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有了很大變化”
陳長銘抬起頭,望著此刻的夜帝,心中默默閃過了這個念頭。
此刻夜帝的變化的確很大。
在回歸了肉身之後,夜帝的神魄與肉身合一,所能夠發揮出來的力量達到了巔峰。
在原本,夜帝僅僅只有神魄的情況下,其實力盡管也相當不弱,但至多卻也只是堪堪達到了至境的極限,相當於至境之中的墊底存在。
但是在如今,情況卻有了很大不同。
肉身與神魄合一,夜帝的實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提升,如今其氣機溢散而出,縱使在陳長銘看來,也相當不弱了。
縱使在至境之中,也不算是墊底,其實力相當的強大。
擁有如此的實力,夜帝的自信,也就有了理由。
“來吧。”
望著陳長銘,夜帝冷冷一笑,滿是信心。
對他來說,他想不到自己會輸的理由。
論實力,他沉溺至境中無數年,自認早已經在這個層次中打磨到一個極限。
一個後輩,縱使天資過人又如何?豈能在短短時間內追上他那近十萬年時間的積累。
要知道,早在一百年前,他鎮壓陳長銘之時,陳長銘可還不是至境。
算上這一點的話,在如今,陳長銘晉升至境,很可能時間還不到一百年。
這麽短暫的時光,就算能晉升至境,又能夠如何呢?
恐怕就是比一百年前強,也至多是至境中墊底的程度罷了。
夜帝有著充足的自信,僅憑著自身,就足以將其鎮壓下去。
更何況,在他的手中,可是還掌握著無限空間的碎片呢。
有著這件東西,他天然就立於不敗之地。
怎麽看也沒有輸的道理。
“你會後悔的。”
他饒有興趣的望著陳長銘,視線逐漸冰冷,一雙眼眸中滿是殺氣。
“那我倒是想要看看。”
陳長銘臉色平靜,此時卻是突然笑了笑:“你要怎麽樣,讓我後悔呢?”
他饒有興趣的望著對方,一雙眼眸中寫滿了冷意。
冷冷的話音落下,在四處回蕩著。
整個天地之間,一股浩蕩的氣機籠罩了一切,在此刻不斷蕩漾與醞釀。
浩蕩的殺機密布,天地之間,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襲來,令人置身於其中,都仿佛完全沒法呼吸一般,有一種即將要窒息的感覺。
還沒有真正交手,僅僅只是兩人對立之時所溢散的氣息與點點力量,都像是要壓塌四方,令四方天地都變得虛無一片,顯得一片寂靜。
空間在崩塌,大地在不斷顫抖。
在天地之中,陣陣靈機在不斷逝去,這一刻似乎被某種獨特的力量所牽引與壓迫,正在不斷回蕩著。
浩蕩的力量籠罩了一切,在此地翻滾與沸騰,其勢衝天,令人有一種即將瀕臨死亡,渾身血液凝固的感覺。
“好強”
神像與祭壇之外,佇立在原地,感受著陳長銘兩人周身所溢散而出的氣機,古重忍不住輕歎了口氣,開口說道:“這兩人不論是誰,都已經達到一個巔峰足以堪稱當世無敵。”
他感受著陳長銘兩人身上溢散而出的氣機,忍不住開口歎息道。
越是強大者,所能夠感受到的東西便越多。
在此刻,他感受著陳長銘兩人身上溢散而出的力量與氣機,便感覺自身仿佛正在面對一片汪洋,而自身卻如此渺小。
渺小到如此不堪一擊,渺小到仿佛只要對方願意,便可以輕易將他整個人吞噬。
能夠讓一尊神魔存在都有了這種感覺,這其中的恐怖,已經可想而知了。
在過去,古重也曾經有過類似的感覺,但卻從未有如此深刻過。
畢竟在過去,他所面對的,至多不過是夜帝的神魄化身,而並非是夜帝的本體。
而在今日,眼前佇立著的,卻是兩尊真正的至境。
甚至,還不是尋常的至境,而是兩位縱使在至境之中,也足以堪稱強者的存在。
何等之強大,何等之恐怖。
在某種程度上,這等恐怖的存在,其實已經超脫了神魔的范疇,達到了一個更加恐怖的境地。
亦或者說,這才應該稱之為真正的神魔,至於在此之前的,都應該稱之為偽神魔而已。
時間緩緩而過。
前方,陣陣雷霆響徹,虛無在震蕩。
天地反覆不定,一陣陣的靈機波動在四處蕩漾,那股雄厚的力量幾乎要淹沒了這一片地域。
在遠方,那一座高大的神像佇立,這一刻開始出現了點點變化。
一道道的裂痕出現在神像之上,在其上不斷浮現,看上去格外的顯眼。
這些裂痕始一出現,便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恐怖,到了最後直接隨著砰的一陣輕響,整座神像直接崩毀,露出了其的核心。
漫天的金色碎片飛舞,在整片天地之間回蕩。
伴隨著兩道龐大的勢在不斷對衝,天地之間都陷入一片寂靜,像是要山崩地陷,一片山河破碎之景象。
還沒有真正動作,僅僅只是兩者氣勢之間的余波,便足以到達這種程度。
而這,顯然當並非極限。
轟隆!!
