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陽光照常升起。
當陳長銘走出房門之時,正好看見在一旁的屋子裡,張余與張瑤兄妹兩人也從各自的屋舍裡走出,來了外面。
陳長銘抬頭看了一眼。
張余與張瑤兩人的氣色看上去不錯,似乎昨天的睡眠還算可以。
看起來,他們似乎並不知道,昨夜裡已經有人來這附近拜訪過了。
不然的話,也不可能睡的這麽安穩。
當然,陳長銘也沒有將這事說出來的意思。
一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夠了,若是說出來,反倒不好。
他們若是不知道這事,或許還能睡的安安穩穩,但若是知道了,恐怕就沒這麽輕松了。
而那個未知的存在,若是真想殺他們,那知道和不知道,恐怕也沒什麽區別。
“陳兄的氣色,看上去似乎有些糟糕。”
張余望了望陳長銘臉上的黑眼圈,顯得有些詫異:“昨晚沒睡好麽?”
“還好。”
陳長銘笑了笑:“還有些不太習慣。”
站在這裡,他與張余聊了一會,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在屋子裡,裡面已經有人在打掃了。
那是個看上去顯得有些矮小的身影,穿著身黑袍,看這樣子,應該是個女孩。
她在陳長銘房中開始清掃,一言不發,整個人顯得有些沉默。
“你好.....”
陳長銘試探著打了個招呼。
那人隨後轉身身,露出了自己的樣子。
這是個女子,看上去年紀不會很大。
只是,其所露出來的模樣,卻有些嚇人。
一張臉龐已經全爛掉了,大半邊臉龐之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細小疤痕,幾乎將整張臉龐直接毀掉,一眼望過去極其的猙獰。
轉過身,望著眼前的陳長銘,女子顯得有些害怕。
透過敏銳的感知,陳長銘敏銳的察覺到,眼前女子的身軀在輕輕顫抖。
這是恐懼到極點的表現,讓陳長銘不由有些意外。
“你叫什麽?”
望著眼前的女子,陳長銘斟酌了一下語言,盡量用平和的聲音開口說道,以避免嚇到對方。
似乎感覺到了陳長銘的善意,女子的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只是張了張口,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一陣嗚嗚啊啊的聲音響起。
在身前,女子指了指自己,隨後又張了張嘴,讓陳長銘能夠看見裡面斷掉的舌頭。
眼前女子的舌頭,不知道被誰給割掉了,以至於失去了發聲的功能,無法真正發出聲音。
陳長銘一時沉默,到了這時,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現在有些清楚,為什麽方才女子望見他時,會是那副害怕的反應。
想來眼前女子在這地方,所受到的絕非是什麽友善的對待。
望了望陳長銘,啞女繼續動手,在這個地方打掃。
“如你這般的人,在這個地方多麽?”
望著啞女,陳長銘突然問。
啞女猶豫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
似乎是陳長銘那獨特的親和起到了作用,在離開之前,啞女小心翼翼的給陳長銘比劃了一番,似乎在提醒著什麽。
陳長銘好一會,才弄清楚了她想表達的意思:“你是說,讓我小心,晚上不要出門?”
啞女點了點頭,望了陳長銘一眼,隨後連忙轉身離開。
原地,望著她離開的背影,陳長銘沉默了一會,
隨後陷入了沉思。 直到好一會之後,他才抬起頭,望向了眼前。
在眼前的投影界面之上,投影那一欄中,此刻已經多了一個名字了。
望著這一幕,陳長銘心中沒有喜悅,只是有些複雜。
“只是因為別人表現出的一點善意,就有如此的反應麽......”
他想到啞女那滿臉的傷疤,還有那被割掉的舌頭,心情有些複雜。
好一會之後,他才抬起頭,重新走了出去。
按照方才啞女所告知的信息,夜晚無疑不適合出門。
那麽,乘著現在還是白天,正好出門看看四周的環境。
眼前的地方很大很大。
四處密密麻麻的屋舍在一旁佇立,其中有不少都空著。
在這附近,陳長銘很少看見有掛著牌子的屋子,基本上映入眼前的,都是那種空房子。
隨意的找到一處屋舍之中,望著門前掛著的牌子,陳長銘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上前敲了敲門。
淡淡的清脆響聲在原地不斷響起。
只是在房子內,裡面的人卻遲遲沒有發出聲音,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
正想陳長銘停下動作,正準備離開之時,裡面卻突然傳出了一陣聲響。
“誰?”
淡淡的沙啞聲音響起,其中透著一股無法掩飾的虛弱感。
聽上去,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子。
聽著這個聲音,感受著聲音之中透著的虛弱, 陳長銘暗自皺眉,隨後開口:“在下是新入門的弟子,昨日剛至,特意前來拜訪。”
“昨日剛至.....又一批新人麽......”
在屋舍內,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之中透著種莫名的意味。
隨後,眼前的大門緩緩敞開。
一道身影慢慢顯露了出來。
陳長銘隨後愣住了。
在眼前,淡淡的陽光照耀下,眼前的女子模樣慢慢顯露而出。
這是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女子,看上去大概二十出頭,顯得十分年輕。
她身上穿著一身白衣,容貌看上去還算清秀,只是臉色顯得格外蒼白,看上去沒有絲毫血色。
走到房門外,她望了望眼前,看著陳長銘的模樣,看上去似乎顯得有些意外。
“又一批新人……”
她意味深長的望了陳長銘一眼,開口道:“昨天剛到的?”
“是。”
陳長銘深深望了眼女子,從這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
眼前女子的模樣很獨特,不止是那沒有絲毫血色的臉龐,還有對方身上升起的那種氣息,帶著種莫名的詭異。
“看來又到下一批開始的時候了……”
眼前女子喃喃自語,隨後望著眼前的陳長銘,繼續開口:“能碰上我,算你運氣不錯……”
“如果這次你敲門碰上的是別人,恐怕就沒我這麽好說話了……”
“那會如何?”
陳長銘開口問。
“你覺得呢?”
女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