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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仙百年》第二百九十六章 大橋監獄
逃出來的人,暫時得到了安寧,有了穩定的生活。

 而那些留在魔都的人,天天看見日本兵在街上巡邏,還有人闖入私宅殺人劫掠,一個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每個人的心都懸在空中,不知道自己能否看見明天的太陽!

 在這種情況下,秦笛和晏雪並沒有離開,他們分頭劫掠了多家銀行,然後沒事人一樣,繼續留在魔都,冷眼旁觀日軍的肆虐,想要見證這段歷史!

 日軍佔領魔都後,不單洗劫了英美的企業,而且重創了中國的民營企業。

 比如說大名鼎鼎的榮家,也遭到了一場空前的浩劫。

 早在1941年,日商覬覦榮氏紗廠,由汪偽實業部派員與榮德生商談,要他將申新一、八廠賣與日本豐田紗廠,當即遭到嚴詞百拒絕。汪偽外交部長褚民誼隻得親自來滬,假國際飯店邀請榮德生面談。榮德生沒去,由其子爾仁代往,說明不變初衷,不出賣工廠和人格。後來,褚民誼卻厚顏無恥地說:“中國的半壁江山都給日本人度,何患小小申新兩個廠。”並威脅說:“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榮德生聞言,凜然言道:“我寧可玉碎,不為瓦全。”

 等到日軍佔領租界後,榮氏企業都被充作“敵產”,很多工廠成了日軍的軍營,大部分資產被日軍佔據。經此打擊,榮宗敬憂鬱成疾,不幸病逝。

 日本人還在魔都加強了奴役百姓的動作,甚至命令家家戶戶將收音機交上去,一律撤掉“微波”頻道,然後蓋章再領回去,如此一來,可以防范軍統、大赤黨在魔都的活動。

 這個時候,民國第六位歌星,備受爭議的李香蘭,終於從東北來到了魔都!

 而且,她還主動跟百代公司接觸,想要簽約為旗下歌手。

 百代公司的經理周天麟驚訝於她的歌聲,很想跟她簽一份長約,於是打電話給秦笛:“先生,今兒見到一位天才歌手,此人名叫李香蘭,您要不要來見見她?”

 秦笛遲疑了片刻,道:“這人背景複雜,我不想見她。”

 周天麟道:“先生,她是單獨一個人來的,好像沒什麽背景。”

 秦笛道:“你只知道魔都的情況,不知道她在偽“滿洲電影協會”中的身份。她被日本人相中,並且大力包裝,作為中國歌星推出,在奉天廣播電台新節目《滿洲新歌曲》中演唱了《漁家女》《昭君怨》《孟薑女》……換句話說,她是日本人推出來粉飾太平的糖衣炮彈!”

 周天麟被嚇了一跳:“她是日本特務嗎?”

 秦笛道:“她不是特務,只是一個懵懂的女歌手,被日本軍方利用了。”

 “原來如此……那還是不要簽了吧?”

 “簽!怎麽不簽?但是她唱的每一首歌,都要好好把關!協議裡要寫明白,不準她唱日本歌!不能有媚日的成分!尤其不能翻唱那一首‘何日君再來’!”

 “是,我明白了,先生。”

 歷史上的李香蘭,出生於遼寧省燈塔市,祖籍日本佐賀縣,本名山口淑子。因為演唱何日君再來,演出電影《サヨンの鍾》(沙韻之鍾)於台、滿、日、滬、華北等地上映,在日本投降,滿洲國解散後,她被控以漢奸罪罪名,被中華民國政府逮捕。但之後,因證明了其為日本人的身份,得以無罪釋放,遣返回日。

 1974年,李香蘭在首相田中角榮的勸說下出馬競選當了18年的參議院議員。

 1975年,李香蘭因外出訪問,路經北京時,受到中日友好協會會長廖承志的接待。1978年,她再次訪問了北京、魔都、哈爾濱和長春等地。

 2005年,已經85歲高齡的李香蘭公開發表一篇長文,勸誡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不要參拜供奉有東條英機等甲級戰犯的靖國神社,原因是“那會深深傷害中國人的心”

 2014,李香蘭逝世,終年94歲。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表示:“李香蘭女士戰後支持和參與中日友好事業,為此作出積極貢獻,我們對她的逝世表示哀悼。”

 *

 早在北洋政府時期,東南就有三大監獄,一個在金陵老虎橋,一個在蘇州獅子口,還有一個在魔都提籃橋。

 提籃橋監獄,在日軍攻佔魔都後,又被稱為“大橋監獄”。

 大橋監獄如同一座黑暗的墳墓,從白天到黑夜聽不到一點人聲。

 在押人員不能說話,說了,會被嚴刑拷打。

 有一次,日本看守發現2號牢房有人竊竊私語,走進去尋找,卻無人承認。看守采取“連坐法”,他猛擊每個人的頭部幾拳,當場有人鮮血直流,牙齒掉落。日本看守並未罷休,非要找出說話的人。有兩位難友看不下去,毅然站出。最後,這兩人被拉出去,脫光上衣,跪在地上。日本看守解下身上的皮帶,對他們猛抽解恨。

 這段記憶,後來被刊載在報紙上,標題是《人間地獄五十天》。

 大橋監獄,關押過的中國名人可不少。

 周守庚的夫人許廣萍,從1941年12月一直被關到1942年3月1日,中間還被押出大橋監獄,移到滬西極司非爾路76號汪偽特務機關。

 對大橋集中營的日子,許廣萍最深的印象是:天旋地裂、骨節發酸,兩個馬蹄型的鐵圈套在手上,連上兩條電線,接在一個6寸高的木匣上。日本憲兵對許廣平動用了十多次電刑。被關的第五天起,她被拳打腳踢,後被脫去外衣,飽受皮鞭之狠。日本人還威脅,要把她一絲不掛放到南京路上出醜。

 後周先生的日本好友內山完造出面,許廣萍被保釋回家。4年後,她把這段76天的監獄經歷寫成《遭難前後》,在1946年的《民主》周刊上連載,第二年交魔都出版公司印成單行本。

 教育家夏丏尊也被日本人關押在大橋監獄。他年事已高,身體衰弱,加上較高的社會影響力,日本人有所顧忌,沒讓他受皮肉之苦,卻想出了一條計策。

 一天,一位日籍作家跪在夏丐尊的牢房門口,自稱學生,希望老師賞臉,與他到外面的酒店,吃頓飯賠禮。夏丏尊勉強答應。日本憲兵讓他換了衣服,用汽車送他和“學生”到了租界。那是一家十分豪華的日本餐廳。席間,日籍作家非常恭敬,盛情招待。夏丏尊不卑不亢,心中已明白了幾分:沒安好心。他一語道破:“謝謝你的熱情招待,不過什麽時候放我出去?”那位日本作家遲疑片刻,賠笑說:“只要老師願意擔任職務,或者答應掛個名,現在就可以回家。”夏丏尊怒目而視,拍桌離席:“我寧願把牢底坐穿。你們快把我送進牢房。”經日本友人內山完造等奔走營救,夏丏尊終於獲釋。

 這裡還關押過魔都大赤黨情報機構的一對“夫妻”李白和裘慧英。他們被押至大橋監獄,分開審訊。飽受折磨後,終被釋放。多年後,這段故事被拍成家喻戶曉的電影《永不消逝的電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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