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的大地上,楚滄瀾一個人靜靜站立。
在他背後,背負著裝有凶兵大邪王的刀匣,這把凶兵自從論劍大會之後就成了他的專屬配兵,與他突破至煉虛的境界互相配合。
以天刀之境駕馭至凶之刀,天邪相容,正反一體,這便是楚滄瀾的刀道。
只是這一次,楚滄瀾遇到了更為凶戾的一把刀。
“虎魄!”楚滄瀾雙目如電閃,注視著那道從黑暗中邁步走出的魁梧身影,注視著他手上的刀。
那道凶悍又魁梧的身影自黑暗中走出,精赤的上身有著牛頭與羽翼的紋身,他倒提著虎魄,每一步都如山嶽在震動,充斥著難以言喻的力量感。
“本神蚩尤,楚滄瀾,你能在虎魄刀下依然保持著你刀鋒銳氣嗎?”那道身影露出一個充滿狂氣的笑容。
“竟是直接擬化出了虎魄刀最初的主人嗎?”
楚滄瀾眼見蚩尤出現,卻是眼前一亮,身後刀匣亦是發出聲聲鏗鳴,“單憑這一點,楚某就不虛此行。”
“鏘——”
大邪王主動出鞘,暗沉的邪刀上鑲嵌著猩紅的刀刃碎片,充斥著扭曲而邪惡的氣息,但這把邪刀,卻是被楚滄瀾的天刀之境完全駕馭。
隨著這把邪刀的出鞘,黑暗的大地下空降下粘稠的雨水,每一滴雨水都是殷紅充滿腥氣,滴滴皆是血水。
“邪王十劫·天哭滅絕。”
令人驚豔的一刀,斬出了混亂殺伐,紛飛的血雨混雜著刀氣,奏起苦海沉浮,蒼生悲歌。
然而,當血雨靠近蚩尤之時,卻被海嘯一般的刀浪一舉衝散,浩瀚澎湃的刀勢侵吞血雨,洶湧奔騰的刀意反吞狂邪之意。
吞天滅地七大限·破海!
蚩尤一刀起手,刀勢霸道無匹,盡顯凶神之威,那恍如無邊無際的霸道刀氣,在第一時刻就令楚滄瀾壓力倍增。
還沒完,“破海”侵吞血雨,蚩尤刀勢再轉,凝聚陰冷奇寒的刀勁,“吞滅滅地七大限”又一刀“冰雹”銜接出手,無數冰雹狂風暴雨般落下,毀物千瘡百孔。
“吞天滅地七大限”乃是駕馭天災的刀法,施展之時就如天災過境,無物不摧。楚滄瀾雖是在刀道上成就非凡,論此道天賦也是要勝過秦暘,但此時卻是在秦暘的意識化體之下節節敗退,難有進攻之能。
不過他也未有放棄之意,正相反,蚩尤的強大激起了楚滄瀾的鬥意,他以天刀之境駕馭大邪王不斷截攔虎魄刀氣,並於心中反推破招之法,寓攻於守,靜待良機。
而在另一邊,謝侯出現在藏劍山莊之內,他所面對的乃是一個身影模糊,僅有一把普通鐵劍在手的虛幻影子。
這影子甫一出現,就發起狂風暴雨般的攻擊,手中鐵劍時而如萬劍穿雲,凌厲萬分,時而如陰龍入幽,詭異無比。
諸般劍式在這道影子手上順手拈來,謝侯身為藏劍山莊的莊主,也是當世一代劍道大家,但在他這影子手上卻是毫無還手之力,“萬劍歸宗”也難以對付這道影子的劍法。
“在你心中,你對自己的劍道毫無承認感,因為你之所以突破,乃是以‘萬劍歸宗’強納各家劍意而成,走的是旁門左道,再加上連續數次失敗,讓你對自己的劍道徹底失去了信心。”
冥冥之中,有飄渺的聲音在回響,“你就如這個影子一樣,毫無根基,你的劍道也僅僅是一片虛幻。”
說話之時,影子的攻勢更是激烈,手上劍法也是越加高深。
“仙舞劍決·神浴江海歷千芒。”
萬千劍芒瞬間飛出,將“萬劍歸宗”輕易破開,劍芒不休,更是刺穿謝侯之身,讓其千瘡百孔。
交手不到一刻鍾,謝侯便已經身遭重創,若是在現實之中,此時的他已是奄奄一息。
不過在這意識空間內,再如何重的傷勢也只是讓其意識衰弱,他倒是還有機會。
但這機會,對於謝侯來說卻是極為飄渺了。
眾人之中,唯有謝侯一人被克制最重,論劍大會最大的好處實際上被秦暘所取走,謝侯所強納的劍意,秦暘也有一份,並且比他更為精粹。
最重要的是,謝侯心靈破綻太大,在此意識空間內暴露無遺。
“血龍張翼任回旋。”
神劍化邪,劍光染血,與方才殊異又隱隱有所聯系的劍法在影子手中使出,化出呼嘯飛舞的血龍盡情凌虐著謝侯。
相比起和楚滄瀾的戰鬥,謝侯這邊完全是一面倒的優勢。
但哪怕佔到了極大優勢,同時和五位煉虛動手,也讓秦暘的負擔大增。這樣一來,引導摩醯首羅的意識之力就相應變少,並且還讓其余三人所受壓力變小。
純白空間內,秦暘看著面前五幕場景,面色波瀾不動,只是壓製著琉璃大腦的生死輪轉動得越發迅速。
“五大煉虛,一位合道,這還僅僅是意識空間中的人。能聚集起這樣的力量,看來我所做的事情當真是擋了不少人的路啊。 ”
這些人實際上各有恩怨,就說李傾天和郭純陽之間,就注定了不死不休,但為了對付秦暘,或者說為了對付大智慧,他們都暫時放下恩怨,聯合在一起對付大智慧。
之所以如此,還是因為“無我梵音”觸碰了所有人的底線。
“連楚滄瀾都出手了,千神鋒呢?看來我的優勢好像在變小啊。”秦暘自嘲般地笑笑。
話雖如此,他的神情卻是始終從容,仿佛一點都不擔心這些人打到無垢之間來,解救大智慧一般。
“大智慧,你說我該是讓你脫困,還是不讓你脫困呢?”
秦暘像是在詢問那後方的人一般,自言自語道。
在他的計算中,大智慧脫困並不是不可能,哪怕天武會不參與其中,若是出點別點情況,也可能造成自己的防線失利。
就比如佛尊弟子無念被說服,勾連其他僧眾反叛;又比如當初在江南道,那個能對自己造成生死威脅的不知名武器。
那時候秦暘清晰感覺到一股極大的威脅在瞄準自己,他至今還不知道郭純陽手上有什麽大殺器。
不過無論防線是否失利,一切可能都在計算中出現過,秦暘都有應對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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