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烈淒慘的戰場上,一聲聲喊殺聲直衝雲霄,天上厚重的雲層垂直向下變成龍卷風的樣子,也失去了原本它該有的顏色,從純潔無暇的白色變成斑駁的鏽色。
塵土飛向空中,大陸板塊橫移漂流,海水倒掛空中,一切顛倒了過來。
“阻止,逃離,治愈……這是我們最後一戰!這一戰,我們!無處可退!”
“今日,我們的壯舉將載入史冊!我們不能輸!為了吾等文明的延續!你們,甘願付出生命嗎!”
“這一刻,沒有光!但!希望還在!我們是熄滅的太陽!但我們可以燃燒!可以照亮黑暗!放棄我們的生命吧!殊死一博!為了希望的光明!人類最後的火種!由我們守護!”
“這一戰!不能輸!”
“殺!”
支離破碎的戰場,人類組成的大軍洪流與喪屍大戰,一切充滿了荒誕的感覺。
數以千萬計的全身銀白喪屍組成龐大洪流與同樣數量血色喪屍組成的洪流碰撞在一起,嘶吼聲震天響!
喪屍在混戰,不同類型的喪屍向自己的同類打開殺戒,腐爛的血液覆蓋了一切,廢土之上,長出一朵黑色的花。
人類分不清那邊是敵,那邊是友,只能死守著這最後的鋼鐵之城!
大陸被巨大的力量崩碎,長達上千公裡的大陸碎片朝著遠方鏽色天空高高翹起,火山瘋狂爆發,海水如同巨獸席卷而來!
不知多了多久,一切又安靜下來,冥冥中,“我們”聽到了一些模糊的對話聲。
“這個世界上到底是怎麽樣?”
“我……我不知道。”
“但我希望你能明白。”
“啊?”
“我們生活的時間都有著兩個極端,一邊是正,一邊是反,有著強者,也就有了弱者,有了善,也就有了惡,同樣,有了天堂,也就會有地獄。”
“這兩個極端相離的距離很遠,但是,它們之間卻僅僅隔了一堵牆而已,可要垮過去,卻難如登天。但是,我們的世界中,也有很多人跨過去了。”
“一個人在一夜之間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弱者也會在短暫的一秒中變成一位強者,又善良之輩在一瞬間變成極惡之徒,我們與另外一個世界僅僅只是多了一道牆。”
“正因為有著兩個相對立的極端,我們的世界中出現了很教系,有的教系將一個極端奉為宗旨,有的教系將另外一個極端奉為自身的標準,也有的將兩個極端的中間當成自己準則,還有的也將中心點和另外一個極端作為要求,各種各樣,千姿百態,組成了屬於我們的社會。”
“可能您說的有些高深的吧,我好像沒有聽懂。”
“沒事,你會懂的,很快……”
“是嗎?”
“你變成強者了嗎?”
“我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現在的你就是強者,你已經跨過了你原本的極端,變成了一位強者,強者並不是一定要擁有強大的實力,而是他在某一時間某一地點遭受到的某一件事情,讓他產生一種信念,想要改變的信念,一股堅定的信念!”
“一個強者的誕生,想要刺激一個強者的誕生,你需要觸碰到他內心深處最在意的某件事情,沒有人是無可救藥的,如果改變不了他,那你的錯,是你沒有觸碰到他最在意的事情。”
“安息者的由來,就是這樣,最絕望的時候觸動他們內心深處的那根線,讓他們變成了另外一個極端,完成了蛻變。”
“不過,萬事萬物都有它們自己的本源,即使改變千萬次,原本的其,都是其的根本,即使在遭受到多麽慘烈的消磨,它都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變得微乎其微,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深處的還要深處!但是就不會消失,它會在某一時間將你重新拉回原來的道路。”
“有些人變成怪物,經過了無數次的改變,可無論如何改變,他的本源依舊,因為他的根,本就是屬於其原來所有的極端。”
“你說得,以後我真的能懂嗎?”
“會懂的,孩子。”
……
“你真的討厭他們嗎?”
“不……不知道……”
“看來不是,他們已經沒有希望了。”
“……”
“怎麽了?我看到了你的眼睛,裡面有猶豫,你在想什麽?”
“我什麽都沒想。”
“你想要他們都滅絕嗎?”
“我……不願意。”
“那你還等什麽?”
“可是我……我該怎麽做?”
“哈哈哈……還記得幾年前我和你說得那些事嗎?”
“記得。”
“去吧,能救人類的,只有他了……”
“他?可以嗎?”
“可以!”
“請你告訴我該怎麽做。”
“刺痛他的心,打破他最在意的東西,只有他的希望破滅了,他才會蛻變,才會變得無人可敵,去吧,刺痛他內心之中最軟的一面,狠狠擊碎他的希望!”
“阻止!逃離!修複!”
“真的要怎麽做嗎?”
“嗯。”
“那代價是……”
“你的生命,成全他吧,讓他變得更強,他最在意的東西,是關於你的畫面,不存在的你,可以改變一切。”
“我知道了。”
……
一切,終將結束!
“誕生吧!最後的神明!”
“所有希望破滅,打破人間的桎梏,你便是這世間僅存的神!”
……
“不好,突破九階!”
“那……那是……”
“九階之上……為……為災神!”
轟隆!
“阻止,逃離,治愈……哈哈哈!我……我懂了,我懂了!為什麽啊!為什麽現在才懂!都已經晚了!”
巨大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蘇思歸猛地起身,額頭上冷汗直流,雙眸中帶著深深的恐懼。
“阻止,逃離,治愈……”
“我是誰,我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災神?九階之上是災神!是誰!你是誰!告訴我!這是什麽夢?”
蘇思歸像瘋了一般,砸著旁邊的東西,過了好一會,她才安靜下來,將身上插著的輸送管拔出,癱坐在冰冷的手術台上發著呆。
“為什麽,我會做這些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