雷霆陣陣,紫色的雷霆不斷發作,猶如一條怒龍在嘶吼,在此刻仰天咆哮。
浩蕩的光芒掩蓋了一切。
而在這浩蕩的光華之中,一把金刀猛然斬落,那種光芒揮灑,猛的斬下。
天王金刀,寂滅!!
一股大寂滅之意瞬間展現,整個天地之間不斷動蕩,在此刻不斷嘶吼著。
陣陣東皇神力在噴湧,在漫天的金光閃爍之下,一條揚天怒吼的金龍展現,在此刻猛地浮現而出,對著虛無張開了猙獰巨口,一下向著夜帝所在的那片范圍咬去。
伴隨著金龍動蕩,虛無不斷顫抖,蕩起了陣陣漣漪。
光陰在短暫陷入了凝滯,天地之間在刹那間失去了光明,只剩下那一道柔和的光輝,還在照亮世間。
當天王金刀落下,半空之中的夜幕都被撕裂開了,一眼望上去像是一條金龍嘶吼,向這茫茫天地發出了屬於自身的咆哮。
如此恐怖,如此決然。
轟!!
一擊之下,夜帝不退反進,不僅沒有如此前那般後退,反而硬生生頂著那猛烈的攻勢,一路衝向前方。
光芒浩蕩,夜色朦朧。
當漫天的神紋落下,這片地域徹底被神力所吞噬,交織成了一片。
漫天的神紋將此地所封鎖,那浩蕩的神力更是在不斷衝刷,將這一片地域變成了一種絕地。
至境存在,其神力的本質已然極其強大,縱使只是一點落在外界,都足以永久改變一片地域,將其染上屬於自身的氣機。
而在此刻,伴隨著陳長銘兩人出手,在此地不斷征戰,此刻的影響只會更加嚴重,更加的恐怖絕倫。
浩蕩的光芒在不斷綻放,那種光輝璀璨,令任何得以看見的人都要為之窒息。
半空中,兩股截然不同的勢在彼此對衝,彼此對抗著,那種聲勢撕裂了虛無,逐漸向外擴散而出,傳向了整個天地。
砰!!
