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曉一通吹捧之後,劉曄倒是十分認可卻又看的很清楚道:“我明白,左將軍其人、其志,真的十分令人佩服。
可是,如今左將軍的實力想要有所作為,依舊有些捉襟見肘啊。”
何止是捉襟見肘啊...劉曉在心裡暗自歎了口氣。
雖然說便宜老爹名義上控制了荊南四郡,但實際牢牢握在手中的只有長沙郡罷了。
劉表畢竟是荊州牧,他對荊南四郡是有人事任免權的!
像是桂陽郡和武陵郡的太守,零陵郡的郡丞等人就是劉表的人。
好在劉老爹是左將軍,可以開府建牙,有著自己的一套班子。
而長沙郡又是在雙方默認下歸於劉老爹完全掌控,這才讓劉老爹勉強算是一個有實力的“諸侯”。
但實際上別說長沙了,就是整個荊南四郡加起來也都是十八線小城市的那種。
荊南四郡在經歷過黃巾之亂、張羨之亂後,不僅沒有消化逃難而來的人口紅利,更是差點把老本都給賠光了。
基建什麽的就不說了,如今荊南四郡的總人口加起來不過七八十萬,還比不過江夏一個郡的人口多。
再加上劉表時不時的對荊南四郡指手畫腳一番,五溪蠻也鬧個事什麽的,都大大掣肘了劉老爹的發展。
總之,荊南的發展,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
雖然內心也認為老劉家的實力是弱了些,但劉曉表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弱?什麽是強?什麽是弱?子揚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劉曉開始掰著手指頭給胡質說道:“荊南四郡,別人只知道此處地廣人稀,又有五溪蠻常年作亂,其實不然!”
“此時荊南四郡比起中原河北的十室九空來說要好很多。而且經過四百多年的移民和繁衍,此時四郡的民眾已有一百多萬。
而且荊南地區民風剽悍,雖說不是全民皆兵,但也都聞戰則喜!”
反正劉曄和胡質不知道,劉曉就盡可能的誇大其詞了一番。
“而且荊南四郡,氣候溫暖,土地肥沃,糧食作物一年兩熟。
如此要兵源有兵源,要糧食有糧食的地方。只是之前沒有有識之士開發利用,現在被家父利用起來,已是有了足夠大的改變!
別說坐等曹賊南下了,過不了多久家父定會率兵北上,與其決一死戰!”
胡質法家子弟的性子上來了,較真道:“可是五溪蠻之亂,不容小覷啊。”
五溪蠻現如今主要居住在漢朝的武陵郡,因其地有雄溪、樠溪、辰溪、酉溪、武溪五條溪流而得名。
五溪蠻民風剽悍,自大魔導師劉秀中興以來就具險而守,劫掠郡縣。
歷史上跟隨劉老爹東征孫十萬的沙摩柯就是五溪蠻的蠻王。
而比較有意思的是,五溪蠻主要從事農業生產,他們的染織技術非常高超,看起來和漢人差不多。
所以你說五溪蠻是南蠻吧,他也算是,你說他不是吧,他也不算是。
總之大漢朝也好,大唐朝也罷,凡是自身國力強盛的朝代,這些少數族群往往心向中原,與漢族通婚的比比皆是。
所以他們是有著自己的文化習俗沒錯,但同時又能夠被非常迅速的轉化為己用。
無論是編戶齊民,還是參軍入伍,這些民族在漢唐之際都是有著許多成功的例子的。
面對胡質的找茬,劉曉不以為意的說道:“文德多慮了,豈不聞盧公故事?”
“盧公?莫非是故尚書盧子乾盧公?”
劉曉點點頭,“當然了。家父可是盧公親傳弟子!些許手段技巧自然是運用嫻熟。”
劉曉說的是盧植分別兩次平定九江郡和廬江郡蠻夷叛亂的事情。
當時九江、廬江兩地的蠻夷叛亂,朝廷委任盧植擔任九江郡太守,不僅解決了叛亂的問題,更是把兩地蠻夷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所以劉曉的意思是指劉老爹不僅能夠恩威並施的收服五溪蠻,更是在治理荊南四郡方面頗得民心。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能怎麽說?
其實以劉曄的細膩還是能夠從劉曉的話語中找出很多假大空的地方的。
但是,真的沒有必要把話說死。為了一點點破玩意去爭執可不是聰明人的處世之道。
其實雙方都已經明白了對方的目的了,劉曉很明顯的是想替劉老爹招納他們倆。
這一點劉曄早就看出來了,即便是有些死腦筋的胡質也是知道劉曉的意思。
如果他們倆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那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其實一開始劉曉這麽刻意的去示好劉曄和胡質的時候,胡質就隱約猜想過是不是劉曉背後有什麽人指使他的。
在他和劉曄說明了梅園酒宴上的情況和自己的猜測之後,劉曄也是這麽認為的。
這也是劉曄和胡質願意再度赴宴的原因,他們想和劉曉“背後的人”見一面、談一談。
說真的,劉老爹如今的名氣那麽大,怎麽可能不被劉曄和胡質這樣的有識之士所留意?
許多人在接受劉曉的橄欖枝的時候,往往所看重的是劉曉身後的劉老爹罷了。
可是令劉曄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青竹樓裡面根本沒有所謂“背後的人”。
整個酒宴之中除了諸葛亮含笑作陪,一直都只是劉曉這個少年在說而已。
或許劉曉可以很聰慧早熟,但是你要說他這個年紀就知道為人處世,尤其是這麽圓滑的為人處世,實在是有些過了!
可是事實偏偏就那麽發生了,劉曄之前之所以大多沉默,頻頻走神,就是在暗自觀察著劉曉、觀察著周圍。
沒有人在中途突然過來說句“招待不周”, 也沒有人在後室偷聽。有的,只是眼前少年在侃侃而談。
不過劉曉沒有去理會正在走神的劉曄,他打算加一把料。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幽幽感歎道:“哎~真是可憐、可笑啊!”
“有些人想著借助強者實現自己匡扶天下的夢想,殊不知真的到了那一天,這天下還是漢室天下嘛?!”
“又有些人其實只是事實所迫,想著先保存家族的傳承,以免祖先沒了血食祭祀。卻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在背道而馳!”
這句話說的胡質心中一緊,就連那猶如黑炭的臉都發白了些。
而劉曄,早已經握緊了在案機下面的手!
“子揚、文德,你們說,這不是在否定自己列祖列宗的功績嘛?讓自己父親、祖父等等為之一生的奮鬥目標全部成為了一場笑話!”
劉曉看著劉曄越來越蒼白的臉,慢慢的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接著狠狠地捅了一刀子。
“你說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嘛?不!他們只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子揚,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無恥之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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