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十七年再次贏得歐冠冠軍的馬德裡海盜全隊連夜趕回了馬德裡，盡管他們抵達馬德裡國際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半了。可是在西貝蕾斯廣場，依然聚集了大量的海盜球迷。並且仍然不斷有球迷從各地趕過來。整個西貝蕾斯廣場被擠得水泄不通……他們都在這裡期待著見證海盜球員們把圍巾系在豐收女神的脖子上……不過這不會是正式的奪冠慶典，明天晚上將會有一個更加盛大的慶典，在海盜公園球場舉行……”

　　

　　※※※

　　

　　剛下飛機就打車直奔西貝蕾斯廣場的韓書雨，在距離西貝蕾斯廣場還有快一公裡的地方，就下車了。

　　

　　因為汽車已經不能再繼續前進。

　　

　　臨時交通管制，只有馬德裡海盜的球隊大巴車和警車可以開進廣場。

　　

　　其他幾個出入路口全都被封死。

　　

　　其實警察不封路，結果也差不多。

　　

　　因為以豐收女神為中心的周圍路段全部塞滿了人，車子想開都開不進去。

　　

　　以前車水馬龍的一個環島路口，現在成為了狂歡的海洋。

　　

　　韓書雨望著前面密密麻麻的人頭，和幾乎縮小成了一個小點的豐收女神雕像，歎了口氣——看來今天她是注定沒辦法在近距離欣賞到那一幕了。

　　

　　不知道李慶亮會不會比自己更靠近雕像一些?

　　

　　畢竟他是直接在比賽後就從海盜公園球場來這邊的……

　　

　　就在韓書雨這麽想著的時候，她的微信收到了李慶亮發來的消息:

　　

　　“你到了嗎，韓書雨?”

　　

　　韓書雨從自己的視角出發，拍了張豐收女神雕像的照片發給李慶亮:“我到了！[笑哭]”

　　

　　接著她看見系統提示自己:

　　

　　“老李對你發起了實時位置……”

　　

　　她跟著點進去，就看見地圖上自己和李慶亮兩個綠色小點相隔竟然不是很遠！

　　

　　而且……她再仔細看，發現代表李慶亮的那個小點正在緩慢但頑強地向著自己移動……

　　

　　於是她也拖著登機箱，在洶湧的人群中，向李慶亮所在的方向擠過去。

　　

　　周圍都是興奮的馬德裡海盜球迷，他們在歡呼，在高歌，整齊劃一地揮舞著手臂。

　　

　　這次韓書雨沒有掏出手機記錄她身邊這壯觀一幕，她只是一手攥緊手機，一手拉好登機箱，仿佛在洶湧澎湃的海浪中小心行駛的船，頑強地向錨地靠攏。

　　

　　最終，在經歷了信號不好，定位偏移等一系列的意外之後，他們兩個人的手還是牢牢握在了一起。

　　

　　然後韓書雨驚訝地問:“你怎麽會在距離女神像這麽遠的地方?”

　　

　　她這麽遠是因為從米蘭飛回來，耽誤了大量時間。

　　

　　可李慶亮就在馬德裡啊！

　　

　　面對韓書雨，李慶亮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我怕太靠前了，你找不到我，所以我就逆著他們往外走……”

　　

　　韓書雨聽了這個理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李慶亮見韓書雨不吭聲了，有些心虛地問:“我們要往前擠擠嗎?”

　　

　　韓書雨搖頭:“算了，就在這裡吧，再擠也擠不動了……”

　　

　　李慶亮就點點頭，默不作聲的站在韓書雨身邊，幫她接過登機箱。

　　

　　※※※

　　

　　在等待快一個半小時之後，馬德裡海盜的大巴車終於在雷鳴般的歡呼聲中鳴著喇叭抵達了西貝蕾斯廣場。

　　

　　不過距離韓書雨和李慶亮實在是太遠了，當馬德裡海盜球員開始將隊旗系在女神雕像身上時，兩個人只能聽到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和尖叫，卻看不真切。

　　

　　哪怕是用手機相機的變焦倍數拉到最大，也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色塊——在晚上光線不好的情況下，所謂一百二十倍的數碼變焦也沒什麽用……

　　

　　李慶亮的手機要好一些，畢竟有一個十倍光學長焦的加持，但畫面效果也非常差。

　　

　　拍出來的東西基本上不可用。

　　

　　放到視頻裡只會得到“遠古攝像頭”的吐槽彈幕。

　　

　　李慶亮有些尷尬地向韓書雨道歉:“抱歉啊……我應該在裡面幫你拍素材的……”

　　

　　韓書雨卻搖頭說道:“不用抱歉，老李。我覺得這是最好的安排。”

　　

　　“啊?”李慶亮不太明白韓書雨為什麽這麽說。

　　

　　“該拍的，在米蘭已經拍完了。現在就這樣單純地做一個旁觀者，欣賞這些也挺好。”

　　

　　說完，她指了指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群，以及遙遠的西貝蕾斯女神像。

　　

