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的氣息在此地彌漫,幾乎將整座大殿都覆蓋進去。
端坐在上首,陳長銘神色慵懶,就這麽默默注視著下首,其視線平靜,恍如一尊九天神祇,如此的神聖是與不凡。
下方,望著上方端坐著的陳長銘,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時候終於體會到陳長銘的恐怖之處。
所謂的仙神一流,這可不是說說而已。
此刻的陳長銘在經過二十年時光之後,早已經取回曾經的大半修為,一身修為早已達到無法想象的境地,縱使是一尊真正神魔站在他身前,都要自愧不如。
眼前三人,縱使是其中修為最強的那位老者,其修為也不過半步神魔,距離真正神魔都還有老遠的一段距離,更不必說是如今的陳長銘了。
面對此刻的陳長銘,他的臉色難看,若非陳長銘沒有刻意針對,其自身的定力也還算不錯,恐怕此刻已經控制不住自身,要立刻跪下去了。
不過縱使如此,他的感覺也絕不好受。
那種恍如一整個世界壓下,將全身血肉都一齊壓製的感覺,是他絕不想體會第二次的。
感受著這種感覺,他的臉色蒼白,心中駭然,過往的一切驕傲與自得,在此刻全部崩解,根本無法殘留下分毫。
“....見...見過聖主。”
沉默片刻,良久之後,三人之中,老者低下頭,望著前方端坐的陳長銘輕輕開口。
伴隨著話音落下,原地,四周彌漫的神魔氣息頓時消散,那股無形之中壓迫著他們的恐怖之力也盡數消失了,不再繼續浮現。
感受著這種情況,三人頓時松了口氣,視線繼續望向前方的陳長銘。
在此刻,端坐在上首,陳長銘的姿態似乎也變化了許多。
他端坐在上首,此刻望著下方的三人,準確來說,是望著那個中年男子。
在下首,中年男子穿著一身長袍,容貌俊美,臉色溫和,看上去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讓人一見便不由心生好感。
若是仔細觀察,可以發現,眼前男子的容貌,依稀與陳長銘有些相似,兩者之間有著很大的相似之處。
端坐在上首,望著下方站著的中年男子,陳長銘臉色平靜,心中卻能夠感受到一股悸動。
那是源自血脈的悸動,此刻在不由自主的沸騰。
“你知道,我將你們召見至此,是為了什麽嗎?”
端坐在上首,沉默了片刻,陳長銘隨後開口,輕輕開口說道。
“為何?”
下方,秦覺微微一愣。
盡管下面站著的有三人,但他卻知曉,陳長銘此刻的話,是對他說的,而並非是別人。
在實際上,對於燧王宮這一次的突然召見,三人實際上也有些疑惑。
秦家,雖然貴為祖神血脈,乃是天地之間最為高貴的血脈之一,但時至如今,卻早已經衰落,不複當年盛世。
而燧王宮,卻是當世聖地,乃是當年太初燧王所親自遺留下來的勢力,論及實力來說,要遠遠超過秦家。
兩者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而且在過往之時,秦家基本都處於隱世的狀態,對於外界的一切不聞不問,基本處於一個隱世的狀態,與燧王宮並無交際。
在正常情況下,燧王宮並無召見他們的理由。
唯一的原因,便只能是眼前這位燧王宮聖主了。
早在很早之前,他們便聽聞了,這位燧王宮聖主的身上,其實有著他們秦家的血脈,只是不知道是哪一隻的後裔。
他們也正是為此而來。
此刻一見,果然如此。
盡管只是剛剛見面,但對方身上的氣息自發流轉,那種屬於秦家的血脈氣息還是本能的流露而出。
煌煌血氣在綻放,紫氣的氣血從對方身軀之上自發湧現,還沒有多做些什麽,僅僅只是那股恐怖的血脈之氣,就足以令他們感到駭然,整個身軀都不由自發開始顫抖。
這是血脈之間的壓製,屬於高位者對低位者的壓製。
感受著這一切,他們心中顫抖,這一刻都有些不敢置信。
眼前這位燧王宮聖主,其體內的秦家真血,其濃度高到了一個令人難以想象的地步,幾乎可以說就要返祖了,讓他們像是見到了當年的那一尊祖神一般,無比的恐怖。
縱使是秦覺的父親,那一位秦家的老族長也是如此,面對著陳長銘,整個身軀都在顫抖,像是已然完全不屬於自身了。
感受著這一切,他們心神顫抖,這一刻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了。
在來這裡之前,對於這位聖主的強悍,他們就已經有所預感。
卻沒想到,竟然強到了這種地步。
他不僅自身修為天下無雙,連血脈都如此強悍,整個秦家根本沒人可以與之相比。
“可惜......”
