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直面秦暘之時,鬼二才知曉鬼五為何被秦暘輕易拿下。
狂猛霸道的拳勁委實不是後天境中人能擋的,光是直面拳風都有一種隨時斃命的感覺。
不過······
‘也不需要勝過他。’鬼二嘴角劃過一絲詭笑。
藍汪汪的匕首貼著手臂斜劃,目標直指秦暘擊來的拳頭。
以傷換傷,或者該說是以命換命。秦暘的拳勁足以擊碎鬼二的胸膛,而鬼二手上的匕首,他自問上面淬的毒也足以讓秦暘斃命。
出手的同時,鬼二默運保命之法,做好硬挨一拳的準備。最好的結果是敵死我傷,最差的結果是敵我皆死。鬼二已是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然而,事實證明結果沒有最差只有更差。
那威勢驚人的拳頭突然一變,從狂猛化作輕巧,右手一轉,擎住鬼二手臂,另一手扣住鬼二肩膀,二人身子一轉,位置互換,秦暘以鬼二為盾,面向其他兩個殺手。
這瞬間的反轉叫鬼二驚詫,因為秦暘出現時間雖短,但一向的武功風格都傾向於狂猛霸道。像今日這小巧靈便的手法,卻還是第一次出現,叫看過情報的鬼二措手不及。
只能說相信片面的情報害死人。
秦暘又怎麽可能隻擅長狂猛招數呢?不說專精貼身短打的詠春,便是他擅長的擒拿手,也是有大小之分的。
大擒拿手招式沉穩,出手凌厲,威猛力大。
小擒拿手則是以小巧變化取勝,招式細巧,變化多端,可在有限的空間內作無窮的變化。
似方才秦暘使出的手法,便是少林小擒拿手。
“看來是我贏了。”
未曾給鬼二多余的機會,秦暘扣住對方肩膀的左手吸攝之力大起,鬼二一身功力如潮水般湧向肩膀,被秦暘以吸星大法奪為己用。
不多時,鬼二體內功力一空,一隻大手擒住他的咽喉,狠厲擰斷。
“接下來,便是你們了。”
秦暘將鬼二的屍體隨手一拋,看向其余二人道。
面對輕功過人的秦暘,這兩個殺手又能跑到哪裡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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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悶響聲中,一道粗壯的劍氣轟破屋頂,斷裂牆壁,手持鈍劍男子帶著鐵面劍客走到牆壁斷裂之處,目光掃過對面屋頂的二人。
“唐風如,肖無命,”斷水目光沉沉,就如他的劍一般無有劍者的鋒芒,卻另運一種沉凝之色,“橫行盜敢摻和進墨家的爭鬥,是不要性命了嗎?”
他口中道出的“墨家”,似乎有一種奇異的魔力,即便是對面早早做好心理準備的二人在聽聞這兩個字時,也還是心中一沉,有股大難臨頭之感。
摻和進墨家的爭鬥,他們這兩個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高手的武者也是危在旦夕,近十年來死在墨家手中的高手,又有哪個弱於他們二人。
“哈,”唐風如乾笑了一聲,道,“墨家的確非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惹得起的。但是我們這些小人物,如今可也算是墨家中人了。你覺得唐某現在還會怕墨家嗎?”
自己怕自己,當然不可能了。想到橫行山莊背後的那人,唐風如也是心中一定。
不錯,他現在也算是墨家中人了,如今這鬥爭,也不過是墨家的內鬥罷了。他不需要怕墨家,因為他現在就是墨家中人。
“不必多言了,”肖無命打斷道,“早就聽聞夏墨七劍的大名,今日我卻是要見識見識七劍有何能耐。
” 聲音鏗鏘如劍刃,帶著強烈的銳氣。以劍聞名的肖無命早就有和夏墨七劍一較高低之心,今日到此,便是為斷水而來。
夏墨七劍皆是以劍為名,似這斷水,他便是以手中斷水劍為自身名號。他也因繼承這斷水劍而在二十幾歲的光景便於大夏揚名。
而肖無命今日,是為劍而來,也是為名而來。以斷水劍為踏腳石,他肖無命的名號,也能為天下知。
“七劍之中,卻是我和轉滅最弱了,”斷水默默道,“其余五人皆是我等前輩。唯有我和轉滅,是在近幾年才繼承斷水和轉魄滅魂的。不過——”
斷水目光直視肖無命,眼中沉凝之色更甚,“若是以為七劍不過如此,那我斷水也不介意以你之性命作為警告他人的祭品。”
這一刻的斷水鋒芒全無,就和手上的鈍劍一樣,雖是說著昂然之語,卻是無一絲銳氣。但那沉凝而危險的氣息,卻是越發高漲。
誰說鈍劍無法殺人!
面對這股危險的氣息,肖無命嘴角勾勒出一個嗜血的弧度,一手按劍,身形微伏,蓄勢待······
唐風如:“······”
站在肖無命身旁的唐風如只見一個橢圓物體從身旁掉落,砸在下面的街道上,彈跳幾下,緩緩滾動,最後朝天,露出一張帶著嗜血笑容的面孔。
“頭······”唐風如感覺自己像個卡住的機關人一般,滿心驚駭要宣之於口,卻難以吐出,如鯁在喉,著實難受。
但是再難受也得忍著,因為絕大的恐怖降臨在未知的不遠處。
方才還蓄勢待發的肖無命,現在一顆頭像球一樣躺在下面街道上,而他的身軀卻還保持著那按劍待發的姿態,毫無動搖。
這等大恐怖,叫唐風如怎的受得住啊!
“他說要見識七劍的能耐······”
滄桑而有氣無力的話語從身側傳來,光是聽到這聲音,就能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落魄江湖中人的形象。
“現在,他見識到了。”
唐風如以余光掃向側方,果見一個十分落魄的劍客站在身側,看著下方那人頭輕聲自語。
光看外表,這劍客實在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江湖上最是不缺這等落魄人。但要是配上那背上的黑白雙劍,就叫所有有識之人對此人戒畏不已。
“黑白雙劍,玄翦(jian第三聲)······”唐風如以呻吟般的語氣從喉中將這幾個字眼摳出。
玄翦側頭看著唐風如,輕輕一笑,“來時在路上遇見了唐老四,他讓我給你帶一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