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劉生的女兒!”
劉正自然不是認出了劉玥,畢竟當年劉玥被拐走的時候,還是一個黑乎乎的小丫頭,與現在這位皮膚白皙水嫩,渾身散發著貴氣的夫人沒有一點粘上邊的。
雖然從外貌認不出來,但是那一聲“三叔公”還有旁邊的屋子,讓劉正很輕易就推斷出了眼前這位貴人的身份。
而且當年劉玥被拐走的時候,在村裡鬧得挺大的,他還帶著村民去縣裡找了幾天。
看著劉正那期待的眼神,劉玥點頭承認,“沒錯,劉生正是我爹。”
聽到這回答,劉正眼睛猛然瞪大,嘴巴樂得都快要裂到了耳後根。
眼前的貴人竟然是他劉家村的族人,他們族裡出貴人了!
“呵呵!”
他雙手一拍,笑了一聲,“貴人,出貴人了!”
說著,往後一倒,牙關咬緊,不省人事。
“三叔公!”
看到族長這副模樣,劉玥頓時急了。
“姐,別急,死不了。”
劉楓對著旁邊一招手,當即有一名錦衣衛走來過來,他將地上的老頭子扶起,抹胸口,捶背心,擺弄了一下,然後灌了一口酒。
“咳咳~”
劉正咳嗽了幾下,原本青白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呆滯的眼神也恢復了清明。
他一咕嚕爬起來,滿臉堆笑地看著劉玥說道:“小月兒,你終於回來了,你不知道當年你不見了之後,你爹娘有多著急,我把所有村民都散出去找,找了幾天幾夜,也找不到你的人影,老天開眼,你沒事真實太好了!”
說著,劉正又用眼角的余光去瞄一旁,抱著小女孩坐在一張虎皮大椅上的劉楓,得知眼前這些貴人是自己的族人之後,他心裡也有了一些底氣。
“三叔公,這是我弟弟劉楓。”
劉玥介紹道。
“呵呵,我就覺得有些眼熟,一轉眼你們都這麽大了。”
劉正這時更加高興了,劉玥畢竟是女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終究隔著一層關系,但是劉楓卻不一樣,同宗同族,完全是自家人。
“姐,老屋這裡還需要一點時間才弄好,我們先去祭拜祖宗吧,順便把爹娘的靈位也放上去。”
劉楓打算準備把父母的骸骨運回唐源府安葬,這樣一來祭拜也方便,至於祖祠這裡,就擺兩個靈位就行了。
“也好。”
劉玥看著劉正,按照劉家村祖傳的規矩,女人還有女人的靈位都是不能入祖祠的。
劉正眼睛一亮,痛心疾首,“小月兒,現在祖祠那邊還祭拜不了,也不知道哪個天殺的家夥,把咱們劉家祖宗的靈位給全部偷走了。”
“有什麽線索麽?”
劉楓聽到這話,也有些無語,禁伐令已經暫時解除了,各縣的低價煤炭也已經到位,怎麽還有人乾出這種缺德的事情?
“在這村子除了我們劉氏一族的人之外,就剩下那些外鄉人了。”
劉正委婉回話,並沒有明確指定是誰。
“去,把他們領頭的帶過來問話!”
“是!”
沒過多久,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老漢被帶了過來。
“小民拜見上位!”
老漢第一時間跪在地上,臉露惶恐。
“劉氏祖祠的靈位讓人給偷了,是不是你們乾的?”
劉楓問道。
“絕無此事,上位明察,我們是不可能去幹這種缺德的事情。”
老漢大聲叫屈。
“咱們村裡除了我們就是你們,也沒有其他人來,不是你們難道是我們自己偷了祖宗的靈位不成?”
劉正對著老漢跳腳大罵,看著如同鵪鶉一般的對頭,頓時感覺神清氣爽,這些日子他可被這些外鄉人給整憋屈了,這下終於揚眉吐氣了。
“誰知道呢?反正不是我們,上位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讓人去搜。”
“哼,話說得那麽滿,肯定是昨晚已經燒掉了。”
劉正冷哼道。
“放——”
老漢嘴巴一張,就要開罵,但是又硬生生把話憋了回去,這劉老頭明顯有靠山撐腰,自己不怕死,但不能連累其他人,於是耐心解釋道:“我們昨晚燒的都是縣裡領的煤炭,那東西不比燒你們祖宗的靈位好?”
“嗯?煤炭?”
劉正頓時愣了一下,“你們買得起?”
“買不起,但是可以賒帳啊,我可不像你,族人都凍死了,還舍不得那煤炭錢。”
老漢嘲諷道,這幾天劉家村村民被凍死的事情,他也是一清二楚,暗地裡不知道罵了多少次劉正這摳老頭。
“可以賒帳!”
劉正臉色一變。
“當然,別說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在縣裡我可是看見你家老三領了不少煤炭,怎麽你都沒舍得用嗎?”
“什麽?!”
劉正眼睛一瞪,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腦門青筋都凸了起來,猛然轉身朝著家裡方向奔去。
“姐,外面冷,還是先回馬車歇息一下吧。”
劉楓看著劉民離開的背影,轉頭說道。
劉玥歎了口氣,沒想到這次回家祭祖,竟然還生出了波折,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的李懿三女道:“你們也進來,正好陪我說說話。”
······
“民哥,快看,族長走了。”
“咦?我爹看上去有些不對勁,我們快跟上去。”
看著親爹一副急匆匆的模樣,好幾次差點摔倒在雪地上, 劉民抓了一把雪抹了抹臉,然後飛快追上去。
“爹,你這是要幹啥?那貴人找你說了啥?”
劉民一把扶住劉正的肩膀,一邊攙扶著他往前走,一邊問道。
劉正臉色冰冷,“先別管這些,跟我回家,要真是那逆子乾的,我今天就打死他,為那些凍死的村民贖罪!”
“逆子?爹你說的是三弟?”
“不是他還有誰,我造了什麽孽,生出這麽一個東西,整天遊手好閑就算了,還四處惹禍。”
劉民嘀咕道:“這還不是你慣的。”
“你說什麽!”
“沒,我沒說話呀,爹三弟這次又惹了什麽禍,讓你這麽生氣?”
劉正身形一頓,長歎一聲,仿佛瞬間老了幾歲,渾濁的眼中露出一絲悲色,“先回去再說,要真是他,你這弟弟恐怕真的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