望著前方端坐的陳長銘,秦覺的父親,那一位秦家的老族長暗自歎息。
血脈如此雄厚的秦家血脈,若是生在秦家,此刻恐怕已經被強行安排,迎娶了不知道多少秦家女子,來借此生下後裔了。
但是現在,對方已然歸位燧王宮聖主,修為之高,乃是天下無雙,自然不可能再去強迫對方做這等事。
不過,塞幾個侍妾過去,放到對方身邊,借此誕生子嗣,卻還是有著可能的。
想到這裡,秦家老族長心中一動,望了望秦覺身旁的那個女子。
在秦家身旁,女子穿著一身碧色長裙,整個人看上去是個少女的模樣,渾身充斥著一股清氣,如同仙女臨凡一般,極其的出眾與美麗。
這是秦覺的女兒,名為秦柔,也是秦覺女兒中容貌出眾的一位。
這一次之所以帶來,就是希望嘗試一番,看看能否將她送出去,送到燧王宮聖主身旁去。
這麽一來,有著許多一來。
一來可以與燧王宮聯姻,借燧王宮的勢力以壯大秦家,二來可以與燧王宮聖主結合,獲得最為純粹,血脈最為強大的秦家後裔。
人都已經帶來了,就看燧王宮聖主會不會收了。
站在那裡,望著前方端坐在那裡,臉色平靜的陳長銘,秦家老家主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而在一旁,秦覺思索了片刻之後,隨後接著開口。
“聖主召見我們來此,可是為了自身的秦家真血?”
望著前方端坐的陳長銘,他心中猜測道。
從古至今,但凡是秦家血脈,都會被保護的很好,基本上不會流落在外。
而眼前的陳長銘,既然具備著秦家的血脈,又流落在外,那麽其中必然有著一番故事,才導致其流落在外。
不然不至於如此。
以秦家對於血脈的看重程度來說,若是有哪個秦家族人擁有如此的子嗣後裔,那必然會將其看得比什麽都重,哪裡會將其遺棄在外。
在此刻,秦覺心中便在埋怨。
不曉得是哪個族人,竟然將陳長銘如此程度的後裔遺棄在外,導致秦家白白損失了一個如此強者,白白讓燧王宮撿了便宜。
他心中輕歎著,這時候已經將那不知曉是誰的族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只是下一刻,眼前發生的一切卻令他愣住了。
只見在前方,端坐在座位上,陳長銘沉默了片刻,隨後伸了伸手。
一點神力溢散,隨後在他的身軀之上,一塊玉佩化為一道流光,直接向前衝去。
伴隨著神力綻放,那枚玉佩快速落在了秦覺幾人身前,展露出了模樣。
這塊玉佩是金色的,其上帶著一道道龍紋,顯得很是精致與尊貴,內外都透著一股貴氣,顯然其主人的身份十分不凡。
而在其上,一個秦字顯得十分明顯。
在此刻,隨著神力溢散,在這枚玉佩之上,一股熟悉的血脈氣息開始湧現,這一刻直接湧現而出。
感受著這股熟悉的血脈氣息,在身前,秦覺三人同時發光。
一股赤紅的血氣從他們身軀之上同時衝出,只是強弱程度各有不同。
其中,秦家老族長湧現的血光最為薄弱,秦柔身上的其次。
而最為濃鬱的那一個人,不是別人,赫然是眼前的秦覺。
頓時,在場三人全部愣住了。
血脈靈光浮現,這是彼此之間具備血親關系的證明。
而此刻,三人身上同時浮現這層光。
那豈不是說.......
“他是我孫子/兒子/兄弟?”
三道聲音同時在此刻響起。
在此刻,他們望著前方端坐於王座之上,姿態慵懶,臉色平靜的陳長銘,徹底的愣住了。
尤其是秦覺,此刻已經完全失神,幾乎有些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老三, 這是怎麽回事?”
身前,一陣怒喝響起。
站在秦覺身旁,秦家老族長發出一聲怒喝,望著眼前的秦覺,臉上充滿了怒色。
而在他身旁,秦柔愣愣站在那裡,此刻望著前方的陳長銘,又望了望一旁的秦覺,臉色中充滿了茫然。
“我....我不知道.....”
面對自己父親的呵斥,秦覺也有些驚愕,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情況。
只是,望著眼前秦柔身上同樣閃爍而出的靈光,他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麽。
頓時,他的眼睛猛地睜大,想到了些東西。
“你是.....柔兒的弟弟?”
他猛地睜大眼,回想起了陳長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