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的流螢之下,某天時間,在庫裡德的親自迎接下,阿帝爾邁入了翡翠高塔之中。
翡翠色的高塔從外表上看上去十分高大巍麗,像是一個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偉大學者,充滿了穆肅而森嚴的氣息與韻味。
而當阿帝爾走進這座高塔之後,卻發現眼前的高塔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巨大。
高塔分為數百層,每一層的空間都很大很大,一點不像外人看上去那麽狹小,反倒極為巨大,每一層都像是一座巨大的城市一般,宏偉而恐怖。
在這些高塔內的城市內,甚至還有大量的巫師在其中駐扎,生存,其中不僅充斥著各種強悍巫師,更有著種種珍惜的材料與資源流通。
外界看來稀有而難得的材料與魔化物品,在這裡算得上遍地都是,令阿帝爾都不由多看了幾眼。
“這是空間巫陣。”
望著阿帝爾臉上的詫異,站在他的身前,庫裡德笑了笑:“翡翠高塔,源於當年的翡翠之子扎爾,隨後又在漫長的歲月中由歷代精靈皇者不斷擴建,才有了如今這個規模。”
“高塔內銘刻著上古巫師留下的巫陣與符文,其中的空間被大大擴展了,幾乎每一層都有翡翠城一樣大小,裡面容納著翡翠之塔成員的家族與後裔。”
“或許論起力量,我們無法與中央高塔相比,但僅僅這座高塔,卻絕不會遜色於任何人。”
他笑著講說道,臉上帶著濃濃的自豪。
一旁,聽著他的講述,結合著這一路上來的見聞,阿帝爾也不由發出一聲深深的驚歎。
翡翠之子扎爾,這是精靈一族的上古英雄,傳聞中乃是翡翠之母的子嗣,是最為偉大的精靈英雄。
在傳說中,這位翡翠之子成年之後,成為所有精靈的皇者,隨後將精靈一族帶上巔峰,其成就甚至不遜色於翡翠之母。
眼前這座高塔,在傳說中,便是由這位翡翠之子所親自建立的,擁有著這位翡翠之子的部分力量,因而無堅不摧,不遜色於這世間任何的巫師高塔。
隨著庫裡德不斷向前,阿帝爾的心情也不斷變得沉重,對於上古巫師的威力,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眼前的翡翠高塔上,銘刻著上古精靈巫師所刻下的重重巫陣,不僅可以自主抽取外在的元素粒子來維持運轉,本身更是一個微觀的小型世界,全面展開,相當於一位六階巫師全力複蘇,短時間內所爆發出的戰力甚至可以蓋過一位六階巫師。
而在高塔的底層,則是整整數個被捕抓而來的小世界。
這些小世界不僅充當高塔運轉的能源,也是翡翠高塔的血液來源。
大量血脈純粹的精靈血脈在小世界中繁衍,其中血脈純粹,天賦強悍的存在被源源不斷的吸取入高塔之中,才撐起了翡翠高塔的勢力不衰,甚至對外來者不屑一顧。
這樣恐怖的勢力,以數個世界為根基的恐怖力量,令阿帝爾不由驚歎,隨後感到一陣壓力。
翡翠高塔的勢力強大,在整片高域之中都算得上是首屈一指,但與那些最為頂尖的強悍勢力面前,卻也弱了不止一籌。
眼前的翡翠高塔都是如此恐怖,那麽像是中央高塔,元素殿堂這樣的至強勢力,又該是怎樣一番場景?
