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你。難怪我總覺得有些眼熟。”塞勒斯巡視著這一群憤怒的艾歐尼亞的農民,然後悄悄抬起了手,身後的諾克薩斯重騎兵們立刻會意,於是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勁弩,瞄準了這群被逼迫到了極限的農民們。
然後他的目光再次回到她的身上,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說:“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做出選擇:是加入軍隊為諾克薩斯帝國效力,還是選擇與這群卑賤的艾歐尼亞奴隸們,一同死在這片無名的小山村!”
她低下了頭,沒有回答...
“回答我!”
伴隨著一陣怒喝,塞勒斯捏緊了手指,轉瞬間無數弩矢如同傾瀉的細雨,撲進了憤怒的農人之中,眨眼間衣衫單薄的農民們便大半倒在了血泊中。
塞勒斯即使的松開了手指,於是箭雨戛然而止。
余下的村民們皆肝膽俱裂的呆愣在原地。
撲通...
撲通...
一連串跪地倒下的聲音,從余下的幸存者們中響起。
活著的農民們皆面露絕望,不僅僅眼前的孩子沒法拯救,連其余被強征帶走的小夥子們...也沒辦法帶回。
漸漸的一陣陣壓抑的哭聲從不知哪一位身上最先響起,然後不一會就接連傳遞到了每一個人身上。
“你們這群可惡的畜生!我和你們拚了!”孔德老爹見無數熟悉的村民,這樣一眨眼就倒在了血泊中,頓時瘋狂的跳了起來,但自己的黛達和老伴兒卻死死的拉住了他。
“求求你,求求你們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你們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帶走了我們所有的兒女了,請別再把我最後的孩子也帶走。”莎瓦老媽媽跪下來,苦苦的哀求著。
即使語言不通,沒法聽懂她哭喊的話語。但塞勒斯仍舊能明白她的意思,畢竟他也是一位老父親,不過來自諾克薩斯的信條與艾歐尼亞是不同的。在諾克薩斯,將兒女送上戰場是一件值得全家榮耀的事情,即便自己的孩子最終死在了戰爭中,那也是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周圍的士兵面無表情的看著一群陷入哭喊中的村民們。他們神情漠然,似乎早已對此司空見慣。
“既然現在這裡已經是諾克薩斯的土地了!那麽將兒女送上戰場應該是一件值得全家榮耀的事情才對,哭哭啼啼算什麽!放心吧,如果你們的兒女在戰場上取得了戰功,最高統帥部分發的獎勵,將會是你們所有人都難以想象的到的!剛剛只是一次小小的懲戒,請你們務必記住——身為諾克薩斯帝國的子民,就應該銘記的信條是什麽!否則,死亡...是忤逆帝國威嚴的唯一獎勵!”塞勒斯身後的副官拉緊韁繩,向前一步來到了塞勒斯的身側,他操持著一口流利的艾歐尼亞語,冷冰冰對眾人的宣示道。
“他說的什麽!他...”孔德老爹瞪大了眼睛,顫顫巍巍的指著塞勒斯身側的副官,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最終他抓撓著乾皺的手指頭,堪堪的艱難吐出了兩句話:“畜生,艾歐尼亞的敗類!”
“哼,加入帝國為諾克薩斯而戰,是我今生最大的榮耀,雖然我身為艾歐尼亞人,但我以你們這樣的艾歐尼亞懦夫,而感到恥辱!”副官冷眼瞥了孔德老爹一眼,他微微昂起下巴,語調平穩的說。
“那麽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
塞勒斯擺擺手,示意副官退下。他的視線再一次越過哭聲不斷的村民們,也無視了面前這兩個搖搖晃晃的老人,
用可怕的目光鎖定了那個握緊符文巨劍的女人。 “伊麥,請你們起來吧,我跟他們走。”她緩緩松開握緊斷劍的手指,任斷劍掉落在泥土之中,用輕柔的語氣對著孔德老夫婦說。
“不,不要去。我的孩子,你和他們說,只要你能留下,我們兩個願意付出一切。”老婦人一邊攙扶著劇烈喘息的孔德老爹,一邊偷偷抹著眼淚說到。
“哈哈哈,你們既然是帝國的子民,那麽你們的一切都是屬於帝國的...為了帝國能夠取得最終勝利,你們本就應該去奉獻擁有的一切!”副官似乎聽到了莎瓦老媽媽的話,頓時大笑著解釋說到。
“請將軍放過兩位老人和其他的可憐老人們一條生路吧,我可以和你們走,不過...我發誓不會為你們再次作戰。”她越過孔德老爹和莎瓦老媽媽,來到塞勒斯將軍的面前說。
塞勒斯的眼睛一眯,他聽到她不願為帝國再次作戰的話...那麽也就是說,這個女人仍舊不願意為帝國攻陷艾歐尼亞而做出任何的幫助。
啪!