淡淡的輕鳴聲響起。
半空中,一種異象猛然展現。
在半空之上,似乎受到了陳長銘兩人的影響,金色的至理之門有了些反應,一縷金光猛的垂落,在此刻展現出某種力量,映照向四方。
這一刻,整片天地都在至理之門的力量所籠罩了,似乎產生了某種變化。
“這是”
望著半空中至理之門的變化,古重不由驚愕,有些莫名的抬起了頭,望向半空中佇立的至理之門。
“至理之門被激活了”
他皺了皺眉,有些不明所知。
“看來,我們已經影響到至理之門了”
望著半空,看著逐漸顯化,自發有了反應的至理之門,夜帝笑了笑,開口說道:“等這一場打完,恐怕至理之門也會更加接近真實世界,更加容易進入其中了。”
“在某種程度上,你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話不要說的太早。”
隨意一擊將夜幕擊碎,陳長銘臉色冷峻,冷冷開口:“究竟是誰進入其中,還不一定呢。”
到了這時,他也明白了眼前的變化。
至境之間的戰鬥引起了天地間的劇烈變化,同時也波及了原本顯化而出的至理之門。
受到了他們兩人的氣機牽引,至理之門也不由顯化而出,在此刻越發接近了真實世界。
這是一種趨勢,也預示了一種結果。
說明等到此後,隨著他們兩人之間征戰的繼續,至理之門也會越發接近真實世界,其力量會變得越發活躍。
而這種結果,顯然也是夜帝所想要的。
“也罷。”
望著陳長銘,夜帝冷冷一笑:“便用這最為盛大的儀式,來為你送葬。”
“在至理之門的光輝沐浴下死去,縱使隕落,想必也值得榮幸。”
“彼此彼此。”
陳長銘臉色同樣冰冷,對其冷冷回應。
下一刻,他們不再繼續交談,彼此出手,再次開始最為殘酷的搏殺。
血與肉在紛飛,他們兩人在此地搏殺,彼此之間的力量透過至理之門傳蕩而出,幾乎影響到整個世界。
而在此刻,在整個天地之間,同樣有不知道多少人抬首,默默抬起頭,觀察著這一場征戰。
“那是”
一處偏僻的峽谷之中,一個青年男子身上穿著一身尋常的灰袍,這一刻忍不住瞪大眼睛,望向半空之中的場景。
“齊恆!”
他站在田野之間,望著半空,望著至理之門中顯化而出的場景,忍不住驚呆了。
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陳先。
在當初進入這個世界之後,他便與其他人失散,最終機緣巧合之下,進入了一處密地,在一處密地中修行,直到今日。
在原本,他已經被困在此地,在這個世界的規則壓製下,能夠勉強重新走上修行之路已經十分勉強,更不必說跨越漫長的距離,找到其他人。
所以在這一百多年間,他沒有再見到任何一個熟悉的人。
卻沒想到,在今日,還能夠以這種方式見到。
一股熟悉的暖流湧現,無限空間的機械聲浮現在耳邊,告知了一切。
不知不覺間,陳先握緊了拳,雙眸之中滿是熱切,還有一種激動。
“一定要贏啊!”
他站在田野,這一刻望著半空中至理之門所顯化而出的畫面,由心的祈禱著。
半空中,至理之門所顯化的畫面還在繼續。
畫面中,陳長銘與夜帝並立在一起,彼此出手著,幾乎彼此的身軀都要炸裂了,那種傷勢看上去極其嚴重。
他們渾身都是血淋淋的,不論是誰,這一刻渾身上下都滿是傷口,達到了一種駭人的境地。
點點金色的血液不斷播撒,揮灑在天地之間。
遠方,在丹州不遠處,望著這一幕,在一處名為宋家莊的地域之上,一個紅衣女子仰望著蒼穹,望著眼前的場景,滿臉都是憂色。
“一定要贏!”
極遠之地,劉長青臉色猙獰,仰望半空:“你可是齊恆,是一個世界中最強的天才!是仙人轉世!”
“怎麽可以輸在這種地方!”
他心中咆哮著,這一刻心中升起一種濃濃的期待。
不止是他,在這一刻,但凡是還活著的使徒,都忍不住仰望長空,望著至理之門中所顯化而出的場景,心中忍不住祈禱著。
他們忍不住祈禱。
因為在此刻, 他們已經別無選擇。
無限空間的提示告知了一切。
在此刻,他們已經明白,無限空間的核心碎片,此刻便掌握在夜帝手中。
他們若是還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回歸到無限空間之中,便必須戰勝夜帝,從夜帝手中將碎片奪取。
但這種事,對於他們而言完全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夜帝,乃是一位至境,縱使是無限空間的鼎盛時期,其內的一切強者相加,恐怕也沒法勝過這一尊存在。
鼎盛之時尚且如此,更不必說是此刻了。
在此刻,他們若是心中還抱著回歸的期待,就只能期待,期待陳長銘戰勝夜帝,從其手中奪取無限空間的核心碎片,從而完成無限空間的緊急任務,回歸無限空間之中。
也因此,在此刻,但凡還活著的使徒都在祈禱,在祈禱著陳長銘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