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銀華閃爍,太陽之力橫空而現,最終兩相結合,化為純粹的翡翠之力照耀四方,將這渾濁昏暗的大地照亮。
在這股浩浩光華,璀璨神聖的力量之下,地底淺層與深層的通道中央,那道巨大昏暗的魔神虛影緩緩消失,直接在這一座通道中徹底消失不見。
原地,伴隨著那道的魔影的消失,無盡的天災之力被迅速驅散,其中殘留下的絲絲意志久久凝聚,仍然頑強的留存著。
若是沒有意外,這些魔神殘留下的意志之力將會在這片大地之上久久盤踞,將這片土地完全化為一片魔土,哪怕過去千百年的時光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五階存在,意志自真靈深處衍生,一舉一動之間意志凝聚不散,銘刻在世界之中,哪怕經受數千年時光的洗禮仍然不會退去,反而會隨著過去而越發深沉。
這便是五階存在的恐怖。
靜靜站在阿帝爾的身後,望著遠處原本佇立的魔神虛影消失,庫拉爾等人這才輕輕松了一口氣,望向阿帝爾的眼神之中,不免帶上了更多的敬畏。
眼前的戰鬥,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想象能力之外。
如果說過去阿帝爾展露而出的實力,還在他們的接受范圍的話,那麽這一刻阿帝爾展露出來的力量,便真正令他們震恐,甚至不敢想象這是人所能掌握的力量。
一點氣息沾染大地打上印記,一念之間,一片天地之間的所有一切便化成了虛無。
在前方阿帝爾與魔神的戰場中,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大地與山川河流都一一不見,哪怕是無時無刻在空間中激蕩的基礎粒子,也已然全部消失不見,像是被此前盤踞此地的意志全部擠了出去一般,整個場面無比的恐怖。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正是五階存在與四階存在的巨大差距。
四階存在,盡管力量已然如同神魔,但對世界而言卻也只是那樣了,無法真正對抗世界意識,還會受到世界的製約。
但五階存在卻又不同。
到了五階,巫師本身已然上升到世界的層面,真靈孕育,意志之力誕生,甚至可以憑借自身意志,與世界意識正面對抗。
當然,與一方世界的意識正面對抗,這種蠢事沒多少人會去做。
哪怕是上古巫師遠征異世界,也是要先通過各種手段輔助,將世界意識層層削弱之後,才敢嘗試攻伐。
“陛下,魔神隕落了麽?”
身後,望著阿帝爾的背影,一位暗精靈巫師提著膽子開口問道,臉色看上去潮紅一片,眼眸似是狂熱,也似是激動。
“還沒有。”
靜靜佇立原地,望著遠處仍然存在,沒有絲毫閉合痕跡的空間通道,阿帝爾皺了皺眉。
與過去那一次一樣,這一次出現的魔神,同樣並不是本體,而僅僅只是一個分化的分身。
只是與那一次相比,這一次,因為天災之力的爆發,這位魔神無需再費心補充力量,因而分身力量要更加強大,直接提到了五階層次。
不過也正是因為分身,因而其內蘊含的意志之力有限,這才在與他拚殺不久之後,便被其硬生生擊潰。
“地底深處的通道···”
望著眼前深邃的通道,阿帝爾喃喃低語,一雙眸子之中,一枚太陽與銀月同時顯化,在演化至高至強的偉大力量,在全身上下流轉。
自那深邃的通道之中,他看見了許多東西。
深邃的大地之上,一頭頭被魔化的生物在大地之上生存著。
一層層的天災之氣席卷,在無盡的鎖鏈之中,他似乎看見了一道道鎖鏈蔓延,將一頭頭體態恐怖的魔神鎮壓困住。
那是過去被鎮壓在地底世界的天災領主們。
