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一開始的時候,於仲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畢竟這太突然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主公這就到絳州了,還來到了這裡?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麽?
對於這個消息,於仲的心情頓時有些複雜了,憂喜參半。
作為霞門關守關都尉,在絳州這裡的人脈還是有一點的,前些日子在沐雲城發生的事情,他多少也收到一點風聲。雖然無法了解到具體的情況,但是將軍府首席幕僚安大先生變成了敵國奸細這是無疑的事情。
受此牽連,不少地方駐軍都受到了調動,范系一脈,特別是受到安旭照顧的那些人,無一不是心生惶恐,生怕某天廠衛就找上門來。
他也不例外,前些日子他還給安旭送過禮來著。
“大人?都尉大人?”
看見神色恍惚的於仲,旁邊的親兵有些擔心地喊了幾聲。
於仲回過神來,歎了口氣,“走,我們去衙門!”
此時,在衙門的大堂內,劉楓坐在大堂案後,聽著下面縣令匯報霞門關內的情況。
在大堂左右兩旁,站滿了一個個身披甲胄的軍官,其中大部分都是身穿黑甲的黑甲軍,另外一部分則是聞風趕來的范系一脈軍官。
齊軍連續攻城四天,關內傷亡人數達到一萬六千余人,其中戰死七千人余人。
如此巨大的傷亡,對士氣的打擊自然極大,如果不是於仲及時組建了督戰隊並用黑甲軍來駐守東門,逃兵早就出現了。
當聽到這個傷亡數字時,劉楓心中微沉,按照這樣的傷亡數據,如果沒有其他辦法,霞門關根本守不住。
“傷兵現在安置在哪裡?草藥和大夫可夠?”
“回稟主公,屬下已經讓人臨時搭建了一個傷兵營,所有傷兵都統一安排在裡面治療,關卡內的大夫也全部集中在那裡照顧傷員,草藥尚且夠用。”
“嗯,很好,走,帶我去看看。”
劉楓站起來就往外走,其他人連忙跟上,剛走出衙門,都尉於仲就匆匆趕到了這裡。
“屬下於仲拜見主公!”
於仲對著被眾人湧簇著的劉楓一拜到底。
“起來吧,跟上!”
劉楓看了跪在地上的於仲一眼,一腳踩在馬鐙上,翻身騎上馬鞍。
“是!”
於仲低頭看著地面,連忙應聲道。
等劉楓策馬離開之後,身邊的親兵才將其扶起。
“他們這是要去哪?”
於仲問道。
“說是要去傷兵營那邊看看,也不知道那裡有什麽好看的。”
旁邊一名穿著捕快衣服的漢子獻媚道。
“傷病營?”
於仲微微皺眉,這個傷兵營並非是他下令修建的,而是縣令和高家一起弄出來的,之前因為軍務繁忙,他也沒去那裡看過,也不知道那裡的情況。
不過這個傷兵營弄出來之後,倒是讓士卒們對縣令劉集還有高升兩人感恩戴德,特別是高升高大善人,名聲更響亮了。
“走,快跟上!”
於仲連忙翻身上馬,說起來他和高家的關系也是有點微妙,要是他們在主公面前說了什麽,對他十分不妙。
傷兵營修建在距離西門不遠的一處空地上,畢竟現在霞門關兵力不足,一旦城牆出現緊急情況,就算是傷兵也是要頂上去的。
因為剛剛經歷一場大戰,此時傷兵營裡面更是人滿為患,一陣陣哀嚎聲不斷從各處的棚屋裡面傳出,周圍的空氣裡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還有草藥味。
劉楓等人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什麽重視,甚至連迎接的人都沒有。
畢竟在這個傷兵營裡,除了傷兵就是一些照顧傷兵的大夫和夥計,現在一個個忙個底朝天,就更沒有人注意誰來了。
隨行的縣令劉集臉露尷尬,連忙對著劉楓拱手解釋道:“主公恕罪,這裡除了傷兵之外,管事的都是大夫,他們——”
劉楓抬手止住了劉集的話,翻身下馬,“其他人在外面等著,我們進去看看。”
因為傷兵營裡面已經是人滿為患,劉楓身邊的護衛不少,不可能全部一起湧進去,所以隻好安排人手在周圍巡防,而劉楓則帶著陳鶴等人走了進去。
和預想中的髒亂差不同,裡面雖然算不上多整潔,但是衛生方面做得還算不錯。
不遠處,一個名家丁模樣的青年正用鐵鍋煮著什麽東西,白色的蒸汽不斷升騰而起,旁邊的一些竹竿上晾著不少條狀的麻布。
“咦?”
劉楓露出一絲意外,然後朝著那邊走去。
這個年代可沒有繃帶這個東西,只能用麻布條來包扎封住傷口來達到止血、隔絕感染的目的。
只是用沸水消毒這一點,劉楓穿越到現在,都沒有發現有人用過,沒想到在這裡見著了。
“這是誰教你的?”
劉楓走到那家丁面前問道。
突然這麽大一群人走過來,其中還包括縣令大人,家丁頓時有些緊張了,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看到這情況,劉集連忙說道:“主公,關於這個,屬下倒是知道一些,高家二女兒高盼楠精通醫理,這也是她吩咐這樣做的,據說經過沸水煮過的麻布,對傷口的康復有好處。”
“嗯,不錯。”
劉楓突然對這高盼楠產生了一絲興趣,能夠發現用沸水消毒,可見此女在醫術方面肯定有一定的造詣。
“你還來這裡做什麽, 我二姐是不會嫁給你的!”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聲嬌斥。
劉楓轉頭一看,頓時看見一名身穿男裝的女子,帶著十幾個膀大腰圓的家丁,擋在那都尉於仲的前面。
“這是怎麽回事?”
“主公,這件事屬下倒是略知一二,前些日子於都尉看上了高家二女兒高盼楠,想要納她為妾,沒料到卻遭到了拒絕,高盼楠還跑到了山上是道觀,揚言要出家做尼姑,這件事在霞門關鬧得沸沸揚揚。”
劉集大概地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不過看他神色,裡面肯定還有不少內幕沒有說出來,要不然前方那穿著男裝的女子也不會對於仲一副仇視的模樣。
“走,我們過去看看。”
劉楓說著朝著於仲那邊走去。
另一邊,看見主公朝著自己這裡走來,於仲頓時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