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這裡幹什麽?”
“幹什麽?”孟青闕摘了一朵地縛靈在手中,說:“既然你們城主特意找了山魅來種植這些地縛靈,說明他很寶貝這東西。而既然你這籌碼拿在手裡沒用,我們不如自己找些有用的籌碼。”
阿柒的神情不再平靜,扯了素靈犀的星鏈,吼道:“你們不能動這些花草。”
“靈犀你看,他終於急了。”孟青闕拿出了隨身的火折子,剛一吹就蹦出了幾許火星,“這一把火下去,看你們那城主出不出來。”
“不,不要!”
火折子一下去正打在一片地縛靈上,但奇怪的是,這火苗遇上花葉子竟然怎麽也燒不著。
阿柒舒了一口氣,說:“呵,我真是糊塗了,你們怎麽能傷了這些花草。”
“我們怎麽不能?”素靈犀扯開孟青闕,仔細看了看這些花葉,說:“青闕,這不是普通的花草,當然也不能用普通的法子對付了。”素靈犀說著從袖中拿出了兩快小石頭。
“靈犀,這是什麽?”
“是我們家鄉常用的火石,就跟你的火折子一樣。”
“既然一樣還有什麽好試的?”
素靈犀不回答,用兩塊石頭打一會兒就見著火星了,不過這火焰不是紅色,而是青白色,像極了山中的鬼火。這火苗竄到了花葉上,那些地縛靈‘蹭’的一下就燒著了。
“看見沒?這是磷火,專用來對付不乾不淨的東西。”
“無知小兒,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怎麽不知道了?我和靈犀這叫為民除害!你們種這些東西害人性命,早就該一把火燒了。”
為民除害?阿柒挑眼看了看那麽兩人,或許,他們說得不錯,這一切早該結束了。
眼看這火要燒起來,周圍卻突然刮起了一陣妖風,大風之下火苗被吹得七零八落,最後隻燒毀了兩株地縛靈。
“青闕,怎麽回事?好好的哪兒來的風?”
“你們快走,”阿柒抬起頭,認真說道:“沒時間了,快走!”
“你說什麽?都這樣了還想誆我們?”
阿柒掙扎著起來,借了身上的星鏈就將素靈犀往外拖。
而他們一轉身就見身後風沙大起,都迷得他們睜不開眼睛了。孟、素二人還沒緩過神來呢就覺得脖間有一股無形之力。
“靈,靈犀……”
“孟青闕,是,是沙子。”
這些沙礫看似無害,可暗中聚集在他們身邊,正一點點緊纏著他們的血肉。
“靈犀!”
孟青闕想拉住那人的手,可眼前一黑,他已經沒了意識。
眼前的風沙停了,阿柒跪倒在地上,他身邊的兩人都已經昏厥,他知道,是那個人來了。
“阿柒。”
阿柒眼前出現了一雙不染纖塵的銀靴,微風吹起了那人散在肩後的紅發,這如血的顏色跟赤予如出一轍。
“真是罕見,怎麽一把小火就把你逼出來了。”
“那是南疆的磷火。”
原來這丫頭出自南疆,阿柒身上的星鏈豁然解開,他看著自己腕上的勒痕,卻隻坐在原地不起來。
“阿柒,你的一言一行,我會如實上報城主。”
“我知道,烏有殿裡那麽多刑法我都嘗過了,左右現在我也沒有痛覺,你說得再多對我也是一樣的。”
“那麽這兩人……”
“你放了他們,”阿柒擋在孟青闕跟素靈犀身前,道:“他們不是豐都之人,來這裡是因為主子先行綁了他們朋友,就算剛才冒犯了主子,他們也是無知。”
“無知不是他們最大的罪過,卻是你最大的罪過。”白衣人一抬手就將阿柒甩出了幾丈開外,
他的背正撞在巨岩上,鮮血頓時流了滿滿一脊背,“以你的身份和處境,竟然還想著給他們求情,這當真可笑。”阿柒笑著吐了一口血水,他竟然忘了,這人是沒有心的,一個沒有心的人又怎麽會對人手下留情呢?他當真無知。
他已經召出了自己的赤斂銀槍,正要直取他們的咽喉。
“黃泉,你不是總說這世上都是因果循環,公平得很嗎?既然這樣,就用我的命一換吧。”
“你要拿自己的命相換?”白衣人的烏眸動了動,認真說:“那麽,你要換這其中哪一人?”
