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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之屠仙記》第67章 隻道其禍非小,未知大腿極粗
  在一聲隕星墜地般的轟然巨響中,金龍大王的屍身落在下方的一座山峰上,將一面崖壁砸塌了半邊。

  張乾和王婉從空中落下,一起到近前來查探金龍大王的情形。

  王婉略一感應後,發現金龍大王與以前被張乾斬殺的五通使者全是一般情形,體內神魂與靈氣半點無存,連一顆龍珠也憑空消失,素來清冷的臉上也不由得現出些驚訝之色,著實有些好奇夫君究竟隱藏了怎樣的底蘊。

  “婉兒,我……”

  看到妻子臉上的神色,張乾不由大為礙難。

  這卻不是信不過妻子,而是他已隱約猜到那柄神秘彎刃的來歷,也知道其中牽涉到如何恐怖的因果。只要將此事的相關信息宣之於口,恐怕此界最頂尖的幾位大能便會立即生出感應,從而掀起軒然大波。

  憑自己如今的這點修為實力,只要被這風波擦到一點,也要登時粉身碎骨。

  王婉嫣然一笑:“夫君不必解釋。你我夫妻一體,若是能說的,你必然早已對我說了;既然至今不說,自然是有說不得的理由。”

  張乾大為感動,抓著王婉的雙手,由衷地感歎了一句:“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便在夫妻二人極不合時宜地在一頭恐怖巨獸的屍體旁情意款款之際,一聲輕歎徹底破壞了本就不多的一點溫馨氣氛。

  錦瑟帶著丫鬟春燕從天而降,看著被倒塌的山崖掩埋了小半截的巨龍屍體,跌足歎道:“兩位道友,你們可知自己闖下了大禍!”

  夫妻二人望著這位該是同樣為龍族所化、氣度雍容的女子,心中都生出幾分警惕之意,只是面上依舊保持從容淡靜,由張乾開口問道:“敢問這位姑娘如何稱呼?此言又是因何而發?”

  一旁的丫鬟春燕在平時顯然頗受錦瑟寵愛,聞言搶著回答道:“我家娘娘是東海薛侯之女,冥府‘給孤園’主人。說你們惹了大禍,自然是因為你們不該殺金龍大王父女。”

  聽到對方身份時,張乾倒也想起前世記憶中的相關情節,且感覺到對方並無惡意,遂向錦瑟拱手道:“原來是薛娘子,在下張乾,這是拙荊王婉。我夫婦二人之所以與金龍大王父女為敵,一方面固是因為雙方以結下無法化解的因果糾纏,另一方面也是聽說這對父女多行不義,平日做下許多殘害生靈之事。誅此孽龍,庶幾可稱問心無愧,又如何說得一個‘不該’?”

  錦瑟擺手止住要開口搶白的春燕,帶著些無奈之色道:“妾身也素知金龍大王父女的行徑,對兩位道友並無任何指摘之意。只是擔心兩位道友還不知金龍大王出身來歷,特意前來稍作警示。”

  張乾心中一沉,正色道:“願聞其詳。”

  錦瑟道:“這金龍大王原是前任洞庭龍君嫡孫。昔年洞庭龍君自知壽元將近,又因嫡子早夭,嫡孫金龍大王不成氣候,於是在龍馭賓天之前,將龍君之位傳給了以人身化龍的女婿柳毅。金龍大王對此大為怨恚,於是在老龍君歸天后到桃花潭另立家業,立誓與洞庭水府老死不相往來。那繼任的洞庭龍君柳毅深覺有愧於內侄,若是得知他父女被殺,不管其中是非曲直如何,恐都不肯善罷甘休。”

  “洞庭龍君,柳毅……”

