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曾言,車間樓和車間樓之間,設立了涼棚,放著飲料機,和丟煙頭的鐵皮桶子。
6號樓旁邊也不例外,只是相較於別處的吸煙區,這沒有凳子,只能站著和蹲著。
白顏晚葉楠幾分鍾下樓,先後腳到達吸煙區,只看到有個保安守在一旁,和揮之不去的涼意,葉楠遞過一瓶能量飲料給白顏,樂不可支道:“剛牛智奎又喊魚兵去幹活了,魚兵沒去,他就來叫我,我才不給他做事,立馬就跑下樓抽煙,你是沒看到,牛智奎都要氣死了。”
有感於葉楠的單純覺得好玩,白顏輕松的笑了起來,他和葉楠魚兵都是普工,然親切,再加上他曲意逢迎,自然成為朋友。
最主要的還是白顏時時刻刻煽風點火,聊時提到牛智奎,總把牛智奎成是幾饒敵人,潛移默化,讓葉楠和魚兵不知不覺間就被左右了思想。
白顏也很清楚牛智奎的短板是手底下員工太少,他串聯葉楠和魚兵一起,孤立無援的牛智奎只能選擇低頭。
牛智奎也有長處,那就是隨時可以和周公放溝通,以上打下,雖然這樣做牛智奎會很丟臉,但逼急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顏架空牛智奎的計劃,第一步是讓牛智奎使喚不動手底下人,這一步很簡單,輕易達到,但持續時間肯定不會很長,葉楠和魚兵能有個幾不搭理牛智奎就不錯了,時間一長,還是會意識到到底牛智奎才是線長。
這幾時間,白顏就要進行第二步,切斷牛智奎和周公放的然同盟關系,讓牛智奎上上不去,下下不來,處在一個尷尬的境地,除了線長身份還在,實際上被打回原形,再沒有一點影響力。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不影響生產的情況上,單論牛智奎負責的流水線,最重要的崗位就是馬志紅負責的檢測,其次便是白顏,白顏一個人就管了四個崗位,最後才是投放產品的魚兵,和做收尾工作的葉楠。
正因為這樣,白顏才敢架空牛智奎,並不怕鬧到最後反受其害,白了,這條流水線上,大家各司其職就能玩得轉,線長可有可無。
回到車間後,牛智奎就等在23線上,老遠看到葉楠和白顏回來,臉色就是一黑,語氣很衝的道:“你們下樓去抽煙能不能不要這麽久,剛才組長過來問我我們線上怎麽每都只見得到兩三個人,我都不知道該怎麽。以後下樓抽煙,一律要得到我批準,我沒同意的情況下誰去了,別怪我打曠工!”
葉楠一副滾刀肉模樣,和牛智奎爭辯,“下去多久啊,我看了時間的,十分鍾都沒到,從車間門口走到吸煙區就要五六分鍾,你又不是不知道。”
放完狠話的牛智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走去別的流水線瞎逛。
“這牛智奎是不是有病。”
葉楠罵了一聲,好半晌才緩過勁,和魚兵笑起來。
百無聊賴的魚兵見牛智奎走了,道:“你們回來的晚,剛古海青出事了。就你們下樓抽煙的時候,牛智奎被叫去開會,回來告訴我的,古海青可能要被開除。”
白顏愣了愣,心道自個還沒出手呢,這古海青怎麽突然就出局了,追問道:“他犯什麽事了?”
魚兵摸著後腦杓,緩緩道:“古海青想要當線長,在流水線上指手畫腳,他們線長也不在乎。
今不是來了很多學生工嘛,分了些到古海青那條流水線上,古海青想去和學生工打好關系,教人家乾活,剛好他們今要做幾個實驗產品,全被學生工搞壞了。
周公放趕過去,也沒開不開除,讓古海青下班離開,不過牛智奎告訴我,古海青肯定會被開除的,這種事別他還只是個全勤員,換作線長也要被開除。”
白顏和葉楠對視一眼,都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這個車間的產品,都是電腦程序控制,要出錯,那一般都是程序出錯,但程序出錯機器會自動停止,古海青會栽,大概率是倒在操作不當,放錯了產品位置之類的細節上。
以己度人,要是哪白顏成了線長,一個沒注意,或許也會背鍋。
白顏看了眼辦公室,衝魚兵問道:“牛智奎剛讓你去辦公室拿什麽,你拿了沒有?”
魚兵回道:“他讓我去拿考勤表,我沒去拿,怎麽了?”
“我去拿。”
白顏點零頭,朝著辦公室走去。
一路上心裡想著還是得快點,再快點,別拖到正式生產的時候,那時候被工作禁錮在流水線上,不能隨便亂走動,人際交往都放在吃飯時間上,還怎麽更進一步,承諾彭秀鵑的事情,和周公放鬥法,更是會變成一個笑話。
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得到回應後推門而入,白顏就看到只有彭秀鵑和周公放兩人,笑了聲,“我來拿考勤表。”,便走向文件櫃,眼角余光看向彭秀鵑。
彭秀鵑低著頭在看文件,周公放雙手抱著腦袋,靠在椅背上假寐。
白顏找到考勤表後,就在靠近文件櫃的辦公桌坐了下來,等著彭秀鵑或是周公放開口的同時也看起了考勤表, 翻了幾頁找到牛智奎名字,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笑容,暗自想到牛智奎可真夠不要臉的。
這考勤表是電腦打印出來的,上面的上下班時間,白顏對比了一下,就是他們打卡的時間,很明顯的電腦自動考勤,有缺勤的才是人工寫記,標注出來緣由。
原來考勤根本就不是像牛智奎的那樣,由線長上報,線長只有個確認權,比如有員工請假,或是忘打卡,線長就得來一聲,做個報備。
虧得牛智奎把考勤掛嘴上,用打曠工、不給上報加班來嚇他們,原來都是裝模作樣。
想到這,白顏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傻子。”
“你什麽?”
彭秀鵑眼皮一抬,視線從白顏臉上移到桌子上的考勤表,問道:“忘打卡了?”
商海沉浮一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