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楓下了城牆之後,直接就騎馬從北門離開了蕪葉縣。
天色逐漸暗淡,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雪,隨著夜色漸深,天氣越發寒冷了。
城牆外面,一座一眼望不到邊的營寨拔地而起,這是魏軍利用下午這幾個時辰修建起來的,按照這樣的進度,估計明天就能竣工了。
“這天都黑了,王爺怎麽還沒有回來。”
內院,李懿看著外面飄起的雪花,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憂慮。
整座蕪葉縣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唯獨這裡依然燈火通明,外面廊道和垂花門都有身披甲胄,手按長刀的侍衛在巡邏,每走一步,他們身上的甲片都會發出微微震響。
“姐姐無需過於擔憂,聽動靜,魏軍今夜估計不會發起進攻,爺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
屋內,林婼彤已經換上了一身衣裙,披著一件狐裘大氅,在燈火的映照下,顯得光彩耀人。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君上回府的吆喝聲,原本安靜的府邸,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李懿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連忙對著旁邊的侍女吩咐道:“快,讓人傳膳。”
兩女則一起走出院子,將剛剛回府尚未解甲的劉楓迎進了這裡。
剛走進屋裡,劉楓便感到了一陣暖洋洋的氣息驅散了身上的寒意,臉上露出舒服的神色。
“爺,我們幫你解甲吧。”
李懿和林婼彤一左一右,將劉楓身上的甲胄卸了下來,露出裡面的內襯,一旁的侍女及時將一件大氅披在他肩上。
“還是家裡舒服。”
劉楓活動一下手腳,伸手抱住兩女纖細的腰肢,一邊親了一下,頓時惹得兩人一陣嬌羞。
很快,一個個身姿婀娜的侍女便捧著飯菜從一處側門魚貫而入,將屋裡的圓桌擺滿,誘人的香氣頓時彌漫開來。
茄鯗、胭脂鵝脯、板栗燒野雞,人參雞湯,燉肘子等等,十數道精心烹飪,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讓人胃口大開。
僅僅這一桌飯菜,就價值數十兩銀子,足夠一個五口之家四五年開銷了,在這裡卻只是劉楓一頓尋常的晚飯而已。
美酒佳肴,嬌妻美妾,人生莫過於此。
因為練武的緣故,劉楓和林婼彤的胃口極好,滿桌的菜肴幾乎幾乎都進了他們的肚子,反倒是李懿只是吃了一點糕點和蛋羹就飽了。
吃飽喝足之後,劉楓摟著兩女在附近散步消食,隨後直接就寢了。
古代夜生活不比現代,晚上娛樂活動並不多,大部分百姓為了節省燈油,幾乎都是天一黑就歇息了,因此他們最普及的夜生活就是睡媳婦,睡自己或者睡別人的都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情。
翌日一早。
劉楓早早起來,帶著侍衛就來到了城牆上,這時候天剛蒙蒙亮,知縣黃琪帶著一群衙役正給城牆上值守的兵卒分發早飯,每人一個雜糧餅子和一碗清水稀粥。
看著兵卒一個個狼吞虎咽之後露出那滿足的模樣,劉楓心生感慨,還是這年頭的百姓樸實。
站在城頭上,居高臨下,可以看到城外升了一條條彎彎曲曲的炊煙,魏軍明顯也在埋鍋造飯,吃完之後,估計就會發起進攻了。
劉楓召來黃琪,問道:“守城物資準備得如何?”
黃琪此時還是一身綠色官袍,臉色憔悴,還帶著濃重的黑眼圈,顯然是昨夜一宿都沒有睡,聽到劉楓問話,連忙回道:“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為了準備這些物資,昨晚他還帶人拆了不少房子,糞坑也都掏空了。
“嗯,你也累了,把事情交代一下,就回去休息吧。”
黃琪聞言大喜,忙了這麽久,他現在走路都能睡著了,於是行了一禮之後,就匆匆離開了城頭,他現在隻想抱住枕頭好好睡一覺。
“咚!咚······”
“嗚!嗚······”
隨著鼓聲和號角聲想起,城外的魏軍營寨頓時鬧騰起來,一個個整齊的軍陣不斷從大營中魚貫而出,在前面的空地上擺好了陣型。
蕭翰從三萬騎兵之中,抽調出了兩萬人作為步卒攻城。
這些人雖然都是輔兵,算不上魏國精騎,只是預備役,不過就算是預備役,也是魏軍精銳,不是蕪葉縣那一千新兵能夠想比的,也就只有魏國才舍得將這些人當成步卒來使用。
隨著進攻命令的下達,蕪葉縣三面城牆外的魏軍同時發起了進攻。
紅色的軍陣踏著沉重的腳步,不斷靠近,那帶著節奏的山呼聲,直衝雲霄。
不過最先靠近過來的不是魏軍步卒,二是兩翼的騎兵,這些騎兵策馬朝著城牆發起衝鋒,利用戰馬的速度將手中箭矢朝著城頭方向射出,隨後一個轉彎返回後面,再次衝鋒,射箭,如此循環。
黑漆漆的箭雨不斷拋射進來,一時間壓得城頭上的守軍抬不起頭來,這種射完就走的流氓打法十分有效,城頭上的守軍就算想要反擊,也是有些束手無措。
“傳令下去,都藏好了,別急著還擊,聽我號令!”
劉楓看著下面不斷靠近的魏軍,下令道。
城中守軍有限,這時候與魏軍對射,絕對是得不償失,等他們靠近之後,魏軍的箭雨自然就要停下來,那時候才是還擊的最佳時機。
在騎兵的掩護下,步卒持著盾牌和雲梯快速靠近,一直等到魏軍的步卒靠近城牆,城頭上的箭雨果然停止了。就在這時候,躲在盾牌下的蕪葉縣守軍才開始還擊。
不管是扔下來的滾石檑木金汁,還是弓兵射出的箭矢,都能夠給下面的魏軍造成重大的傷亡。
將是兵的膽,為了增強守軍的戰力和士氣,昨天劉楓就將麾下的錦衣衛都派到了各隊,夥擔任軍官,效果明顯不錯,起碼下面的魏軍並沒有佔到便宜,搭在城牆上的雲梯一架架被推倒,摧毀。
就這樣,雙方相持了半日之後,魏軍的鳴金聲終於響起,城下的魏軍留下大量的屍體,飛快退去。
“快,讓民夫上來將傷員抬下去,清理戰場,收集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