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人家鎮西王何等人物?會看不出你那小心思?”
一旁與妹妹待在一起的寧安開始了日常嘲諷。
李軍臉色一沉,“寧安,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別不識好歹。”
這幾天,這瘋婆子老是找機會擠兌自己,挑戰他的底線,讓他不勝其煩。
“怎麽?又想打我嗎?或者殺了我?反正我不想活了!”
寧安仰起頭,露出白淨的脖子,眼中露出一絲瘋狂。
李軍眼露凶光,“你以為我不敢!”
“夠了!”
李貴妃一聲怒斥,看著反目成仇的兄妹,她眼中露出一絲哀色,“你們要鬧到什麽時候?”
“母妃,是寧安一直糾纏不休——”
李軍叫屈,但看到李貴妃那凌厲的眼神之後,閉上了嘴巴,走到一旁坐下。
而寧安卻站了起來,走到艙門處,把門打開,看著外面的兩人直言道:“我要換房。”
“換房?”
兩名錦衣衛愣了一下,隨即問道:“可以,不過現在房間不夠——”
“我已經和呂姑娘商量好了,搬去她們那裡。”
“哦?那行。”
聽到已經商量好了,兩名錦衣衛也沒有阻攔,畢竟換房也不是什麽緊要的事情,而且這位公主殿下也不是囚犯,這點要求沒理由拒絕。
“姐,你要去哪?”
寧陽快步走了出來,拉住寧安的衣服,臉露不舍。
寧安轉身摸了摸寧陽的腦袋,然後毫無留戀地走了出去。
“有本事別回來!”
李軍冷哼了一句。
外面,三艘掛著黑色海盜旗的帆船正朝著福船快速駛來。
鄭基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對著身邊的劉楓稟報道:“君上,看旗幟,應該是盤踞在東海的王胡子。”
他被任命為水師統領之後,除了日常訓練水師之外,也一直在收集大乾各處水域以及東海和南海的情報,因此才能從船隻的旗幟看出對方的來歷。
大乾朝並沒有實施海禁,因此海上貿易十分繁華,沿海各府各縣都設有港口,每日都有大量的船隻往來與海外各國,大大加強了商業的發展,同時也給大乾提供了大量的稅收。
盡管這些稅收被層層剝削之後,上繳到國庫的只有不到一半,但是憑著這一半不到的稅收,卻能夠養活大乾百萬之兵。
這麽大的蛋糕,劉楓自然想要分一杯羹,但是進展卻不怎麽順利,他派出的商隊一直被閖州的沈家商會壓製。
沈家是大乾目前最大的海商,富可敵國也不為過,擁有了上千艘海船和上萬的水手,以及龐大的私人海上武裝,家主沈禹還是閖州市舶司提舉,負責管理閖州市舶司和海外貿易。
因為有著這層關系,大乾的海外貿易幾乎都在沈家的管控之下,尤其是最賺錢的香料貿易幾乎被沈家所壟斷。
除此以外,沈家利用家族在大乾的優勢,與其他藩商結成攻守同盟私養海盜,可以說沈家是東海海上貿易的實際掌控者。
王胡子海賊實質上也是沈家掌控的海賊勢力之一,只要不是掛著沈家旗幟的船隻,都會遭受到他們的掠奪,這也是沈家龐大財富收入來源之一。
這一次,王胡子的目標其實是一艘外藩的商船,正在搶掠的時候,剛好劉楓的福船出現在這一條航線上,碰了一個正著。
看見突然出現的陌生海船,海盜頭子王胡子立刻就起了貪婪之心,留下一部分海賊看守原來的商船,就帶著剩下的人馬直撲而來。
“頭,這船這麽大,不像是商船啊。”
中間最大的那艘海賊船上,二當家對著王胡子說道。
“管他什麽船,這艘船老子看上了,傳令下去,等下接舷戰,不要破壞船體!”
王胡子掠奪過往商船的時候,通常都是先遠程射幾輪火箭,用火攻破壞掉對方的船,然後在進行接舷戰,這樣傷亡相對較小。
這次直接接舷戰,可見他心中對福船的喜愛和志在必得。
三艘海賊船揚起風帆,迎風破浪,很快就進入福船的射程范圍。
虎口平台上,劉楓轉身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隨手抓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道:“鄭統領,開始吧。”
雖然對方有三艘船,但是他並不擔心,畢竟福船上可是有一門紅衣大炮和多門佛郎機炮,對付區區三艘海賊船,絕對是手到擒來。
“是!”
鄭基拱手一禮,便下去開始指揮作戰了。
隨著船帆偏轉,福船開始調轉方向,側舷的炮口紛紛對準了前方的三艘海船。
炮手們開始計算角度,調整炮口。
隨著傳令兵手中的紅色旗幟一揮,負責點火的炮手立刻將火把將火炮的引線點燃,第一輪試射隨著一陣雷鳴聲中朝著前方轟出了第一輪炮彈。
“轟!轟!轟!”
九道水柱在海盜船的周圍升起,其中一枚炮彈就砸在了王胡子船頭旁的海面上,升起的水柱直接把站在船頭的王胡子等人淋成了落湯雞,甚至還有幾條活蹦亂跳的海魚落在甲板上。
這可把王胡子海賊一夥人嚇得不輕。
“怎,怎麽回事?”
“打雷了!”
“天神保佑!”
火炮第一次出現在海域上, 對於無知的恐懼,讓甲板上亂成一團,幾乎所有人都是臉色蒼白,一些海賊甚至跪在地上求神拜佛。
還沒等海賊們回過神來,第二輪的炮擊就到了,經過試射之後,這一輪炮擊的準頭就好了許多,九發實心炮彈,打空了七發,有兩發直接命中了其中一艘海盜船。
巨大的威力直接把那艘海盜船的船首直接轟出了兩個大洞,站在那裡的海賊死傷慘重,其中大部分都是被濺射的木頭碎片扎成了馬蜂窩。
這一下,總算把王胡子一夥打清醒了過來,不需要王胡子下令,三艘海船立刻偏轉船帆,拉滿船舵開始逃走,面對如此恐怖的炮擊,所有海盜都產生不出反擊的念頭。
但是這時候逃走,已經太遲了,隨著一輪輪炮擊的轟擊,三艘海船還沒有衝出火炮的射程范圍,就被轟成了稀爛,大量的海水不斷從各處破洞湧入船艙,將船裡的海賊淹沒在水中,也有一些機靈的人跳離了沉船,飄浮在海面上。
一場海戰幾乎還沒算開始就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