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石哥臉色不正常的鬼頭仔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來到他身邊,也看到了指南針上亂轉的指針。
“這是什麽情況?”
“怎了?”
“上面的指針轉得有點離譜。”
“可能是周圍磁場被未知原因改變了吧。”
“好吧,希望這不是壞事情發生的征兆。”
搖了搖頭,石哥將指南針扔到了一邊,坐回了地上,他們不再言語,認真開始休息。
可隨著空氣逐漸安靜下來,幾人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嘀,嘀嘀,嘀,嘀嘀
滴
“唉?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聽到了”
“噓”
幾人強行壓下頻繁跳動的心,認真去聽,這聲音實在太微弱,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幻聽了,很不真切,但越發安靜的環境讓他們清晰聽到了這“嘀嘀”聲!也終於確定這聲音的確存在!
很熟悉,應該是經常聽到的聲音,似乎是從更高的樓層傳來的。
“是什麽東西發出來的?”
“應該是反生命物質檢測器上發出的。”
“小心,響這麽頻繁,可能上面的樓層有一個不好惹的家夥。”
石哥揮了揮手,一行人立刻停止了休息,拿起武器繼續向著上一層進發,隨著他們沿著樓梯不斷進入更高的樓層,耳邊的“嘀嘀”聲也越來越清晰,而就在來到二十七層時,永似乎感覺到什麽,猛地轉過頭看向樓梯間下面的窗戶,通過窗玻璃看向外面的世界。
“怎麽了”
永突然的舉動當然也引起了鬼頭仔他們的注意,石哥疑惑的聞到,但永只是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他眯著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幾人也沒有在意。
“繼續吧。”
三人再次走向樓梯,但走過一半台階時,鬼頭仔發現永沒有跟上來,連忙拍了一下石哥。
“怎麽了?”
“看?”
三人再次看向永,他還在站在那裡,看著下面的窗戶思考著。
“喂!”
“永!”
“嗯?”三人的呼喊讓永回過神來。
“快,跟上!”
“嗯。”再次看了一眼窗戶外的世界,永徹底收回了目光,跟了上去,向著三十二樓繼續進發,但是三人並不知道,在庇護城的一端,數台機甲被瘋狂的喪屍拆散,一名八階新人類葬身在屍潮當中,與黃輔光同行的一眾八階新人類此時僅剩下一人活著,他的腹部被鋒利的屍爪捅出五個觸目驚心的血洞,身體被高階喪屍身上進化出來的鋒刃幾乎劈成兩半,但高階新人類強悍的生命力讓他依舊堅挺著,手裡的刀砍得滿是缺口,他的手也不知道捏碎了多少顆喪屍腦袋,他已然力竭,但依舊在行動,一拳接著一拳砸出,一刀又一刀砍去,從一開始山崩地裂般的破壞力變得越來越小,他甚至感覺不到了自己的呼吸,此刻他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一個為了貪生而放棄自己尊嚴的賤蟲!
只知道,自己有一個任務,撐到撐到楊向風出來的那一刻!
可事不遂人願,隨著手裡破損嚴重的斬屍刀砍下一頭喪屍的腦袋,上面的裂痕再也支撐不住刀身結構,徹底崩碎,而這一畫面,就如本就微弱的燭火被清風拂過,悄無聲息的熄滅!
強大如神明般的八階新人類,也無力的癱倒下來,在他眼中,屍潮還是那樣無邊無際,殺之不盡!
“我我盡力了我也很光榮就是就是不知道我的名字,能不能被記住對不起了”
眼中的屍潮逼近再逼近,同時他看到自己的部下也一個接一個的被屍潮撕成碎片,他眼中流下一行清澈的淚水,
帶走了臉上少許的髒汙,也伴著血被染紅,滴落在地上,他還有最後一絲力氣,但這最後的力氣,他不想用來去揮出下一拳,腺上激素已經停下了狂飆,留給他的是無盡加倍的疲憊,戰意被疲憊快速消磨,這最後的力氣,他想留給自己!他點起了一根煙,拿出了自己偷偷放在身上的“毀滅者”,看著屍潮,緩緩拉開,隨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隨著白霧從嘴裡吐出,心靈得到片刻安靜。
“這就是我的結局嗎?不是很壞爸媽我也該上路了,再見了”
在心裡說出自己想說的話,“毀滅者”內部蘊含的力量也被釋放,他感受到炙熱的溫度,意識也變得模糊,恍惚之間,他看到了防屍牆被推倒,很多,很多的銀甲屍,它們進入了庇護城, 撞向了魔音屍潮,可火光的出現,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也讓他的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怎麽回事?”
“銀銀甲屍!是銀甲屍潮!”
“跑!”
“等等!”
“它們的目標不是我們,是魔音屍潮!”
“那邊是不是都是八階的銀甲屍?”
“退!撤退!都給老子撤退!”
“從現在開始,所有人,你們的任務就只有一個!”
“就是!給我!活著逃離庇護城!”
“解散!”
被推倒的防屍牆,讓人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那裡,是同樣無邊無際的銀色的屍潮,一頭又一頭在潮流中鶴立雞群的銀色巨人,以遍地的屍吼聲為進軍曲,邁著沉重的步伐,向著這片戰場而來!
在銀甲屍潮撞向魔音屍潮的這一瞬間,這場人類與屍潮的戰鬥,已然轉變為了屍潮與屍潮之間的爭鋒!
聽到解散命令的士兵不為所動,他們看著滿目蒼夷的街道,一台台機甲的殘骸,成堆的鮮血與爛肉,感受著溫熱腐臭的空氣,默不作聲。
時間長河中,一代代王朝興起又衰落,建立並且不斷完善的法律與道德標準,這每一個瞬間,都以他們為主角!他們的種族,創造了無數奇跡,這個文明,獨一無二,空前絕後,它的歷程,每一步腳印,就連有著驚人想象力的人,也無法全部容納,他們,應該為了這個文明曾經的種種而感到驕傲,自豪。
但是現在,他們心裡,有的只是淒涼,直到反應過來,人類這個詞,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變成了一個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