　　那裡有聚光燈，那裡有明星，那裡很熱鬧。

　　

　　※※※

　　

　　“馬德裡海盜在奪冠之後，連夜趕回馬德裡，將球隊的圍巾系在了豐收女神西貝蕾斯的身上。現場大約有上萬名海盜球迷們聚集，他們高唱隊歌，呼喊著口號，慶祝球隊歷史上第三次贏得歐冠冠軍……盡管海盜獲得的歐冠冠軍僅僅是國王的零頭，但是這個冠軍是球隊在決賽中正面擊敗國王贏下來的，所以意義非同凡響。”

　　

　　“賽後新聞發布會上，馬德裡海盜主教練帕羅蒂表示這個冠軍是全隊努力的結果，但他要額外稱讚胡萊。他甚至認為胡萊是馬德裡海盜歷史最佳引援。帕羅蒂的話也引起了海盜球迷對國王的嘲諷——在奪冠之後，不少海盜球迷湧入國王的官方社交網絡媒體帳號下面留言，感謝國王當初放棄了胡萊，這才讓胡萊有機會加盟海盜……”

　　

　　“拋開海盜和國王的恩怨不談，胡萊在本賽季的表現確實是‘現象’級的。歐足聯在賽後第一時間發推，盛讚胡萊貢獻了歐冠決賽最偉大的表演之一，並且配上他在比賽中圈射門進球的視頻。”

　　

　　“著名足球節目主持人，前英格蘭足壇名宿鮑比·克萊因也第一時間在網絡上宣稱他剛剛看了一場史上最偉大的歐冠決賽，他認為哪怕是1994年藍白慕尼黑和馬德裡國王的那場歐冠決賽也不能與之相媲美。藍白慕尼黑俱樂部官方帳號轉發了他這條留言，並且點了個讚……畢竟經過這場比賽後，藍白慕尼黑他們再也不用被釘在恥辱柱的第一名了。馬德裡國王在本場比賽中三度領先，卻三次被海盜扳平，尤其是第三次被扳平簡直堪稱奇跡……這可要比當初他們在落後三球的情況下，追平藍白慕尼黑更神奇……”

　　

　　“‘法國大炮’賽林·蒙蒂埃爾在賽後接受采訪時公開叫板‘鷹王’伊戈瓦拉。他說‘是誰說胡的觀賞性沒有梅利高?我就想問問他，胡的這四個球，哪個球的觀賞性比梅利差了?不，應該反過來問，梅利哪個球的觀賞性比得上胡?’他還表示如果梅利的擁躉們這麽瞧不起胡萊，那為什麽他們不批評梅利的第二個球?因為那可是一個典型的‘胡式進球’。建議取消這個球，這樣歐冠決賽的最終比分就將是2:4……”

　　

　　“……歐洲賽季已經落下大幕，這個賽季對於胡萊，是前所未有的，他不僅創造了屬於自己的個人最佳賽季，也創造了歐洲足球的歷史。單賽季俱樂部進球達到了驚人的八十七球，歷史最佳;聯賽六十球，歷史最佳;連續三十四輪聯賽進球，歷史最佳;歐冠二十三球，歷史最佳;歐冠決賽大四喜，歷史第一人！半年時間他已經打進了五十五球，他極有可能在年底的時候把蒙蒂埃爾的自然年八十二個球的紀錄也破掉……

　　
　　“……有些見不得人好的小人酸溜溜地表示胡萊不過是曇花一現，這樣的表現在以後再也見不到……那又怎麽樣?要我說，那又怎麽樣呢?就算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表現，他也曾經做到過，而有些人……終其職業生涯一輩子，都從未做到過呢！這樣瘋狂的表現本來也不應該成為常態，能做到一次便足夠永載史冊。”

　　

　　“……梅利在賽後沒有回答媒體關於胡萊的問題。也沒有更新自己的社交網絡媒體……不過據他身邊人透露，梅利對於輸掉決賽非常非常生氣，他已經在開始計劃著復仇了。這樣的新聞引來了胡萊球迷們的嘲諷。但我要說，對於中立球迷來說，能夠看到梅利和胡萊這樣的天才死戰不休，是一種幸福……我們也都希望梅利重新振作起來，再和胡萊戰個痛快！”

　　

　　“胡萊又上新聞聯播了，壇裡怎麽沒見討論的?”

　　

　　“嗐，大驚小怪。我大胡萊上新聞聯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別說這次上新聞聯播了，我連下次上新聞聯播是什麽時候都猜到了……”

　　

　　“什麽時候?”

　　

　　“當然是六月十六日十二強賽之後啊，等打完和敘利亞的比賽，我們就提前晉級世界杯了！到時候新聞聯播不得再走一波?”

