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蘇遠帶著蘇秀來到了機場,林楓開車送的。
臨行前,林楓再次客氣的說到,
“這麽急著走?”
蘇遠笑了笑,
“不然等著給你做中飯嗎?”
林楓也笑了。
話說蘇遠做的飯確實比他做的好吃,這點他還是承認且享受的。
蘇遠又說道,
“回去吧,你這做老板的,三天兩頭不上任,小心公司倒閉啊。”
“哈哈,下回見!”
林楓也只是笑笑,開始正式道別。
“嗯!”
看著林楓上車,
蘇遠轉身走向機場,左手拖著一個大行李箱,右手牽著蘇秀,漸行漸遠。
忽而電話響起。
難道公司有人來找麻煩了?拿出手機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當地號碼。
猶豫再三,他還是接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心結已去,就算是向郃打電話來他也能叨叨幾句。
“喂?”
“哦,我回去了。”
“你如果有機會到成都旅遊,可以再打這個電話。”
下午。
蘇遠準時出現在了公司的辦公室內,處理完積累的一些工作之後,已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
他開始思索。
是不是應該有一個新的開始了。
曾經有一段話讓蘇遠印象深刻。
如果你從高處往下看,都是美景,但從低處往下看,也許滿地垃圾,人若沒有高度,看到的都是問題,若沒有格局,看到的都是雞毛蒜皮!
貧窮限制想象,並不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
貧窮,不只是金錢上的,還有認知上的,面對那些他的思維無法理解的事情,他選擇了逃避。
這一逃就是很多年。
可盡管在逃,這些年也還是收獲了很多東西。
不只是金錢,更重要的收獲是認知,對世界的認知,對自己的認知,還有對其他人的認知,這些認知將他的內心拔高了許多個層次。
最簡單的詮釋,就是不必再怯懦。
不必再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句話,以前是一種口號,現在是一種領悟。
新的生活?
當他開始這麽想的時候,心底的一絲雀躍就開始活絡起來。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李銘。
然後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銘哥,好久不見了,晚上一起喝個酒啊?”
聽著這熟悉的調調,李銘想不到三秒就拒絕了。
“什麽好久不見?不喝,老婆孩子還在家裡面等著我回去做飯呢!”
“我準備離職了!”
李銘愣了一下,這是什麽操作?
為了騙自己出去喝酒離職都搬出來了,這類似的場景好像什麽時候見過啊,
算了,大不了再被騙一次吧。
“喝,幾點?”
“等你忙完了,我們老地方見!”
蘇遠掛斷電話,
嘴角微微翹起,小樣,找你出來喝酒還不容易?
等李銘再見到蘇遠的時候。
他發現蘇遠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好像整個人都變得輕松了不少,蘇遠以前雖然也愛笑,可總覺得現在笑的比以前更自然一些。
也許,這就是士別三日吧。
忽而李銘心中一緊,
不會出門一趟,在外面找了個婆娘吧,他內定的妹夫難道要跑路了?
這可得好好套套話,
實在不行就多灌幾杯。 酒過三巡之後。
蘇遠也說了這幾天的經歷,李銘松了口氣,也替蘇遠感到開心,然後又好像發現了什麽機密,
“這麽說,我妹是不是有機會了?”
蘇遠無語凝噎。
這坑妹之心不死的,怎麽還在糾結這個?
只能是費盡三寸不爛之舌,再次將這個事情壓了下去。
他甚至都覺得,是不是應該找他妹商量一下了,這做哥哥的老是想把自己妹妹塞給自己,也不是個事兒啊。
這種事情還是要看緣分和感情的。
強扭的瓜不甜,他現在也還沒到解渴的時候。
繼續邊吃邊喝邊瞎扯。
“書,是經歷過生活的人寫的,照本宣科的人,活不成書上的樣子。”
蘇遠說這話的時候,像極了一個看破紅塵的人。
“我應該去試試生活更多的可能性。”
李銘白了他一眼,來了一句,
“總監他不香嗎?”
蘇遠笑了。
總監很香。
那種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感覺怎麽會不香呢,雖然與之相伴的是更多的責任和義務,可收益也很香啊!
奈何,
心有鴻鵠在躁動啊,只能來一句,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啊。”
李銘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別以為你還沒成家就可以逍遙,年紀也不小了,下無小,上有老啊!”
這話說的,樸實。
可就是這種樸實的話最為致命。
蘇遠開始糾結。
然後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敲著,這是他思考人生時的一種習慣。
”二一!“
”二二!“
”二三!“
“二四!”
“二五!”
……
“三十!”
“三十而立!”
“去TM的三十而立,老子要中場休息,要去遊遍五湖四海,這周末都沒有的工作我要給它按個暫停鍵!”
蘇遠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氣勢激昂。
對,
就是這種感覺!
這才是生活,而不僅僅是活著!
至於錢這東西,他又沒車貸又沒房貸的,雖然余額所剩不多,但撐個一年半載還是沒問題的。
至於未來,
胸中有譜,腦子有貨,天下哪裡不可去?
“決定了,下周就開始安排離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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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另一座城。
“我找人查過了,那個叫蘇遠的,你前男友,一家網絡廣告公司的銷售總監,他不是什麽投資人,他連房都沒有買,除了一輛十幾萬的車,全部身家就這200萬,全砸我這了!”
“不是因為林楓,而是因為你!”
“然後呢?”
“然後……你不準備解釋點什麽嗎?”
“你想表達什麽?”
“他就是個瘋子!”
“我知道,他是個瘋子。”
……
“我想上班了,你在公司給我安排個小職位吧。”
“為什麽?”
“你知道人字怎麽寫嗎?”
“一撇一捺——”
“都做個人吧,你做那一撇,我做那一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