帶著這個疑惑,阿帝爾走進了這一次的目標,也即是高塔的第一百五十層之後,獨屬於西瑪爾的地域。
翡翠高塔在一百五十層之後,便屬於絕對的禁地,哪怕是翡翠高塔的正式成員,沒有允許也不能入內。
阿帝爾身為西瑪爾新收的學生,才有資格進入西瑪爾所佔據的地域。
“阿帝爾,你來了。”
走入其中,伴隨著翡翠色的琉璃之光閃爍,一聲溫和慈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從傳送中回過神,阿帝爾抬起頭,正望見在眼前,西瑪爾正站在前方的場景中央,此刻正望著他。
“老師。”
望見西瑪爾,謹記著自己此時的身份,阿帝爾臉上快速露出微笑,腳步邁開,迅速走到西瑪爾身前,對其行禮。
“將手放在上面吧。”
西瑪爾先是點頭,隨後拿出了一個透明的水晶球,望見阿帝爾,笑著說道。
“這是對你的一個檢測,我想要看看你渾身的狀態,以此來制定你之後的學習方案。”
“是。”阿帝爾點點頭,看上去沒有多少懷疑,直接伸出手,一隻手緩緩放在眼前的水晶球上。
刹那間,翡翠色的琉璃之光一閃而過,隨後在眼前的透明水晶上,一點璀璨到耀眼的銀色光華在瞬間彌漫閃爍,其上一顆顆銀色的星辰在此刻被點亮,純粹的像是掛在天際的銀河,耀眼而純粹,美麗而奪目。
一顆,兩顆,三顆····很快,所有的星辰被全部點亮,一條條純粹的銀色絲線逐漸蔓延而出,漸漸交織成一個月亮的複雜印記。
望著這一幕,刹那間,西瑪爾瞳孔一縮,一隻手臂輕輕一抖,便將眼前的水晶球收回,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看上去如常往常一般平靜:“不錯,看來你的血脈,還有的狀態都很不錯。”
還沒有等阿帝爾回話,他接著開口道:“你先在周圍逛一逛吧,具體的情況,我需要好好的試驗一下才能知道。”
見此,阿帝爾也隻好點點頭,隨後轉身,身影在瞬間模樣,被傳送巫陣直接傳送離開。
等阿帝爾離開後,庫裡德立刻望向西瑪爾:“老師,情況怎麽樣?”
“很好,簡直太好了。”西瑪爾臉上露出些複雜,哪怕以五階巫師的定力,這一刻心情也不由有些波動:“他的確是月精靈的純血,而且,血脈純粹的程度,要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聽見前面那句,庫裡德心中興奮,但聽見隨後的話語時,卻又一愣,有些摸不清什麽意思。
“在他的血脈因子中,我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異樣氣息,連一絲一毫都沒有,整個血脈之中,唯有月精靈的血脈存在,而且那種血脈的強大與活躍,是我這一生從沒有見過的。”
沉默片刻,他才開口說道:“換句話說,哪怕在同樣的月精靈純血中,他也可以算是絕對的王者,血脈的活躍程度,已經隱隱超越了月精靈的范圍,到達一個新的程度。”
聽著這話,庫裡德皺起了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良久之後,他才開口,望向眼前的老者:“與那一位相比呢?”
頓時,西瑪爾也皺起了皺,沒有立刻回話。
·····················
“檢測到異樣能量侵擾·····”
另一邊,從傳送巫陣中走出,聽著腦海中芯片的提示聲,阿帝爾隨意的望向四周,到處看了看。
對於自己的檢測結果,他並不擔心。
在這段時間,對於自身的月精靈血脈,他早早就找機會像西瑪爾幾人說明了。
他沒有說自己獲得月精靈血脈的過程,僅僅自稱是天生的返祖現象,並沒有引起多少懷疑。
因為據阿帝爾所知,如同他一般,在後天返祖成為純血月精靈的存在,在翡翠之塔的歷史上數量雖然不多,但也有不少例子。
甚至在如今的翡翠之塔中,似乎就有一位號稱純血的精靈王,被譽為翡翠高塔的下一代而存在。
不過,就算同時擁有好幾位純血,阿帝爾也自信,他的血脈也肯定是最為純粹的。
返祖所獲得的血脈,就算同樣可以稱得上純血,但其中或多或少也有些雜質,體內有父母的血脈因子存在,自然不可能真正純粹。