她肩膀上的舊衣服被馬鞭瞬間攪碎,裸露而出的皮膚上,迅速浮現出一條猙獰的紅印。
“哼!”
冷哼一聲,就在他要下達盡數趕盡殺絕的命令時,他猶豫了。於是思考了一番後,他收住了揚起的第二記馬鞭。
嘴角忽然揚起了一條神秘的弧度,這個小姑娘實在狡黠啊,居然拿捏住了自己愛才這一軟肋。
“把她押走,關進俘虜營裡!”塞勒斯冷冷的看那個女人一眼,收起馬鞭,最後留下這一句命令。
兩名重騎兵翻身下馬,來到她的身後伸出鐵鏈將其緊緊束縛,然後拖進強征的年輕農民隊伍中,將她栓在了隊伍的最後。
她最後看了一眼收養自己十多年的老爹爹和老媽媽一眼,然後被士兵推搡著向西邊趕去。
“大人,統帥部給我們的命令...”見士兵征召已經完畢,副官低著頭打著馬,來到塞勒斯的身側,小聲提醒道。
塞勒斯掃視了一眼跌坐在田裡,早已泣不成聲的村民們,於是歎了一口氣,沉聲道:“我知道,那就開始吧。”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的幾百位身著重甲騎士就翻身下馬,其中的幾個不說分由的拉住田間地頭勞作的幾頭耕牛,蠻橫的將其韁繩栓在馬鞍上,而余下的人則手持武器,看押著一群面如土色的村民。
剩下的沒有下馬的騎兵們則躍馬揚鞭,向村民居住的村莊奔去。
不一會,村子裡就飄蕩起一片煙塵。而且不絕於耳的雞飛狗跳聲音,也從不遠處的村落中,傳到了田間地頭。
孔德老爹被他們的惡行氣的發顫,卻也只能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著那群正看押自己的諾克薩斯士兵,喉嚨裡發出嗬嗬作響,卻發不出任何語調。
半個小時過後,進入村落中的騎兵們返回了,與之前進入村裡不同的是,他們的馬鞍上都或多或少的掛著點東西,有的是幾隻肥碩的家禽,有的則是擔著一大袋谷物,還有的人是舉起長槍,滑稽的來來回回驅趕著一群咩咩叫的盤羊...
更有甚者,他們牽著馬走在後面,而在這群甚者的馬鞍上,正挎著一圈捆綁好的籃子,就在這籃子的裡面,則是一筐筐收集好的家禽蛋類和各種雜七雜八的零碎食物。
“將軍大人,對於這樣的艾歐尼亞人小村子來說,差不多了。或許會還有一些落下的,但需要花費更長的一點時間去征集。”副官清點完重騎兵們收集好的物資後,來到塞勒斯的身邊報告道。
“嗯,前線戰況吃緊。艾歐尼亞的乞丐部隊襲擊了我們的軍糧儲備,還弄得整座大營烏煙瘴氣的,我們必須立刻將這些物資押送過去。唉...希望其他方面的征集隊也可以按時趕到,撐過這幾天的艱難!”塞勒斯眉頭微微舒緩,望著天上漸漸陰鬱的雲彩,帶著騎兵團放過了一群早已呆傻的村民們,向遠方押送著物資和“士兵”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