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書雨一覺醒來，並沒有急著起床，而是躺在床上解鎖手機，打開b站個人創作中心，想要看看自己昨天上傳的海盜贏得國王杯的看球vlog的成績數據。

　然後她就一聲驚呼:

　“我操！?”

　淨增粉絲、播放量、評論、彈幕、點讚、分享、收藏、投幣數量這些指標都有令人恐怖的增長。

　這種增長的幅度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國王杯決賽vlog所能帶來的。

　她長期發視頻，知道自己視頻的正常數據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她現在在b站有三百多萬粉絲，平常每個視頻的播放量大約也是在一百多到兩百萬，如果特別有爆點的比賽視頻，那就會更多。

　比如胡萊的“傳奇六分鍾”那場比賽的vlog，她的視頻播放量達到了驚人的八百六十萬。

　由此可見大家對胡萊的熱愛程度。

　可是這樣的時候並不多。

　在最開始的興奮和期待之後，大家對於胡萊的表現已經習以為常。

　大部分時候胡萊進球、贏球，他們都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

　韓書雨所錄出來的視頻自然也缺乏爆點。

　盡管胡萊在國王杯決賽中梅開二度，也拿到了冠軍，可是在三個冠軍中，國王杯冠軍是含金量最低，受關注程度最低的一個。

　就算有“中國德比”這個噱頭的加成，可是這場比賽張清歡的表現其實很一般，除了擺脫拉米雷斯，差點助攻托拉多進球的那一下之外，並沒有什麽其他太好的發揮。

　所以在剪輯視頻的時候，韓書雨就知道自己這期視頻不可能像歐冠半決賽那樣大爆，而是會回落到一百多萬播放量左右的正常水平。

　正因為如此，當她看見那些瘋狂增加的數據時，才會將驚訝脫口而出。

　“這是幻覺，嚇不倒我的……”

　她一邊嘴裡喃喃自語，一邊使勁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時，發現那些數字沒變。

　於是她又刷新頁面，心想會不會是小破站的後台出問題了。

　刷新完之後，這次數字倒是都變了，但不是變少，而是……變得更多了！

　韓書雨從床上翻身坐起，睡意全消。

　她無法理解這種現象。

　直到她點進評論管理，才發現大量新增評論並非來自於她最新發布的視頻，而是……一個很早之前的視頻，發布日期在前年，是胡萊和張清歡第一次在西甲聯賽中相遇的那個視頻。

　而評論也高度相似，全都是諸如“微博來打卡”“《進球》網來考古”……諸如此類的。

　打卡?

　考古?

　那期視頻有什麽特殊之處嗎?

　值得時隔一年半之後，還專門來打卡考古的?

　她再看評論，在一大片“打卡”留言中，還夾雜著其他評論:

　“哇！原來女主角那麽早就出現在我們面前了，我們卻都不知道！”

　“所愛隔山海，那就跨山過海！”

　“所以這是一個把自己的愛豆追到手的勵志追星故事嗎?”

　“檸檬.jpg”

　“啊哈哈！原來玉哥是全網第一個采訪到張清歡女朋友的人啊！牛逼了！”

　……

　“張清歡女朋友”?

　韓書雨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

　她愣了一下。

　這期視頻除了她自己之外，還有一個姐姐出鏡，她是張清歡的球迷。

　難道……馬薩卡?！

　韓書雨想起來之前評論中最多的打卡信息都是從微博來的。

　於是她連忙切到微博app，果然在自己所關注的首頁，就看到了和這件事情和有關的消息。

　“勁爆！張清歡神秘女友曝光！”

　“胡萊官宣，歡哥女友現身！”

　“……曾經的張清歡給人的印象是放浪不羈的浪子，身邊總是不缺各式各樣的女人。以至於網上有傳言說他一個星期就換個女人……但是自從浪子回頭之後，張清歡似乎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他身邊除了胡萊、王光偉、陳星佚這些好朋友之外，再也沒有了女人。以至於網上又有傳言說張清歡是玩膩了女人，想玩男人了……”

　什麽鬼！

　韓書雨劃過了這條半天都不進入正題的視頻微博，看下一條。

　“……有一個讓無數張清歡女粉絲們傷心欲絕的消息——她們心中永遠的‘清歡公子’，脫單了！”

　等韓書雨翻到自己關注的胡萊微博時，才算找到了“源頭”。

　一張四人合影，一句簡簡單單的話，把這件事情說的明明白白。

　尤其是那句“歡哥兩口子”，簡直可以算是官方劃重點。

　那些營銷號自媒體好好學學！

　韓書雨看見合影中依偎在張清歡身邊，巧笑嫣然的娟姐，愣了一會兒之後想起來她好像還有娟姐的微信?

