道外面的情況,萊陽府已經落在劉楓的手裡了!”
徐曄歎氣道。
“什麽!?這怎麽可能,就憑劉楓那乳臭未乾的小子?他才多少人馬,就攻下整個萊陽府了?不可能,不可能。”
陳升連連搖頭,一副軍師莫要說笑的模樣。
“主公,這是真的,楊宗也因為這件事情,被朝廷降罪,現在正被壓往京城問罪呢,這件事外面已經傳遍了。”
徐曄其實也沒有想到當日在縣衙見到的那年輕人居然在這麽短時間內就乾成這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