就如同翡翠之母等上古巫師戰敗,被鎮壓在天災世界一般,上古光輝時期,天災世界戰敗的天災領主同樣被鎮壓在這裡,與這些一層層地底世界一起被鎮壓在世界的底層,每時每刻都被巫師世界的世界之力鎮壓同化,慢慢化為世界的身後底蘊。
他就這麽望著,直到下一刻,一雙熟悉的眼眸繼續與他對視。
那是阿爾嵐,透過通道,阿帝爾能夠看見他的模樣,被鎖在距離通道不遠處的一處遺跡之中,渾身上下纏繞著濃重的鎖鏈,一層層將他全身封鎖,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縫隙。
只不過在此時,阿爾崗的身上,原本將其全身鎖住的封印出現了一個缺口,導致其大半邊身子脫離了封印,故此才能屢次分身離開,衝上地表世界。
在地底世界的深處,他抬頭望著,一雙邪異的眼眸與阿帝爾對視,雙眸之中,一種天災之力席卷多元世界,無盡世界陷入災厄的場景一一浮現。
“真是榮幸,沒想到我隨便出去了一趟,還能夠看見傳說中的翡翠之子。”
在阿帝爾的注視下,阿爾嵐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一張臉龐微微抬起,上面的血肉正在腐爛,一縷縷天災之力隨著血肉透發而出,顯得極為恐怖。
“天災世界注定歸來,這一次是我輸了,但是下一次····”
一點點陰暗的聲音傳到耳邊,在對面,阿爾嵐沒有繼續說話,隨後的畫面也全部消失,被一點點天災之力席卷,直接隔離了眼前的一切畫面。
“天災世界···”
站立原地,靜靜望著這一幕,阿帝爾輕輕歎了口氣,隨後才轉身,望著身後眾多精靈巫師。
“走吧。”
他如此說道,隨後身影漸漸虛化,帶著周圍一眾巫師直接離開這裡。
從通道處離開,搞清楚了地底世界瘟疫的根源之後,阿帝爾並沒有在地底世界過多停留,而是直接將事情交給了庫拉爾,本人則直接離開了地底世界,回到了位於法庫斯城中的王宮之中。
這一次回到麥森區域,阿帝爾的目的已經全部達到。
吞噬太陽皇者屍骸,晉升五階,化身翡翠之子後,對於八十年後的翡翠秘境開啟,阿帝爾已經沒有多少緊張了。
倒是這一次,地底世界的見聞,讓阿帝爾心中的緊迫感越發濃重了。
“地底世界被鎮壓的天災領主開始複蘇活躍,距離天災世界與巫師世界的再一次征戰,還有多久?”
空無一人的王宮大廳內,靜靜端坐在王座上,靜靜思索著地底世界的變化,阿帝爾的心中閃過這一個想法。
早在吞噬太陽皇者屍骸,化身翡翠之子的那一刻起,阿帝爾的心中便多了一份緊迫感。
並非是來源於血脈,而是來源於世界。
在化身翡翠之子之後,不知為何,阿帝爾與巫師世界的世界意識聯系緊密了許多,甚至冥冥之中,可以獲得世界所給予的部分啟示。
正是這部分啟示,讓阿帝爾心中升起一種緊迫感,讓阿帝爾像這種隱隱升起一種預感,距離巫師世界與天災世界的再一次征戰,已然不遠了。
這是世界所給予的啟示,通過阿帝爾身上的命運之星所傳達。
“晉升五階之後,翡翠秘境之後的傳承與危險,對我而言,應該是穩了。”
阿帝爾此刻已然晉升五階,就算翡翠秘境之中的確蘊藏著什麽不知道的東西,對於這個層次而言,應該也算不上太危險了。
畢竟,就算翡翠秘境之中鎮壓著當初翡翠之子的敵人,但如今如此漫長的時光過去,那些存在本身恐怕也只剩下一口氣,能夠發揮出多少力量還很難說。
就如同地底世界的魔神阿爾嵐,作為被鎮壓的天災領主,這位魔神的實力,其巔峰時絕對在此刻的阿帝爾之上。
但是經過漫長的時間封印鎮壓,已經被磨滅得只剩下一縷意志,在沒有天災之力輔助補充的情況下,此前哪怕勉強逃出囚牢,被暗精靈以血祭召喚到地表世界,也不過堪堪發揮出了四階的力量。
