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們贏得了比賽,但我還是想要表達自己的歉意……以為我只在比賽中進了一個球……是的,我知道那個球是絕殺,但我沒有能夠在面對塞維利亞航海家的時候再次完成帽子戲法……我原以為那是我在遇到航海家的一種‘傳統’……這實在是太可惜了,我也對此感到沮喪……很抱歉,我雖然在對陣航海家的時候進了球,但我也隻進了一個球……”
李青青在網上看到胡萊賽後接受采訪的視頻後,笑得前仰後合,然後扭頭對“罪魁禍首”說道:
“胡萊你好壞啊!你這麽說,就不怕被塞維利亞航海家的球迷們記恨在心啊?”
胡萊撇撇嘴,攤開雙手:“難道不是早就被他們記恨在心了嗎?在搶了他們的‘航海家杯’之後……”
李青青聞言感慨:“真是羨慕你想說什麽就能說什麽,有些時候我明明很不爽,也不能像你這樣陰陽怪氣對方……”
胡萊懂。
雖然大家都很喜歡她,但這種喜歡對她來說也是一種無形的束縛和枷鎖。
讓她沒辦法隨便做出那些可能會違背大家期待的事情。
因為那不符合她的性格。
這個“性格”倒不是李青青刻意打造出來的“人設”,而是她本身的性格。
盡管她有些時候也會對別人對她的不公正對待而感到生氣,也會因為對手在場上對她的侵犯而不滿,但她也做不出來像胡萊那樣的事情,能夠把對方氣得牙癢癢,或者直接破防。
可做不出來,不代表就會討厭胡萊這種做法。
陰陽怪氣有很多人都不喜歡,認為太LOW,這也是胡萊有“黑粉”的原因之一。
黑粉們認為胡萊的做法和他的地位不匹配,說嚴重點這叫“德不配位”。哪有像他這樣在世界足壇已經擁有這麽多榮譽和地位之後,卻還喜歡陰陽怪氣惡心人的?
這種做法只有街頭小混混和潑婦才用,大球星怎麽能如此下賤呢?
但李青青卻還挺喜歡的,每次看到胡萊這麽做,她都覺得很爽。
她是不覺得胡萊這麽做有什麽“手段下作”的,她反而很享受胡萊把對手弄破防。
可能正因為自己做不到,所以她才會格外羨慕胡萊這樣自由自在的灑脫做法——最開始在大家還不知道胡萊真面目的時候,他可能還會刻意遮掩一下。
現在自從大家都知道他是什麽人之後,胡萊就越發放飛自我了。
反正他是個什麽人,大家都知道了,自然也就沒必要裝。
而這種灑脫和放飛自我本身,也是李青青羨慕的一點——胡萊能夠始終如一的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說話和做事,而不用考慮別人的感受,也不用委屈自己去滿足別人的道德潔癖。
多好啊!
哪怕這種做法會讓他損失一些商業利益。
但胡萊也從不在乎——如果有企業提出希望胡萊維持什麽什麽樣的形象,在公眾場合只能說什麽,不能說什麽的話……那麽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拒絕這種商業代言的合同。
但李青青就做不到胡萊這麽灑脫和無所謂,有些事情一方面是她做不出來,另外一方面大家也不希望她做出來。
“其實無所謂的,如果真的讓自己很不爽,那就發泄出來。如果怕因此讓喜歡自己的人失望,也不要管他們。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不管做什麽,如果讓自己很難受,那為什麽還要繼續那樣?”胡萊安慰道。
“但我確實也不希望讓喜歡我的人失望……那樣的話,我也會很難受。”李青青皺眉道。
“所以說無所謂嘛。最終還是看你自己,你想做什麽都可以,覺得現在這樣可以接受,那就繼續這樣。有些話你不方便說,我幫你說。有些事情你不方便做,我幫你做。如果實在是覺得不能忍,想要放縱自我也可以……反正不管你選擇什麽,做了什麽,無論別人怎麽說,我都支持你。”
聽見胡萊這麽說,李青青臉上露出了笑容,她用力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你永遠可以靠我!”
李青青皺起眉頭:“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奇怪……靠?”
“對啊,靠!”胡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快來靠!”
李青青臉色緋紅:“流氓!”
“哎呀你想哪兒去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依靠我!靠在我的懷裡、肩頭……流氓的是你吧,你把靠想成什麽……哎呀!”