  張乾陡然想起不久前才聽王婉說過的一段故事,饒是素來膽大包天,也不由得頭皮發麻倒吸了一口涼氣。

  錦瑟苦笑道:“看來道友也想通了其中的厲害。那柳龍君倒還是個明理之人,若是了解了其中的情由,

雖然仍不免要來與兩位為難,卻未必會將事做絕。但金龍大王還有一位叔祖,便是位列七大妖神之一的赤龍尊者錢塘龍君。他的為人稟性,相信道友應該有所耳聞。”  張乾無言以對,怎都沒喲料到金龍大王的身後竟有如此牽扯。那赤龍尊者與洞庭龍君柳毅都是妖神級數大能,發生了如此切身相關之事,只怕早已心生感應並推算出前後的因果。若是他們出手,自己夫妻二人便想逃都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夫君,此事我或有辦法解決。”

  便在張乾愁眉苦臉時,一旁的王婉忽地開口,一張俏臉上的神情依舊靜如古井,並不見一絲憂悶。

  張乾訝然轉頭問道:“婉兒你有什麽辦法?”

  王婉淡淡地道:“金龍大王背後有靠山,我們夫妻兩個卻也不是無根浮萍。待妾身也來尋家長做主!”

  說罷,她從腰間儲物皮囊內取出一炷線香,引燃後捏在指間,神色肅穆地望空默默禱祝。

  在一方渺遠不可測度之地,一個正在洞府內瞑目靜修的青衣道姑驀地張開一雙深邃如星空宇宙般的美眸,恬靜出塵的玉容上浮現出一抹微笑,低聲自語道:“貧道將徒兒放在塵世歷練,卻也不能由得人以大欺小。柳毅處應該還可講講道理,倒是赤龍那廝確有些難纏,說不得還要勞動老白一次……”

  說話間,她的身形一陣模糊,憑空消失在洞府之內,再出現時赫然已在洞庭湖底的龍君水府門前,恰好將正要出門的一位身著團龍錦袍、相貌俊秀的青年攔住,當面稽首一禮道:“柳龍君,貧道有禮了。”

  那青年正是如今的洞庭龍君柳毅,見到這道姑時,他臉上先是微現驚愕之色,心中卻已在霎時間推算出相關因果,目中閃過一絲無奈,卻也只能停下腳步以禮相還,口稱:“原來是青道友大駕光臨,孤有失遠迎,當面請罪。”

  道姑含笑道:“貧道今日冒昧前來,卻有一事欲與龍君相商,還望龍君撥冗片刻。”

  柳毅輕輕歎息一身,側身相讓道:“好說, 青道友且入寒舍詳談。”

  在另一邊的錢塘江中,一個面如重棗、須發皆赤的大漢剛剛帶著一臉暴怒之色破水而出,卻看見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化作一個面容俊秀的白衣少年腳踏滾滾波濤站在面前。

  大漢亦是在霎時間推算明白因果,臉上暴怒之色愈甚,咆哮如雷大喝道:“臭猴子,你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因何要阻我去路?”

  那白衣少年雙手往身後一摸,憑空擎出一條丈二長短、碗口粗細的漆黑鐵棍,嘻嘻一笑道:“阻你要甚理由,俺瞧你這潑泥鰍礙眼不行麽?”

  等到王婉望空連拜了幾拜之後,終於將那燃了一半的線香熄滅收回囊中,張乾帶這點忐忑問道:“婉兒,如何?”

  王婉輕笑道:“夫君放心,事情已經了結。”

  對面的錦瑟和春燕都是一臉的驚詫,若非看到王婉的氣質絕不似妄語之人,她們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對方隻憑一炷線香便化解了這一場彌天大禍。饒是如此,她們在驚詫之余,心中依然不免半信半疑。

  張乾自是完全信任妻子,於是心中便只剩下震驚。正如王婉從未探尋過他不願提及的秘密,他見王婉平時隻稱師傅卻閉口不提其身份,便也沒有試圖追問。

  從王婉的一身修為和劍術,他可以推知其師定是一位高人,卻從未想到竟是如此高到天際的程度。

  想到自家妻子的“娘家”竟還有如此粗的一條大腿,卻令張乾在暗自欣喜之余,也開始細細反思自兩人相識以來,自己是否做過什麽對妻子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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