那些被翡翠之子鎮壓的存在,本身被鎮壓了如此漫長的時光,又沒有獲得過絲毫補充,就算曾經本質高遠,但如今還能夠剩下多少力量,還真的很難說。
至於傳承,更已經不是問題。
如果連一位翡翠之子都無法其中的傳承,那麽阿帝爾估計,這其中的傳承,也根本沒有人能夠拿得動了。
靜靜端坐在王座上,腦海之中,一個個念頭一一閃爍。
最終,阿帝爾心中才做了一個決定,默默閉上了雙眸。
一點純粹的意志落入真靈,在本源之中,一道紫色的複雜印記在閃爍,隨後阿帝爾身軀中的異能瞬間發動,在阿帝爾的意志影響下,瞬間化為一點紫色的光輝籠罩。
淡淡的光輝閃爍,在本源之中,阿帝爾猶豫片刻,隨後一縷意志瞬間分化,投入到那一點純粹的紫色之中。
這一次發動異能,他沒有選擇將本體帶走,而是直接分化出了一點本源與力量,將其投入到體內的某一個坐標之中。
大量界能湧入紫色的複雜印記之中,在異能的力量作用下,在阿帝爾的本源深處,一道純粹的金色坐標微微閃爍出淡淡的金色光輝,其中的坐標緩緩吸納界能的力量,慢慢綻放出世界的光輝。
這一道金色的印記不是其他,正是阿帝爾過去在迷霧世界吞噬神屍,以此令分身晉升五階時所獲得到的坐標。
諸神世界!
這是阿帝爾獲得過最高等的兩個坐標,除了當初在上古世界之中,紫女所給予的始祖世界坐標外,這是阿帝爾獲得過最高等的世界坐標。
在此刻,阿帝爾晉升五階之後,尋常的世界對阿帝爾而言已經作用不大,唯有這等能夠與巫師世界媲美的大世界,才有可能對阿帝爾有更大收獲。
曾經吞噬神屍,獲得過神屍的部分記憶,盡管對諸神世界的具體情況並不知曉,但阿帝爾卻明白,其中至少擁有六階以上,乃至於七階的存在。
對他來說,知道這一點便已經足夠。
隨著意念一動,紫色的界能化為源力,緩緩注入到世界坐標之中,令諸神世界的坐標緩緩點亮,其中的世界光輝越發璀璨,像是隨時可能開啟。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長很長,直到在王座上,阿帝爾的臉色變化之後。
“只是開啟世界之門,便消耗了這麽多的界能?”
望著眼前人未被點亮的世界坐標,感受著體內消耗的界能,阿帝爾有些不敢置信。
還沒有完全將世界之門點亮,僅僅只是現在,阿帝爾便已然消耗了數萬界能。
甚至,這還遠遠不是極限。
在阿帝爾的感應之中,此刻距離世界之門成功開啟,至少還需要五六萬界能。
前後的消耗相加,便是至少十萬界能。
十萬界能!
這是怎樣一個概念?
曾經阿帝爾從弱小走到至今,穿梭數個世界,所消耗的界能加起來,也未必有這麽多。
而到了現在,還沒有做任何事情,僅僅只是開啟一個世界的坐標而已,便耗費了如此多的界能。
這種消耗, 哪怕以阿帝爾的財大氣粗,也不由直接呆住。
他閉上雙眸,仔細感受著自己身上仍然殘留的界能,此刻還有八十余萬。
這八十來萬界能,是阿帝爾過去存下的。
伴隨著他統一麥森區域,又影響統治數個世界,他體內界能的凝聚速度也越來越快,因而在這些年來,界能慢慢累積到了這個數量。
不過這個數量,面對如此龐大的消耗,卻也有些問題。
“開啟世界之門是十萬,回歸又是十萬,這一來一回,便是整整二十萬界能。”
靜靜站在原地,感受著體內的界能消耗,阿帝爾有些皺眉。
如同諸神世界這種大世界,他原本還打算,第一次進入其中,僅僅只需要進去打探些情況就行了,真正的收獲可以留待下一次。
但是現在看來,這種打算卻是不行了。
進入一次,來回便是二十萬界能,若是多進幾次,哪怕以他此刻的身家,也會很快破產。
“既然如此···”
心中數百個念頭眨眼閃過,想著這一點,阿帝爾很快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