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自己的兄弟出征,內瑟斯坐到了儀征大殿中,提瑟塔卡處理政務。
翻開厚厚的公文,內瑟斯的眉頭皺成了一團,艾卡西亞反叛之前,這個屬國的豐饒代替了帝國貧瘠的土地,為帝國提供了900多年的糧食,如今艾卡西亞化作了一片戈壁絕地,恕瑞瑪帝國的糧食已經漸漸短缺,同時庫莽古森林的屬國以緒塔爾和大河平原的卡裡克卻莫名其妙的“失聯”,再加上帝國中央精銳軍團的損失殆盡,極需征兵擴軍,9人組成的飛升武士軍團,也僅剩幾人幸存,導致國家威懾力急劇下降,周邊的國家也蠢蠢欲動起來,還有帝國內部各地的夏帕、貴族開始貌離神合,推脫征兵責任,甚至連親王殿下也開始動起來小心思。
哎...真是多事之秋。
事實上最讓內瑟斯憂慮的,還是帝國的皇帝——瑟塔卡。雖然有陛下有那麽一絲絲起色,但自戰爭結束以來到如今如著魔了般,一直逃避著洛薩殿下的情況,不肯接受現實,白白耗費了大量時間精力和財富去拯救她那沒法挽回的孩子。
能理解您對孩子的愛,可偌大的帝國怎能草草擱置,作為皇帝,怎能一直不理朝務政事?
也不知,應不應誇獎陛下她...
母愛的偉大?
哎...
大殿中隻得傳來一口無奈的哀歎。
雷克頓不愧是大將軍出身的飛升者,出征首戰告捷,甚至不需要凡人士兵,僅僅有他一人,便將那位陣前那,不知天高地厚叫囂著的貴族,及他所謂強大的仆從軍殺了一個七進七出。
那貴族眼中的驚懼仿佛一直抽象派藝術家的沙雕,直到那可憐的貴族頭顱被提在雷克頓手裡,仍舊是那副驚恐的表情。
呸,無知。
雷克頓扔掉這顆頭顱,衝著滾在地上的腦袋啐了一口,帶著軍隊直接前往下一個不聽話的貴族領地,至於這片地區的治理?
那可不是大將軍該擔心的事情,內瑟斯和武後會處理好的。
僅僅三個月恕瑞瑪大陸便被雷克頓整治的一片“安詳”,中央重新掌握地方的權利,貴族階層來了個大換血,中央則指派了新管理者一一代替了舊貴族,成為了恕瑞瑪各個地區的實際管理者,僥幸逃過這次大清洗的貴族們也都噤若寒蟬,終於意識到恕瑞瑪帝國的屠刀的鋒利,再也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敢聽調不聽宣。
守望之海吹來的海風溫潤了恕瑞瑪大陸沿岸乾燥的土地,使這些沿岸土地變得充滿生命的氣息,納施拉美則是恕瑞瑪帝國沿岸的明珠,天然的海港推動了這座明珠之城的海貿行業,來來往往的船隻證明著這裡的繁榮,當然這也是了少不了洛提親王來此近20年的仁政。
雷克頓望著不遠處的明珠,搖了搖頭,即便不憑借洛提親王特殊的身份,也還有著皇女殿下的血脈,只要他肯低頭傳信於太陽圓盤之都,表明立場,也不會落得兵臨城下這般境地。
可惜這位親王固執得很,直到恕瑞瑪帝國境內盡數平息,也仍舊不肯低頭。
雷克頓雖然是個武夫,但也懂得最起碼的情形,他之所以先平定腹地叛亂,最後才征討納施拉美,不正是再給洛提親王機會嗎?
如今帝國的腹地已經一片“祥和”,沒有了半點反抗的聲音,可這座城市仍舊孤獨頑抗。
“進軍!”雷克頓對著麾下高喝到。
不滿兩個小時,城破反抗者全軍覆沒,城主官邸年過五旬的洛提親王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
身邊站著一個身材矯健的女子,那女子淚眼朦朧,但繃緊的小臉上充滿了堅毅之色。 噔!噔!噔!
雷克頓沉重的腳步聲,仿佛一柄巨錘敲在人的心裡,大廳內的侍從們開始腿腳發軟,有個侍女甚至在這無形的壓迫中,昏了過去。
雷克頓的猙獰的鱷魚臉龐隨著他的步伐進入了大廳,緊接著一群身著重甲的恕瑞瑪士兵將這間房子團團圍住,他面無表情的環視著大廳內噤若寒蟬的中人,將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主位龐的女子,見他神色微變,露出了一絲絲笑容,單膝跪地恭敬的低下頭說:“皇女殿下,武後陛下讓您去參見她。”
皇女板著臉:“雷克頓將軍, 我會去拜見母親大人的,可是父親...”
面無表情的洛提親王抬起手打斷了皇女的話,說:“我...已經料到自己的結果了,請將我的女兒安全的帶給武後陛下。”
“父親!”
“閉嘴!你的弟弟已經死了!你母親的心也隨你弟弟一起死了!而我呢?心?那東西早就死了!”洛提表情淡然,又繼續對女兒繼續講:“孩子...這是必然的,也是我教你最後的東西,不久之後,你必將成為恕瑞瑪帝國的新皇帝...記住,作為皇帝!永遠不要後悔自己的選擇!可以親厚,也可以仁愛!但記著!永遠別放下尖刀!那怕是對準自己最親近的人!”
“父親!你不會的...不會那樣的...一定不會的...”皇女淚流滿面。
“夠了!收起你那可憐巴巴的眼淚吧孩子,皇帝不需要淚水!”洛提親王聲色厲荏的對女兒到。
洛提親王忽然語氣溫和了一些,眼神放空,望著大廳的空白處呢喃著:“女兒,有些東西沒法在治理納施拉美中得到,我的存在可一直是恕瑞瑪的威脅啊...如今的帝國已經經不起任何動蕩了...”
“雷克頓閣下,我可以單獨和女兒說說話嗎?”洛提抬起頭對雷克頓說。
“請簡短些,親王殿下。”話音剛落,雷克頓便消失在了大廳中。
洛提親王揮揮手,侍從侍女們也戰戰兢兢的離去,他抬頭手,輕撫自己女兒的臉龐,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溫柔的說:“女兒,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離開你的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