　　

　　“666！”

　　

　　※※※

　　

　　“……我就想著大家既然都在米蘭，那乾脆聚一下。我們好像也很久沒有聚這麽齊過了……”

　　

　　在一家米蘭的中餐館的包間裡，王光偉對周邊的眾人說道。

　　

　　“怎麽沒有?去年聖誕節不還在馬德拉島……”

　　

　　陳星佚話說了一半，才意識到那次他們確實沒聚齊，因為沒有森川淳平。

　　

　　但他很快又想到:“這次也沒聚齊啊，因為胡萊不在。”

　　

　　“人聚會，算什麽狗啊。”張清歡說道。

　　

　　陳星佚一拍腦門:“對哦，歡哥說得對。”

　　

　　大家哄堂大笑，包間裡充滿了快樂的氣息。

　　

　　歡笑歸玩笑，笑完之後，張清歡也還是感慨道:

　　

　　“那小子雖然狗，但確實強。以前咱們都在國內踢球的時候，還可以大致算一個水平的。現在我是拍馬都追不上了……”

　　

　　“我也是。”王光偉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陳星佚攤手說:“迪隆不是說了嗎?他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不是咱們地球人。”

　　

　　夏小宇和森川淳平也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配合張清歡一起出席的孫娟見大家都這麽說，便出來安慰他們:

　　

　　“其實你們也很強了啊。以前你們在國內踢球的時候，我就看你們比賽了，現在再看你們比賽，發現你們比在國內的時候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她話沒說完，就看見大家都在看著她，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問:“我說錯什麽了嗎?”

　　

　　“不，你說得對。”王光偉點頭道。

　　

　　“我們確實比以前都變得更強了。不過胡萊更強。”陳星佚說道。

　　

　　“不要說他。”張清歡擺擺手，“今天我們所討論的一切話題都得把他排除在外，否則這話題就沒法聊下去了。娟兒說得對，不管胡萊怎麽樣，那和我們沒關系。我們出國踢球，是為了取得進步，成為更好的自己。只要我們確實是比以前更好了，那就是成功的留洋。”

　　

　　夏小宇和森川淳平再次點頭表示讚同。

　　

　　“現在胡萊拿到了歐冠，那是他該拿到的。其實和我們沒關系，當然為他高興是人之常情嘛。但我們應該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總把胡萊當參照物，那樣人都會沒的。”

　　

　　“歡哥你是說羅凱嗎?”陳星佚問。

　　

　　然後包間裡再次響起歡樂的笑聲。

　　

　　張清歡擺擺手:“我可不是說他，不過確實有點這個意思……”

　　

　　大家又笑。

　　

　　笑聲中王光偉說:“明年就是世界杯了，大家還是要繼續努力啊。到時候在世界杯上，可不能讓胡萊一個人出風頭。而且如果我們只靠胡萊一個人的話，在世界杯上也肯定是走不遠的。這一次……我不希望我們再止步於小組賽了。”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四年前……不，三年前，他們初次參加世界杯，當時覺得能夠參加世界杯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現在來到歐洲見過世面後，覺得當時的自己好幼稚好天真，好傻。

　　

　　參加世界杯就了不起了?

　　

　　參加世界杯才僅僅只是個起點呢！

　　

　　你只是站在起跑線上，有什麽好嘚瑟的?

　　

　　所以大家無時不刻都在憧憬下一屆世界杯。他們憋著一口氣，想要在下屆世界杯上拿出更好的表現來，彌補上屆世界杯的遺憾。

　　

　　張清歡尤為感慨。

　　

　　因為他明年就三十歲了，搞不好有可能是他最後一屆世界杯。

　　

　　再過四年他三十四歲時，鬼知道還能不能入選中國隊的世界杯大名單——他倒是不擔心中國隊會無法參加世界杯。

　　

　　他可不想在這屆世界杯中留下什麽遺憾。

　　

　　“誒，不對啊！”

　　

　　陳星佚突然說道。

　　

　　“不是說好了不談胡萊的嗎?怎麽句句都離不開他啊?”

　　

　　眾人愣了一下，然後集體反應過來:“操！”

　　

　　※※※

　　

　　三座獎杯被放在聚光燈下，馬德裡海盜的球員們一個一個從通道裡走出來，單獨接受球迷們的歡呼和掌聲。

　　

　　輪到胡萊了。

　　

　　他從通道裡走出來，小跑幾步，然後向前躍起，空中轉體一百八十度，再落地。

　　

　　做出了標志性的慶祝動作。

　　

　　與此同時，海盜公園球場的看台上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

　　

　　“huuuuu！！！”

　　

　　“……今天晚上，馬德裡海盜俱樂部在海盜公園球場舉辦了盛大的慶典。在慶典上，球隊向全場八萬多名球迷們展示了本賽季所獲得三座重要賽事的冠軍獎杯……這個賽季對於馬德裡海盜來說，是一個成功的偉大的賽季，他們成為了西班牙足壇歷史上的第一個三冠王。

　　

　　“……胡萊也同樣達到了自己職業生涯的巔峰:連續三十四輪聯賽進球，單賽季聯賽六十球、歐冠二十三球榮膺最佳射手……在八月份，他有極大的可能獲得本賽季的歐洲金球獎，讓我們祝他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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