　於是她連忙在通訊錄中翻出對方:

　“娟姐娟姐！網上說得是真的嗎！你真的把歡哥追到手了?”

　很快，快到就像是沒有時差一樣，娟姐回了她:“是真的！”

　她還發了一個害羞紅臉的表情。

　“哇！”韓書雨捧著手機興奮地大叫起來。

　她有一種自己見證了娟姐人生重要節點的成就感和自豪。

　她又問:“那娟姐，我可以把咱們這個聊天記錄截圖發微博嗎?我想給大家報喜！”

　娟姐很大方地答應了:“可以呀。”

　“嘿嘿，謝謝娟姐！祝你們幸福啊，娟姐！”

　“謝謝你！”

　韓書雨美滋滋的把自己找娟姐確認的聊天記錄截圖下來，然後發到了微博和b站動態，以及朋友圈裡。

　“是真的，找娟姐本人確認了！有情人終成眷屬，祝娟姐和歡哥永遠幸福！哇哇哇！太興奮了！”

　※※※

　“是真的，我剛剛問過娟兒了……”

　護士站裡，有人拿著手機說道，大家面面相覷。

　馬姐輕哼一聲:“幹嘛?還覺得我是在騙你們的?”

　大家看向護士長，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就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一點……”

　“這有什麽不可思議的?人家娟兒對張清歡可是付出了實際行動的。哪像你們，一個個嘴巴上說著喜歡，結果連人家一場球都不看。”馬姐指指她們。

　“馬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看她這麽淡定的樣子，有人就問。

　馬姐搖頭:“我也是娟兒辭職的時候才知道的。”

　“難怪她辭職了。要我我也辭職！”

　馬姐繼續給她們喂檸檬:“你們記得去年年底的時候娟兒請了幾天年假出去玩吧?”

　“記得啊。難不成……”

　馬姐點頭:“她就是去找張清歡度假了。”

　“哇——！”

　一群小姑娘被酸得紛紛露出了“痛苦面具”。

　然後想起孫娟那個時候就和張清歡在一起了，她們卻還在她面前炫耀過和張清歡的“集體大合影”……

　一個個就跟安東傳統地方戲的“變臉”藝人那樣，臉上戴了好幾層面具，苦辣酸的表情全都齊活了。

　丟人啊，太丟人了！

　※※※

　“歡哥才是頂流啊！就一個官宣女朋友的事情，引爆全網……”

　胡萊拿著手機對李青青說:

　“就連楚隊他們都來找我八卦了……說是為了讓他女朋友在同事面前聊天的時候多點八卦素材……就離譜！咱們官宣的時候，他怎麽就沒這麽八卦呢！”

　“因為我們倆是水到渠成?歡哥這個太突然?”李青青笑著臨時想了個理由。

　胡萊看著自己微博下面還在不斷湧進來新增的留言，歎了口氣:“唉！”

　“歎什麽氣啊?”

　“你說我要不要把去年年底去馬德拉島的那些照片賣給八卦媒體啊?這也是幫歡哥‘昭告天下’嘛……”

　“過分了啊，你這是吃完甲方吃乙方！”

　胡萊搖頭否認:“不是。”

　“怎麽不是了?歡哥都請你吃了頓飯……”

　胡萊很堅定地說:“真不是。”

　見胡萊態度堅決， 李青青就問:“那是啥?”

　“這是‘一魚兩吃’。”

　李青青:“……胡萊我都想學歡哥的口頭禪了！”

　胡萊:“不行，女孩子不能說髒話！”

　李青青:“那我說英語。”

　“英語?”

　“goes！”(注1)

　胡萊:“???”

　※※※

　注1:goes，英語發音和安東方言“狗日”發音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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