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川現在住在西霞區靠近郊區的地方，再往北邊湊湊就到六和區了。

　　所以從這邊趕往市中心還挺遠。

　　趁著坐公交的功夫，

　　路川開始用手機搜到省城這邊比較出名的典當行，很快他就鎖定新街口附近一家名叫「銀瑞」的典當行。

　　一個多小時後，路川來到銀瑞典當行所在地，

　　淮海路88號。

　　一個光聽門牌號就挺有錢的地方。

　　銀瑞典當行的門頭是黑色的，上面用金色行書寫著“銀瑞典當行”;門面也裝點得很氣派，你看那玻璃它擦得又透又亮，那大理石它磨得又滑又水！

　　門口左右還掛著一幅楹聯:

　　天有日方明，人無信不立！

　　橫批:

　　信利不二。

　　反正瞅著挺氣派，路川就走了進去。

　　這裡現在人不多，裡面大廳空蕩蕩的，只有一排排木質陳列櫃相當有設計感的擺放在的正廳，那些陳列櫃裡有些是擺放著奢侈品包包，也陳列著一些珠寶首飾，在裡面那一面陳列架上則放著不少瓷器，古玩。

　　看起來更像是商店。

　　在正廳營業的人員也只有一位，她穿著墨綠色絲絨面料的旗袍，勾勒出不錯的身段，就是臉上帶著口罩……嗯，反正看眼睛挺秀氣的。

　　她見到路川進來就小腰一扭過來，相當職業化的問道:“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

　　路川:“我有個東西你們看看。”

　　營業員了然:“那您這邊請。”

　　說著就給路川引到偏廳那裡。

　　偏廳看起來像銀行櫃台，一排櫃台上卡著鋼化玻璃，只能通過下面預留的小窗遞交物品，進行交流。

　　不過，這長長的一排櫃台後面現在只有一個年輕人，帶著口罩正懶洋洋的刷著手機。

　　見到動靜，

　　這位年輕人收起手機問道:“您好先生，有什麽可以幫您的?”

　　路川拉開棉襖拉鏈，又從外套口袋裡拿出層層紙巾包裹的紅鑽……

　　櫃台後面的年輕人眼神明顯一愣，

　　這感覺……

　　跟遇上七八十年代老大爺進城買東西似的。

　　那錢都是一層層手絹包好藏在相當隱蔽的地方！

　　年輕人笑了笑，都二十一世紀20年代了，這年輕人看眉眼也不大，怎還這麽謹慎?

　　可當他看到路川展開紙巾露出其中的紅色原石後，不由得眉尖挑了挑……

　　紅寶石?

　　看著顏色倒是挺正。

　　不過紅寶石合成不難……看對面那樣兒也不能有天然紅寶石吧?

　　正想著，

　　路川就從小窗口把紅鑽遞進去:“您瞅瞅?”

　　年輕人接過寶石打開櫃台上的燈光，對著燈光就鑒別起來——嗯?光一打開這年輕人就發現不對勁了，這光色不對啊。

　　怎那麽多?

　　那絢爛的璀璨火彩差點亮瞎他的狗眼。

　　難道是合成的?

　　合成紅寶石在光澤上倒是會呈現玻璃質感，可那一片絢爛的火彩怎回事?

　　突然，

　　這年輕人瞳孔一縮！

　　他迅速彎腰低頭，就著光線恨不得給寶石懟眼睛裡似的——這是原石，天然面有三角形生長紋;很標準的原胚寶石，但他還是在上面找到了一處崩斷面，發現了階梯狀斷口。

　　光線下，

　　寶石因手腕輕微的晃動，如血剔透的光澤在階梯上也微微晃動，仿佛一汪清澈血池。

　　年輕人這下手都抖了，

　　他拿著原石湊到窗口:“這您是要典當?”

　　路川順手給原石拿過來:“不啊，我就給你看看。”

　　年輕人:“???”

　　你有毛病吧！

　　特麽沒事那這個紅鑽在外面晃悠還給我看看?

　　炫耀你不能在網上炫耀?抖音上不就有個什麽天天鑒寶???

　　你特麽……

　　年輕人好險一口老血吐出來。

　　這年頭真是什麽人都有了！

　　不過也是，

　　廣粵穿背心拖鞋的，魔都開小電瓶和帝都搖蒲扇的能不別招惹就別招惹……至於省城這邊，有錢人都開始流行用紙巾包寶石了?

　　還特麽潔柔的！

　　年輕人現在心情有點亂，他強製自己冷靜下來，又跟著問道:“那您是打算賣?”

　　路川:“你買得起嗎。”

　　這是陳述句，

　　不是疑問句。

　　年輕人:“……”

　　這尼瑪……

　　真是腦瓜子嗡嗡的。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您要是有意向，我這邊可以幫您聯系我們行主。”

　　路川想了想:“那你聯系吧。”

　　年輕人乾脆起身從櫃台後面出來，邀請路川到後面貴賓室就坐。

　　貴賓室中式裝潢，格調雅致，桌上有新鮮水果，年輕人讓路川在這兒稍坐後就退出去，沒多會剛才門口的小妹就帶著一套茶具進來。

　　這次她看路川的眼神就不太對了，

　　之前的客氣是處於職業素養。

　　而現在，

　　路川就覺得那小姑娘眼波如水，絲絲蕩漾。

　　她在路川對面放下坐下後放下茶具就要摘掉臉上的口罩——嘿，光那動作裡就透著一股勾人的風韻勁兒。

　　路川:“別介，摘口罩幹嘛啊?”

　　少女:“???”

　　路川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口罩:“特殊時期。”

　　少女:“……”

　　什麽人呐這是！

　　她放下手準備泡茶:“您喜歡什麽茶?我這兒有綠茶， 紅茶，白茶……”

　　路川當時就迷了:“不是……你泡了我怎喝?”

　　少女:“……”

　　你這麽怕死的嗎！

　　不對，

　　我沒病啊！

　　要不信您試試???

　　這整得她心態都快崩了，眼神抑鬱的不行。

　　現在她坐路川對面，那手是放上面不是，放下面也不是，哪哪都不自在——她甚至都懷疑人生了，難道自己醜著對面了?不對啊，她都帶著口罩的好吧！難道她眼睛不好看?還是眼妝花了?

　　她正在那兒恍惚呢，

　　剛出去的年輕人就又回來了。

　　這次他臉上的口罩摘了，回到貴賓室見到少女在那兒直發愣就問道:“愣著幹嘛?給客人沏茶呀。”

　　少女幽怨地望向路川，

　　路川望向年輕人:“你為什麽不戴口罩?”

　　年輕人:“……”

　　行，

　　他懂了。

　　他點點頭示意讓少女先出去，然後帶上口罩坐到路川對面:“那您稍等，戴老過來要點時間。”

　　年輕人左右看看，行嘛！

　　吃喝都不得，

　　還招呼個屁啊！

　　他有點怨懟地望向對面——這位…有毒吧！

　　好在他說的那位戴老過來也沒用多久，現在大家都窩家裡，省城道路交通狀況好得雅痞，等戴老過來，這位年輕人順手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裡摸出個N95的口罩遞給老人家:“您戴上。”

　　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