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業聞言,伸手抓住了盧霄潔伸來的手,下一秒,盧霄潔踹開了樓梯最頂層的門,另外一隻手伸向走廊對面的牆壁,牆壁上,是一副空白的畫作!
唰!
在盧霄潔的握著鴉羽的手觸碰到那畫作時,唐業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唐業看到了許些泛黃的天花板,旁邊就是盧霄潔,不過她的狀態比起之前似乎更加糟糕,整個人背靠著牆壁癱坐在地面,不斷發出咳嗽聲,在唐業目光看向她時,她哇得一口吐出一口鮮血。
“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好吧……我騙了你……”
“能不能別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說得不是這些,是一開始,我就騙了你……”
“嗯?”
此時的盧霄潔整個人都已經萎靡起來,像是氣數將盡的老人,更讓唐業疑惑得是,是盧霄潔嘴裡的話。
“其實……不是沒有出去的辦法……呼……只需要有人給你權限,同意你……同意你出去。”
“你在說什麽?有人同意,你覺得黛瑞亞會同意我出去?”
唐業蹲下身子,開始檢查起盧霄潔的身體狀態, 可沒有這個想法, 剛剛有這個想法後,唐業立刻發現一個致命問題,那就是,從自己進入這裡開始, 自己眼中能看到的新顏色已經不在了, 他看到的一切和八階以下的存在看到的是一樣的!
而自己,直到現在才發現這個問題!
“你怎麽了?”看到唐業發愣, 盧霄潔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事……剛剛你說的, 我該……等等,你……”
唐業繼續剛才的話題, 但話沒說完, 他立刻意識到什麽地方不對勁,腦海中閃過之前盧霄潔說得那些話,雙生體?
“你應該猜到了吧……我從一開始就騙了你,其實只要我給你權限, 你就能出現, 但是現在不能……”
說話間, 盧霄潔嘴巴一張, 又一聲咳嗽, 大量鮮血噴吐出現, 不過她沒有停頓太久, 繼續道:“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不對……應該請求你……”
“什麽事?”唐業皺著眉頭問道。
“一定要……帶我出去, 我……我放棄了……黛瑞亞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她……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是善良的……一直都是善良的……這一切……並非都是她的錯, 雖然……”
盧霄潔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她似乎在承受著什麽, 狀態越來越不了觀,但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氣, 盡量讓自己好過了一些,然後繼續說道:“雖然她也有錯, 但這些錯不應該全部由她來承擔, 她是善良的,即使變成喪屍……她也是善良的,我想幫助她……不過……”
她臉上露出極為苦澀的笑容,像是求而不得後的無奈感。
“我請求你……一定要帶我出去……好嗎?”
她臉上露出懇求的神色, 這一幕有些熟悉,像是那日蘇思歸站在自己面前一樣, 唐業沉默下來, 他沒有疑問,也不問什麽,從盧霄潔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就知道,出去是有辦法,但是自己也是一個關鍵。
“所以,你不管黛瑞亞了?”
“想管, 我很想幫助她, 但是……我無能為力,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無能為力, 但是時間多的人總有著耐心,就像進行無意義地遊戲,我也想過出去, 但我沒有任何理由,在外面的世界,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麽,我在害怕……我需要一個方向,來為之努力,你不會理解,很多人在某些時候會去思考活著是為了什麽,見證生老病死?重複著每天的生活,去感受喜怒哀樂?到最後,一個人的結局都是死亡……我害怕我在外面很迷茫……”
“我很恨你,原因很簡單,我本可以繼續我的生活, 習慣我所生活的環境,但是你卻讓我知道了外面的她, 我……我想見她一面……這是我在這裡生活的所有時間當中唯一一直開始期待外面的世界,你可能不太理解,我不知道喪屍的壽命有多長,或許可能是永生,但你思考過沒有,你活著是為了什麽?”
“我現在……隻想……咳咳……啊咳咳咳……”
說到最後,盧霄潔再次劇烈咳嗽起來,聲音都變了調,能看得出現,她現在狀態已經糟糕到了極致。
“你沒事吧?”唐業連忙問道,對方沒有回答,或者說她根本無法說出話,她不斷咳嗽著,豔紅的鮮血不停地從嘴裡流出,沒一會,吐出來的鮮血竟然由紅轉黑,看起來格外嚴重。
“有事,當然有事,但你也救不了我,這是我出來必須付出的代價,也是想要離開這裡的代價,你必須把我帶出去……必須……”
她的聲音開始變小了些,到最後越來越無力,唐業沉默得看著她,他也不知道盧霄潔怎麽了,她似乎在蛻變,要得到什麽?唐業不敢肯定,但他不想輕易打擾她。
她似乎睡著了一樣,許久沒有說話,唐業看了一眼周圍,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黛瑞亞一家所居住的地方,這裡是坎伯利特,不過和唐業認識的坎伯利特不同,屋子裡的家具不在了很多,廚房光禿禿的一片,原奔比克夫婦所睡的臥室門似乎被人暴力拆除了,只剩下半截門身半開著,裡面沒有床,牆壁上的牆皮年久失修大面積脫落,導致看起來坑坑窪窪的,地上全是木頭家具被破壞後留下的木屑,窗玻璃支離破碎, 地面是是一層摻雜著玻璃碎的塵土,很荒涼。
突然,唐業問了一句:“這裡有煙嗎?”
低著頭的盧霄潔突然將腦袋抬了起來,此時,她的雙眼中眼白部分完全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片漆黑,就如那純粹的黑暗。
她用那雙沒有任何情緒如同深淵般的眸子望向唐業,過了一會,她才回道:“沒有,或許,你可以去外面找找。”
“在這裡安全嗎?”
“暫時安全,她……很快就過來……”
“那我們還要繼續逃?”
“不用,這裡就是你我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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