李青青抄起枕頭砸在了胡萊的頭上。
※※※
“加油,親愛的。”
在院子的門口,索菲雅·凱裡俯身給了坐在車內的丈夫輕輕一吻。
今天對她的丈夫來說很重要,是他體檢的日子。
自從受傷之後,其實凱裡已經經歷過好幾次體檢了。
每次體檢之後,醫院都會出具一份詳細的傷情恢復報告,然後根據這份報告來調整後續的恢復計劃。
但今天這次體檢情況不同。
因為這次體檢結果決定的是馬克西·凱裡能否重新回到球隊進行恢復性訓練。
對於他來說,這算是本次受傷中一個裡程碑事件,意味著他距離重回球場又近了一大步。
但如果他沒有通過體檢,那重回訓練場就不知道會拖到什麽時候。
所以妻子才會專程出來,以吻送別,同時也給予丈夫祝福。
她比任何人,甚至比丈夫都還希望他能夠順利通過體檢。
面對有些緊張的妻子,凱裡只是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
然後經紀人吉姆·卡斯蒂安就把車子開出了院子。
當他們拐上公路的時候,通過後視鏡,卡斯蒂安都還能看到索菲雅站在大門外目送他們離開。
“索菲雅有些緊張。”卡斯蒂安說道。
“她有些患得患失了。對我來說,體檢沒過也無所謂。”
經紀人扭頭看了這麽說的凱裡一眼:“這可不像是你說的話,馬克西。”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吉姆。現在的球隊並不需要我,沒有我,他們也踢得很不錯。聯賽排名第一,十五輪……不,是十六輪不敗。歐冠提前一輪鎖定小組第一……既然如此,我那麽著急復出做什麽?我甚至希望這次體檢沒過,這樣我好再多休息一段時間,讓我的身體恢復的更好。”
卡斯蒂安又看了他一眼。
凱裡則繼續說道:“我現在的身體,就像是一座搖搖欲墜的高塔。像這樣的危樓應該怎麽處理?當然是圍起來,避免有人靠近,不要增加負擔。雖然主刀醫生說我三個月後就可以進行恢復訓練,但我卻覺得或許我應該再多等三個月才保險一些。我可不想看起來傷愈了,結果上場又受傷……吉姆,我這樣的身體和年齡,如果再受一次傷,你就真可以考慮退役宣傳稿要怎麽寫了。”
聽見凱裡這麽說,卡斯蒂安沒有用一些場面話來安慰凱裡,因為他知道馬克西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去年世界杯前他重傷,傷愈復出之後信心十足,覺得自己已經徹底擺脫了傷病的影響,可以卷土重來。
結果這個賽季又來了一次大的。雖然受傷的不是同一個部位,但醫生說還是上次受傷的影響。換句話說,這次重傷其實就是上次重傷的延續。
任誰在如此短時間內經歷兩次缺陣半年以上的重傷,都會有這樣的心理陰影。
“上次帕羅蒂給你提的建議呢,你覺得怎麽樣?”
在凱裡接受完手術後不久,帕羅蒂來看過一次他,然後把自己的那套想法重新提了一遍。
就是希望凱裡改變踢法,把位置後移,從以前的箭頭人物變成一個組織進攻的角色。
這樣既可以讓凱裡遠離對抗更激烈的禁區,也可以讓他不再依賴自己的速度,從而減少再次受傷的風險。
不過那次談話雖然不至於說鬧得不歡而散,但也是沒有任何實質性結果。
因為凱裡並沒有答應帕羅蒂的建議,他對主教練的提議保持了沉默。
最後還是卡斯蒂安打了圓場,表示馬克西會認真考慮這個建議。但他剛剛做完手術,情緒還不是很穩定。而改變踢法對於馬克西來說又如此重要,所以他沒辦法馬上給出答案。
這事兒就這麽搪塞過去了。
可現在不能再搪塞下去了。
因為如果體檢合格,凱裡就得重回球隊,去面對主教練帕羅蒂。到時候帕羅蒂再次提起這事兒,凱裡難道還能一直沉默下去?
聽了經紀人的提醒,凱裡說道:“這意味著我變成給別人做嫁衣的了……”
“不管你同不同意,馬克西。海盜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那支海盜了,你也不不是之前的你了。”卡斯蒂安說得稍微有點不那麽客氣,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一直拖下去的。
連續兩次重傷之後,如果凱裡還是不能轉變心態,恐怕真就只能被這支海盜越拋越遠。
而帕羅蒂至少還願意給凱裡一次機會,但也很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
凱裡哼了一聲:“既然他們現在這樣也能踢的這麽好,那我對他們來說還有什麽必要?”
“因為帕羅蒂說了,你是他心目中海盜最至關重要的一塊拚圖。有了你的海盜,將會變得更強。他那些話你也聽到了,他說過,其實就算你不在世界杯前受傷,他也打算改變戰術,讓你利用技術來串聯球隊進攻。但受傷打亂了他的計劃……”
“那還真是抱歉啦——”凱裡拖長了聲音,但依然沒有對主教練提出的建議給出他的回答。
經紀人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凱裡了,車廂裡陷入了一陣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卡斯蒂安突然問道:“馬克西,你還想參加世界杯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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