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姐姐,我現在就帶人,去將那個叫做陳魁的混蛋砍成肉泥。”看到病床上曹燕君的模樣,曹世傑大怒道。
“回來。”
“爹,你就這樣看著姐被人欺負!”曹世傑大聲質問道。
曹世傑是曹瑞單傳兒子,早產兒,從小就體弱多病,曹瑞和曹燕君對他都非常愛護,這次南下,曹世傑一開始並沒有跟過來,因為不確定因素太多,曹瑞不能保證他的安全。
但是怎奈解放軍挺進的速度太快,曹瑞不得不安排曹世傑來港,曹世傑並不知道比武時發生了什麽,只是看到自己的姐姐躺在床上,腿上打著石膏,便怒從心頭起。
“世傑,這次是姐姐我自己技不如人,在擂台上輸了,怪不得別人。”曹燕君說道。
“一定是對方使了陰謀詭計,姐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將公道討回來。”曹世傑說道。
“給我過來坐下!”曹瑞呵道。
曹世傑只能老老實實地坐下,雖然曹瑞從小溺愛他,但是曹瑞畢竟是一方大佬,身上自有一個上位者之氣,一旦生起氣來,曹世傑也慫了。
“世傑,我平時是怎麽教導你的,這裡是香港,不是洪門的一畝三分地,好好地收一收你這性子,我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有些人,有些勢力,現在我們不能硬碰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帳早晚要算,但不是現在。”曹瑞看著曹世傑說道:
“明白了嗎?”
“嗯。”曹世傑雖然有所不甘,卻也只能老實地點點頭,至於心中想什麽無人知曉。
“你先出去吧,記住,不準給我惹事。”曹瑞不忘再強調一遍。
“知道啦。”曹世傑不耐煩地回了一聲,然後離開。
“爹,這次來了多少人?”曹世傑走後,曹燕君問道。
“哎……”曹瑞歎了口氣,沒有回答,而是問道:“燕君,你說香港能保得住嗎?”
“這……”曹燕君卻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是啊,保得住嗎?
十之八九,是保不住了。
這幾乎是現在大部分人的看法,畢竟是百萬雄師過大江,連長江天險都擋不住,香港這個彈丸之地如何自保。
至於會不會給英國人面子,呵呵,如果真的給,那紫石英號也就不會沉沒了。
既然保不住,那何必要多此一舉將洪門的產業轉移到香港,然後再轉移出國呢,直接一步到位轉移出國,難道不是更好的選擇?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曹燕君看著自己打著石膏的腳,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太荒謬了,自己為了洪門,破壞了規矩,還受了重傷,等到的竟然是被拋棄的結果。
“你也不用沮喪,想要在短時間之內轉移出去,根本不現實,你現在好好養傷,過段時間,我們也走,去美國。”曹瑞說道。
“不。”
聽到曹瑞的話之後,曹燕君抬起頭看著曹瑞,說道:“我們不走,我們就在香港留下來,在香港發展。”
“你在說什麽!”曹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們留下來,在香港發展。”曹燕君再次說道。
“你瘋了嗎?”
“不,我沒瘋。”曹燕君看著曹瑞說道:“這兩天,我不甘心,就讓人仔細地收集了陳魁的資料,我發現,雖然在明面上,洪震南和肥波是震南武館的兩大核心人物,但是我們忽略了一個同樣重要的人。”
“誰?”
“陳魁,
他甚至才是真正的核心人物。”曹燕君解釋道: “雖然事情都是洪震南和肥波做的,但我有理由相信,在他們背後出謀劃策的人,其實是陳魁,結合我們的情報,還有他在《明報》上發表的一部分文章,可以看出,陳魁對於大勢的判斷,非常精準。”
“迫簽紙幣、軍隊過境、匯率寬松和管制,每一次判斷都準確無誤,正是基於這樣準確的判斷,華耀公司和震南武館才能做出準確的決策,迎來快速的發展。”
“這次,他的判斷是什麽?”曹瑞問道。
“陳魁正在大肆收購越來越便宜的土地和房子,據說他正在談判,似乎是打算買下整條利東街。”曹燕君說道。
“這……”曹瑞聞言,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也不知道是該驚訝於陳魁的打魄力,還是該說陳魁傻。
土地國有, 地主階級,屬於要被打倒的階級,這其實也是香港此刻地價會如此低廉的重要原因。
“對了,他似乎還在收購港幣。”曹燕君補充道。
香港岌岌可危,以香港為基礎的港幣,自然也就瀕臨破產,雖然官方給出的兌換率是十六港幣兌換一英鎊,但是根據現在的行情,就算是五十港幣都不一定能換一英鎊,黃金作為避險資產,黑市的價格也是節節攀升,加上銀行限制每日的兌換總額度,進一步加劇了恐慌。
不管是買地,還是兌換港幣,這無一不表明陳魁的態度。
“你相信他的判斷?”曹瑞問道,他有種很荒謬的感覺。
“他有這個魄力,有這個膽量,我們為什麽沒有?”曹燕君反問道。
“這……”
“爹,我們這樣做,並不虧,如果判斷正確的話,日後香港的就是我們的天下,寧為雞頭,不為鳳尾,退一步來說,如果判斷失誤了,那也算是完成了任務,只要能離開香港,不僅無過,還有功,到時候以我們在洪門內的關系,絕不會比現在差到哪裡去,至少,世傑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曹燕君說道。
聽完曹燕君的話,曹瑞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點點頭。
“不愧是我曹瑞的女兒,比我有魄力,好,就這麽辦,你說,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
“將可以利用的資源,都用了,目標就放在新界,這裡雖然團體林立,但沒有什麽像樣的大勢力,不需要和震南武館發生衝突,而且大多和洪門有些關聯,正好適合我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