但阿帝爾的血脈,卻是將月精靈血脈的因子完整提取,再將自身的血脈覆蓋而來,就純粹率而言,絕對是百分之百,沒有絲毫雜質。
輕輕走在高塔之中,阿帝爾在四周不斷遊蕩者,在四周收集了一些稀有的材料。
在此前的幾個月時間中,通過這段時間的努力經營,他也收集到了不少材料,但其中大多數,卻也沒法與這裡的相比。
此地是翡翠高塔的內部,這裡流通的材料,大多是稀有而珍貴的東西,在外界哪怕花大價錢收購也很難找到。
將身上所帶的大量魔石揮霍,帶著一堆材料,阿帝爾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室。
實驗室中,明明亮亮的光在閃爍,交相輝映,看上去如同一片片彩虹般五彩斑斕。
最引人注目的,是實驗室內的一個個大型器皿,裡面有淡綠色的液體流淌,一個個或者成型,或者還未成型的胚胎正在其中靜靜沉睡,靜靜成長。
“三百七十八種獨特血脈,最後隻留下了這五個。”
走到實驗室中,靜靜望著眼前這些器皿,阿帝爾皺起了眉頭。
自從分身自迷霧世界中回歸,將古多拉秘典徹底修正完成之後,他便開始著手準備血脈秘典的修習。
只是與分身不同的是,在本體的血脈秘典修習上,阿帝爾要更為謹慎的多。
血脈並非是吞噬的越多越好。有時候,一些本質低下的血脈若是吞噬了,說不定不僅不會增強自身血脈,反而會將自身的血脈汙染,造成種種後果。
在迷霧世界,分身之所以能夠大肆吞噬,就像是看見什麽吞什麽一樣,那是因為分身的血脈本質就極低,一頭本質相當於騎士的赤獸血脈,就算再怎麽樣被汙染,也就是那樣了。
再加上在迷霧世界之中,萬千災獸的本質都是一般,都源於神屍身上的災厄,因此不存在血脈衝突爆發的問題,自然不會造成太大困擾。
但這兩個條件,對阿帝爾的本體來說卻不存在。
阿帝爾的本體血脈是月精靈,一經成年便晉升四階,誕生本源的存在。這種存在的血脈,本身已經極為純粹,帶著強烈的血脈特征。
若是本質不如月精靈的血脈,吞噬了之後,說不定不僅不會提升血脈本質,反而會因為血脈汙染,使月精靈血脈的純粹降低。
再加上,在這個世界,也沒有本質如一的災獸供阿帝爾吞噬。
因此,在本體的血脈之路上,阿帝爾選擇了與分身不同的一條路。
以月精靈血脈為主,以其余血脈為血脈之火,令月精靈血脈不斷蛻變升華,而不是如同分身一般,任由外在血脈與自身融化。
這兩種道路若是詳細描述,一種是通過吃掉動物的血肉來使自身變得強大,另一種則是直接將動物的血脈與肢體移植到自己身上,強大是強大了,但到這程度也稱不上是人了。
與後者相比,第一種方式的速度更加緩慢,但卻更加穩定,所產生的問題也要小上不少,不會動輒出現血脈崩潰的問題。
“赤鱗蛇,紫鳥,埃裡德魔狼···這幾種血脈都高達三階,又經過芯片的嚴密推演,與月精靈血脈契合應該沒有多少問題。”
“只可惜,那些真正高等的四階血脈,不僅難以尋找,而且真正具有本源的很少很少···”
想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成果, 他不由輕輕一歎。
與他此前所想的不同,哪怕在高域這個巫師聖地,高等血脈仍然不是隨處可見,而是一種珍惜而寶貴的東西。
純血的四階血脈難以尋找,阿帝爾想要獲得純粹的高等血脈,便只能從具有上古血脈的種族身上提取,再慢慢提純,整個過程耗時耗力不說,獲得的效果也未必會有多好。
人為提純出的高等血脈,盡管的確純粹,但卻需要激活,其中的本源力量更是薄弱,對阿帝爾的作用並沒有想象中的大。
對於這個問題,阿帝爾也有彌補方法。
將提純的高等血脈注入相應後裔之中,再靜等時間過去,等到相應宿主晉升四階之後,本源自然誕生,令血脈進入極盛。
但是這個方式,卻也有一個很大的弊端。
那便是時間。
上古血脈的壽命,動輒以數千年起步,從幼生期到血脈成熟,少說也需要一兩千年時間。
這種時間消耗,哪怕對阿帝爾來說,也有些太過漫長了。
想到這裡,阿帝爾不由搖頭,望著眼前擺著的幾個器皿,慢慢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