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聲“歡迎光臨”的招呼聲中,推門而入的蕭開天,就看到了正好半開的推門之後,坐在榻榻米上的薑初然。
她應該是喝了酒,有點兒醉了,左手握著手提包的帶子,右手胡亂擺動著,看樣子是在拚命拒絕對方。
圍著她的是三名青年,是她同一研究小組的成員,手中各自握著酒杯,其中一個拿著杯藍色的雞尾酒,使勁地往薑初然的面前推去。
“再喝一杯嗎,這藍色夏威夷,度數不大的,薑醬,今天是研究小組最後的聚會嗎。”
薑初然雙頰通紅,一副微醺的模樣,鼻翼上點綴著幾粒小汗珠,她的笑容已經有點勉強了。
武田哲坐在角落,他陰鬱地把弄著手中的酒杯,一言不發地看著被圍著的薑初然,卻絲毫沒有出手解救的打算,或者說,這一切都是他的授意。
意識到這一點,蕭開天的臉色就有點冷了,他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大步來到薑初然的面前,許是人高馬大的身材威懾到了對方,這些人還只是些學生,沒有太深的社會閱歷,看著一身風衣裝的蕭開天,一時間不知所措地後退著。
倒是薑初然回頭,眼眸裡倒映著蕭開天嚴肅的臉,她立刻露出笑容:“你怎麽來了。”
蕭開天彎下腰,順手將薑初然摟了起來,不管不顧別人訝異的眼神,委屈中帶著點無奈:“我再不來,你是不是就要喝醉了。”
“不會醉的,”薑初然偷偷一笑,實際上她已經有點看不清東西了,她一歪頭靠在蕭開天的胸膛上:“我的包呢……”
蕭開天隻好將包也提了上來,放在薑初然的手中,她緊貼著自己,身上傳來混雜著酒氣的香味,幾縷頭髮擦過脖子,帶著點麻癢的異樣。
“我自己能走啦。”薑初然輕輕推了推,想要顯示自己沒有醉,再怎麽說她也是“姐姐”,哪裡能在弟弟面前失了分寸。
“要是放手,你肯定要摔下去,”蕭開天揉了揉眉心,喝得半醉的人是絲毫沒有道理可以講的,他強硬地要求著:“先送你回去,走了。”
“你是誰?”一名同學終於反應過來,他弓著身子,鼓起勇氣發出了疑問。
蕭開天不理他,自顧自地將薑初然摟緊,目光瞥過武田哲,對方恰好也飄了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激起一團烈焰,迅速消散。
看著帶著薑初然揚長而去的蕭開天的背影,武田哲抿了抿嘴唇,他冷著臉拿起身邊的外套,穿上衣服也往店門口走去。
島國的東景是國際化大都市,有著不夜城的美稱,雖然已經是冬天的後半夜,但路上依舊有不少的行人,有的還喝得醉醺醺的,顛三倒四地走路。
蕭開天兩人的身影,早就沒入夜色之中,武田哲垂下眼眸,霓虹燈映射下看上去更加陰鬱了,他掏出一根煙點了,“嘶呼”的吸動中,一團煙霧在他身邊散開。
慢慢淡去的煙霧下,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淡淡身影,低沉著聲音:“若殿,都安排清楚了,你看……”
武田哲夾著煙蒂的手頓住了,他垂著眼眸,額際的頭髮擋住了臉龐的上半部,看不出表情:“那就執行吧,不過……”
“不要嚇著她。”
“哈!”身後的人緩緩後退,融入黑暗之中。
蕭開天擁著薑初然,兩人在街頭漫步著,居酒屋距離薑初然的住所並不是很遠,莫約走十分鍾左右的路程。
島國的酒其實大部分度數不高,喝起來不容易醉的,
但薑初然的酒量很淺,聚會上又連續被灌了好幾杯,她整個人已經是搖搖晃晃的狀態,靠著蕭開天堅實有力的手,她突然湧起一絲的安全感。 迷迷糊糊之中,她的本能一點也不排斥這樣的感覺,隻想著靠著蕭開天,一直走下去。
“開天,你說你,是不是變得很強大了。”吐著酒嗝,薑初然突然停住腳步,認真地看著。
路燈下,兩個人的影子交集在一起,她在等待蕭開天的答案,酡紅的雙頰上,閃爍的眼眸帶了些期待。
“再厲害,也還是你的弟弟。”蕭開天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他不屬於這個維度,而薑初然不能和他一樣,擁有走向更高維度的可能性,兩人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
“是的。”平淡的回答卻使薑初然火熱的心熄滅了,她低下了頭,蕭開天是已經有婚約的了,她這是怎麽了,能保持姐弟關系,已經是上天給自己最好的答覆了, 她還能覬覦什麽。
“那,爸爸的仇……”
“我會處理的。”蕭開天拍了拍她的肩膀:“都交給我來。”不知道哪裡觸動了薑初然的淚腺,她的眼淚滾了下來。
蕭開天是不能明白女性“哭”的緣由的,他手足無措,隻好擁著薑初然,慢慢地走著。
“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你都要平平安安的,好嗎。”薑初然小小的願望,小小的祈求,她希望他以及神靈能夠聽到。
“好。”
蕭開天嘴角揚起一絲笑容,他從來沒有承諾的習慣,但現在他第一次發現,或許這也是很不錯的感覺。
寒冬中,落葉緩緩地在二人漫步的小路上旋轉著飄落,穿花蝴蝶般的,薑初然慢慢閉上了眼睛,而蕭開天,臉上依舊帶著微笑,但他的眼神,逐漸地冷了下去。
一片巴掌大小的葉子,在兩人的頭頂上,不斷盤旋著緩緩落下,蕭開天仰頭望著這片落葉,幾乎同一時間,葉子發出輕微的撕裂聲,碎為數片。
“嘶”的輕響中,一抹微不可見的寒光,擊碎葉子,飛速朝蕭開天射過來!
這是一枚針,泛著一點的藍光,帶著劇毒的特性一覽無遺。
蕭開天微微一個側身,針貼著自己的耳邊射入身後的泥土地,和渾然不覺的薑初然不同,他整個人已經進入戒備的狀態。
但,他不想讓薑初然擔心,上次對付雙頭蛇是迫不得已,這一次……他的臉上布滿了寒霜。
“咻咻咻”的聲響中,八枚回旋鏢,已經出現在他和薑初然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