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醒來之後,翻身而起的段水流吩咐了小三兒準備筆墨紙硯,歪七扭八的寫完一封信後,遞給了他。
“用最快的速度回府上,把昨夜香姨做的蛋糕與這封信一並帶回去,記住若沒有交到表姑手上,你就不用回來了!”段水流鄭重其事的吩咐了小三兒,這關乎到接下來劉記再度開業的大事。
應了一聲後,小三兒揣了幾個饅頭,架著馬車便往清源縣趕,一路上根本不敢有任何懈怠,他知道,不能耽誤了公子的大事。
這封信上段水流大致的寫了一下關於蛋糕的計劃,包括有些僭越的讓胖子入股的事情,以及需要忠心的點心師傅及家丁的馳援。
相信表姑吃過蛋糕,再讀完信,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趕往廣陵府。
待小三兒離開後,段水流草草吃過一塊蛋糕,隨即吩咐了香姨去市場采買一些食材,今日他要把奶油給搞出來,這關系著接下來能否改變炎朝壽宴的吃食格局。
半個時辰不到,香姨便回來了,只是牛奶這玩意兒是稀缺物,問了好多地方,才帶回來了一罐子而已。
所有一切準備就緒,段水流便開始製作奶油……
另一面,由於小三兒吃飯喝水都在馬車上將就,返程時間縮短了極多,在太陽還沒落山之時,便已經回到了清源縣劉府。
跌跌撞撞的把蛋糕與信件呈給了表姑劉夫人,果然,蛋糕的美味使得她瞬間站起了起來,整個人露出了極大的震撼之色。
“小三兒,這真是水流所做?”面露驚訝的劉夫人問道。
低著頭,小三兒恭敬的答道:“回夫人,是公子所做,並且公子說還有其余點心,正在製作之中,相信夫人到達廣陵府後,便能一一品嘗。”
“好好好!水流不愧是我的好侄子!哈哈!收拾行李,即刻出發趕往廣陵府!朱管家,馬上挑選最忠心的點心師傅以及家丁,月錢翻倍,與我共同前往!”劉夫人不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婦道人家,平日裡雷厲風行慣了,性格容不下半點拖遝。
這一切從訓夫棍陣,便能一覽無遺的看出來。
“夫人,是否先斟酌一二,若月錢翻倍,這一大筆支出對府上來說有些吃力了,其次當下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再出發如何?”管家老朱盡心盡責的提醒著。
“來,你來嘗嘗水流帶回來的蛋糕!”劉夫人笑眯眯的沒有反駁,反而將蛋糕遞給了老朱一塊。
抱著深深的懷疑,老朱拿起松軟的蛋糕,一口吃了下去,幾息後,眼神露出了震驚之色,味蕾傳來的感覺,差點沒讓他咬掉舌頭。
瞧準時機,劉夫人得意的說道:“按我說的做,沒有任何問題吧?”
“沒問題,沒有任何問題,夫人英明!”老朱拱手抱拳,一臉佩服的說道。
在品嘗到如此美味之後,老朱已經徹底被征服,隨即明白過來,若此等配方流傳出去,對劉府的打擊甚大,不如月錢翻倍,更好的拴住點心師傅。
而派出的忠心家丁,也是為了防止宵小作祟,畢竟如此美味的點心,一旦被壟斷後,極有可能發生衝突。
不過老朱仍舊有些擔憂的說道:“夫人,天色已晚,是否明日再動身?夜路不是那麽好走的!”
炎朝治安雖然尚可,但夜晚趕路仍舊宵小不少,而且視線極不好,容易迷失方向。
劉夫人微微一笑,隨後神秘的說道:“放心,今夜有高手相隨。”
“高手?哪來的……”老朱話還沒說完,
隨即反應了過來,臉上露出懂了的微笑。 劉府後院兒,有一座小涼亭,劉珂伶此時正坐在其內的石凳上發呆!
自從段水流離開後,劉府似乎少了點兒什麽,愛笑的劉珂伶也變得沉悶了許多,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涼亭就成了她平日最常來之地。
“水流,你說表哥是不是討厭我!”劉珂伶對著一隻顏色鮮豔的鸚鵡說道。
這要被段水流知道,跟一隻畜生叫一個名字,估計得氣的半死!
“仙女!仙女!仙女!”可惜鸚鵡搖頭晃腦的,只知道說簡單的詞,根本無法了解姑娘的心思。
“唉!”深深歎了口氣,劉珂伶手托腮,哀怨的盯著院內的小樹,又發起了呆。
不多時,嘴角又露出了絲絲微笑,仿佛回憶起了曾經最快樂的時光,可一息後,又變得哀怨無比。
突然!
一陣雜亂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劉珂伶的回憶!
