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目送著薑初然和忠叔進入海關、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之後,蕭開天嘴角的微笑才漸漸止住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暴風雪前夕的冰冷,他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腮幫咬得死死的,將手機再次拿了出來。
發送過來的畫面非常有衝擊力,使用春井櫻的聊天軟件發送的,除了照片外,就只有時間和地點。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春井櫻認真的樣子,那是一名女孩子,是個交警,有點傻,哦不對,有點迷糊,可以推測出,她的過去被她的家人,保護得很好。
這樣的一個人,現在落入危險之後,隨時有著生命的危險,所有一切的起因,還是因為他!
原本高維度的他,在他眼裡低維萬物都是螻蟻,但現在他成為“低維存在”,再以這個維度世界的生命體去考慮、探討問題的時候,不知不覺中,他的想法已經有了改變。
他總算明白,以前他動不動要毀滅一個宇宙的時候,那老家夥總是語重心長地說,所有的存在,都有它的意義。
或許,就是現在他的心情!春井櫻其實和自己的交集不深,雖說給了自己武田北條的資料,但彼此的關系也就是“路人甲乙丙”,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中燃燒起一股憤怒。
這是武田家擺出的局,可他偏偏知道了,還要進去!
他一生中,以前從沒有做出的決定,來到這個維度世界後,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了,然後他還覺得本該如此。
坐在駕駛室上的他,依舊沒有理清自己的思路,但本能大於理智,他已經按照定位的位置,踩著油門一路而去。
冷風倒灌進車內,使得他略微清醒了一些,他現在是在島國,勢力不強,有的事情,還需要別人的力量。
想著他給荻原凜發出了信息,荻原家族的力量,必須再次動用起來。
他剛發過去五分鍾不到,荻原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武田家這回是過份了,抓警察做人質的事情,真是丟了名門的臉面。”
“不過這也意味著,他們窮途末路,對你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話筒裡傳出的荻原凜的聲音,居然帶了點愉悅。
“武田哲肯定安排了人對付我,實力不會差,我擔心她出事。”蕭開天顧不上荻原凜的心情,他需要的是解決辦法。
“你就按照武田哲的去做,至於小姑娘嗎,會給你驚喜的。”荻原凜回復著:“她你不用擔心。”
“什麽意思。”蕭開天不喜歡這種沒有把握的感覺。
“到時候你就知道,不過以防萬一,我這邊輿論上再操作一下,但你解決完問題之後,如果你不想暴露的話,就不要再出現在現場。”
“好,我這回信你。”蕭開天乾脆利落,荻原凜本來就是自己看好的人,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她這麽說,那就有她的道理:“掛了!”
車子再次加速起來,從國際機場過去,需要不少的時間,蕭開天沒有拖延的習慣。
下午五點左右,蕭開天的豐田卡羅拉,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負責監視的武田家的人,第一時間將實時情況同步了過來。
“終於來了嗎。”武田哲站了起來:“全體戒嚴!”
港口附近的區域,早就被控制起來,武田家的人,潛伏在各處,甚至連周圍以及空中,可以看到的地方,完完全全被清理一空,以確保絕對不會留下證據。
蕭開天的車子,終於緩緩地停住了,
車門打開,穿著寶藍色定製西裝的他,戴著墨鏡,邁步走了下來,他緩緩地收起墨鏡,插在胸口的袋子,幽幽的眼神,望著不遠處的武田哲。 “喲!”他率先打了招呼,完全無視周圍環繞著、一柄柄指著自己的槍,仿佛兩位久違的朋友見面一般,他發出了問題:“按照你的邀請,我來了。”
“蕭開天,”不知道為什麽,看著英氣四散的蕭開天,武田哲身上的陰鬱更加明顯了,他拉攏著淺灰色的風衣:“初然她走了。”
薑初然回國的事情,自然瞞不住武田哲。
“是的,不過我覺得,”蕭開天掏出紅色的萬寶路點了,吐出一口煙霧:“你不適合初然,當然,你沒有對她動手,我可以承諾的是,等下我不會殺你。”
“呵呵呵,”武田哲的笑容有點苦澀:“那謝謝你了,我絕對不會對初然出手的。”
“但這不是你對春井櫻出手的理由,她只是個我認識的人,”蕭開天彈了彈煙灰:“我同樣不希望她出事。 ”
“那你的愛還真是廣大,”武田哲垂下目光:“一個兩個的女孩,你都能保護的了麽。”
“之所有擁有力量的目的,難道你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嗎。”蕭開天泛起笑容,他的眼裡絲毫不帶一絲的感情:“還是說,你眼裡的力量,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私欲的存在。”
“沒想到你還是博愛人士,”武田哲嗤之以鼻:“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博愛能到什麽地步。”
蕭開天搖了搖頭,他不是博愛,嚴格說起來,那種感覺就像考古學家,偶然發現了一個可以克隆的古代生物的DNA,想要生命延續下去,僅此而已。
但顯然這個維度,或者說眼前的武田哲,不明白這個道理。
“說吧,你的條件。”蕭開天不準備在浪費時間了,在這裡討論生命和平共存,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這回輪到武田哲沉默了,實際上他對於蕭開天的到來,還是多少有點欽佩的,現在這種情況換了他,他是絕對做不到的,想到這裡,他不禁捏住了拳頭。
年少的時候,父親有了新歡,他的母親終日淚流滿面,可是忍住了,忍住的目的只有一個,母親臨死的時候說出了心聲:“阿哲,你一定要成為武田家下一任的家主。”
這句話成為武田哲所有的人生目標,也是他行動的總綱。
但看著蕭開天,他總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寒冰遇上陽光的感覺。
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你跟我來,我們出海,如果你能夠回來,我會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