“我要換他們兩個!”
“哦?狂妄。”
“他們兩個不過可以再活全幾十年,而我的壽數遠不止如此,用我一個來換他們兩個,對你來說難道還不公平,還不劃算嗎?”
白衣人轉過身來,冷然的臉上閃過一絲興趣,“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這顆心。”
這顆心?阿柒看了看自己的胸膛,其中的聲音雖然微弱,但還是在跳動著。
白衣人挽起銀槍,槍尖正對準備阿柒的左胸。
難不成,他真要將自己變得跟黃泉一樣像行屍走肉的活著嗎?
“不行!”
白衣人動作停止了,“你不敢?”
“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敢變成下一個你。”
白衣人握緊了抓著銀槍的手,步子又逼近了些,那尖口在阿柒脖頸上劃出了一道血痕,正在這時阿柒握住槍頭往前面一拉,可銀槍並未扎進他的血肉中。
“黃泉,你不會殺我。”
“因為你的那顆心,裡面都是蟲蟻,於我無用。”白衣人沒了興趣,當他再回頭,孟青闕跟素靈犀也不見了。真是有意思,阿柒這人,竟然跟外人如此默契的散開了自己注意力,而能在這種情況下消失的,必然修為不凡。
“阿柒,你以為他們真逃得過?”
“他們現在不是逃了?”
“他們能逃過志掩山,終逃不過自己那一劫,就像是趙景和趙允。這世人的每一個結局總是自找的,從來怪不得旁人。”
“那你也是自找嗎?”
白衣人不再看他,隻轉身往山中走去。
“天黑之前,你定要回到烏有殿。”
看著消失的白衣人,阿柒竟然流下淚來。
為什麽赤予會變成這樣?為什麽他身邊隻圍滿了惡魔!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他本以為只要自己陪在赤予身邊就總會找到法子,總會找到那人,可一世又一世過去了,為什麽那人還是沒有出現!
“赤予,你還要錯多久?”他緊抓著那株被燒毀的地縛靈,“你到底還要執迷不悟多久?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就是不出現你就不是回來呢?現在種這些還有什麽用?先生,你到底在哪裡?你還要讓我們等多久啊?先生,先生——”
這呼喊聲響徹天地,走在不遠處的赤予已將這話全然收入耳中了。赤予蹲下身來,撫摸著滿地的地縛靈,這次還是一樣,他什麽也看不到。
“城主。”
“嗯。”
“那兩人,我已送回烏有殿。 ”
“知道了。”
“先告退。”
“黃泉,”赤予罕有的叫住了他,說:“你陪我呆一會吧。”
“遵命。”
赤予聞言xiaolexia,這人說話永遠都平淡無波,絲毫不露情愫,也對,黃泉,他是沒有心的。但阿柒跟他們不一樣,他還有心,即便是一顆不堪入目的心,也比他們好千萬倍。
不遠處響起了簫聲,真是怪了,在豐都城裡,這人從不吹簫。
“你覺得,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什麽?”
“你說那個孩子,會是男孩嗎?”
黃泉神色一冷,“不過肉胎,又有何分別?”
“肉胎?”
“否則呢?”
“在你眼中,是否天下萬物都是如此?”
“天下萬物,本來自塵埃,無甚差別。”
跟這人說話永遠都是這麽的掃興,可偏偏只有他才有能力守住這志掩山。
“靈犀,你怎麽樣了?”
“沒事。”
孟青闕摸了摸自己的泛紅的脖子,“那人是什麽怪物?怎麽站在他身邊連呼吸都覺得憋屈?”
“他身上有死神之息。”
“死神?你不會跟我說他是閻王爺吧。”
“閻王爺當然不是,但他是來自幽冥界,而且是個活死人。”
活死人?幽冥界?豐都城主身邊居然還有幽冥界的人,這差事真是越來越難辦了。不過幽冥界的人從來只聽從於冥界之主,剛剛的白衣人怎麽會為豐都城主守在志掩山呢?或都說,豐都城主也是來自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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