“玉兒,玉兒!”劉珂伶揚起清脆的聲音喚來了丫鬟。
“去問問,發生了何事!”指著雜音傳來的方向,劉珂伶輕聲吩咐道。
盞茶後,丫鬟玉兒一路小跑的回來說道:“小姐,聽說段公子製作出了極其美味的點心,夫人與部分家丁要去廣陵府主持大局。”
霎時,雙眸放出了精光,劉珂伶先是一喜,一息後卻又恢復了平淡,最終淡淡的“哦”了一聲。
“小姐,你不收拾東西一同前往嗎?”身為貼身丫鬟,玉兒是最了解對方心思的,但她很納悶,為何小姐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了。
呆滯的搖了搖頭,隨後劉珂伶便轉身回到了閨房,用被子蒙住了周身,靜靜的躺在黑暗裡,心裡一陣酸楚湧動……
城外十裡,劉府十余人組成的隊伍,正在歇息。
“夫人,咱們該啟程了!”小三兒在劉夫人身後恭敬的說道。
目光朝向清源縣城方向,看幾息後,劉夫人歎了口氣說道:“再歇一歇吧!”
“夫人是在等小姐嗎?”聰明的小三兒輕聲問道。
“嗯!”點了點頭,劉夫人挪開了目光,拿起水壺輕抿了一口,心裡焦急的想著“伶兒,你若再不來,為娘可就真的走了,未來或許你與水流的緣分也就真的盡了!”
一刻鍾後,沒有見到任何人影閃爍,最終劉夫人失望的搖了搖頭,大手一揮:“啟程,接下來馬不停蹄,以最快速度到達廣陵府!”
“是夫人!”十余人同時答道。
剛走出沒幾步,突然空中傳來陣陣破空聲,一道柔軟的身影快速奔襲而來。
“娘!等等!伶兒也要去!”身上挎著包袱,身著碎花衣裙,劉珂伶風塵仆仆的追了上來。
坐在馬車內的劉夫人仿佛沒有聽到似的,嘴角露出微笑,朝著趕車的家丁說道:“繼續前進,不必理會。”
“娘!”嬌喝聲傳來,一隻小巧的繡花鞋落在了馬車上,隨即劉珂伶氣喘籲籲的衝了進去。
“你來晚了!”瞧著期盼已久的高手到來,劉夫人笑眯眯的說道。
“哼!誰讓你沒有叫我!”劉珂伶嬌嗔的說了一句,隨後坐到了劉夫人身旁。
“為娘是去辦正事,叫你作甚?話說你去廣陵府所為何事?”劉夫人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反問了一句。
這一霎,劉珂伶臉紅了,小臉蛋兒粉撲撲的煞是可愛。
“我……我……哎呀!娘,你故意的!”羞澀的劉珂伶憋了半天都說出個所以然,最後只能撒嬌似的鑽入劉夫人懷裡。
“想好了?”抱著乖女兒,劉夫人若有所指的說道。
“想好了!大不了就是給表哥認個錯嘛!哼!”說到最後,劉珂伶仍然有些氣呼呼的。
“哈哈!想通了就好,為娘先祝女兒心想事成了!”這下劉夫人才終於放下心,開懷的笑了起來。
過了片刻,劉夫人很是好奇的問道:“對了,女兒你為何來的如此晚?害的為娘吹了許久的冷風。”
“我不告訴你……”劉珂伶扭過小腦袋說道。
劉府後院涼亭,石桌上擺放著一朵僅剩一片花瓣的甘菊花,其余花瓣零星的分布在地面。
“去、不去、去、不去!”
“去!”甘菊花無數花瓣被一一摘掉,當摘到去的時候,劉珂伶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甘菊花上還剩下了最後一片花瓣,結果變為了不去。
原本欣喜的目光瞬間變為了低落,但僅一息後,劉珂伶站起了身,將甘菊花放在了石桌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我的幸福我做主,誰也阻擋不了!”
說完後,她收拾包袱,施展輕功快速朝著劉夫人而去。
……
“咦!娘,咱們好像離開都沒有跟爹打招呼吧?”回憶完了以後,劉珂伶仿佛想起了什麽,扭過頭問了起來。
“呵!那個老癟犢子,巴不得為娘離開,用不著打招呼,估摸著當下喝酒喝的正歡呢!”劉夫人面露寒光的說道。
劉府,飯桌上劉坤與王捕頭二人正把酒言歡。
“哈哈!老王,怎的了,不行啦?杯裡別剩啊,養魚呢?”端著酒杯,面色通紅的劉坤哈哈大笑。
壓抑了太久沒這麽爽快過了,劉夫人在府上時,想喝酒那勢必登天還難。
這會兒王捕頭已經徹底趴下了,醉的那叫一個不省人事,反觀劉坤,也差不多到了極限。
不多時,兩人被家丁攙扶著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娘!爹喝酒你不阻止?”劉珂伶面露疑惑的反問道。
“呵!不阻止!這次只要他敢喝酒,老娘保管他爽上天!”劉夫人冷笑著說道。
“為何?”
“因為老娘在他私藏的酒裡面下了瀉藥,你說你爹喝醉了,第二日從床上醒來,會見到什麽樣的景象?以後還敢喝酒?呵呵!”劉夫人越說越激動,仿佛很期待劉坤發生那樣的一幕。
果然!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劉府時,慘絕人寰的叫聲不絕於耳,撞門而入的家丁,震驚的看著滿床金黃色的物體,聞著滿屋子的惡臭。
兩名渾身裹著金黃色物體的人,掩面衝出了各自的屋子,在院內的陽光照耀下,像極了兩隻炸的金黃酥脆的雞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