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的言論歪到哪種新奇的方向,陸勝男幾人並沒有關注,吃過飯後,張易幾人回了致一科技,陸勝男則領著兩個青年經理人回到辦公室處理其他事務。
不得不說,這兩個青年的能力實在厲害,陸勝男糾結著的事情在他們手裡就如同一份再簡單不過的合同;他們每處理一份文件都會和她講明其中的要點,以及他們為什麽要這樣處理,這樣處理後的益處有哪些也會一一言明,簡直妥帖的不行,陸勝男更是滿意,她也在這個過程中學到了不少東西。
西安某片場,趙墨寒剛下戲,正躺在房車裡休息,因為後面還有他的幾個戲份要補拍,所以還沒有卸妝,就那麽穿著一身古裝,頂著一頭長發躺在皮質座椅上,倒也無損他翩翩公子的氣質。
翻了一會兒手機,他騰地坐起,嘴裡罵了一句什麽,叫兩個助理和司機都下車關好車門後他拿起手機撥了號碼出去。
很快,手機裡傳來一道有些疲憊的清冷女聲。
趙墨寒黑著臉問:“陸勝男,我不是和你說過,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現在勝睿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都不和我說一聲,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去了首都,在勝睿?”
電話裡傳來一陣無奈的安撫聲,解釋了她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安靜聽完他氣急敗壞說道:“我還有兩天的戲份,這部戲就殺青了,陸勝男,你在首都等我,我馬上就回去了,你這兩天要好好注意休息,不要想東想西,還有我呢!你現在是不是需要很多錢,給我你的帳號,我馬上給你轉過去。”
電話裡是清冷的笑聲,說她暫時用不著,囑咐他好好拍戲,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拍戲那麽累,讓他抓緊時間能休息的時候就休息小睡一會兒。
聽著電話裡清冷的女聲,雖然她的聲音清冷,卻有暖暖的關心流露,趙墨寒感覺到自己的心也跟著塌了一大塊,軟軟的,讓他酸澀得想哭。
他愛著的女人就是這樣,現在她自己都陷入困境,不知要面對多少問題和為難,自己打這個電話本意是安慰她,想要幫助她,卻要她反過來擔心自己的身體,他的心能不柔軟嗎?此時,他恨不能化成一捧水,給她帶去柔軟而堅韌的安全感,洗去她的一身疲累。
又聊了幾句,讓她在首都等他之後才依依不舍掛了電話,之後埋頭抱著膝蓋,趙墨寒覺得自己很委屈,他從來還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從小,家裡的情況和母親不時的囑咐,他小心翼翼親近大哥,小心翼翼照顧母親,小心翼翼逃避父親的關愛,這麽多年了,他沒覺得委屈,因為他知道,這些是他和母親欠大哥的。
後來進入娛樂圈這個大染缸,他沒有依靠家裡的權勢,都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闖出來現在的名氣和地位;他也經歷過多少冷眼和辛酸,他也當過替身演員,記得一場寒冬拍攝的海裡游泳的戲份,他是主角的替身,等他哆嗦著從海水裡爬上來,所有人都圍在幾個主要演員身邊噓寒問暖,他這個在海水裡泡了最長時間的人卻無人問津,連個浴巾他都找不到,只能自己抱著雙臂哆嗦著蹲在一邊自己取暖,等著下一場戲份,那時候,他也沒有委屈,因為他知道是自己的咖位還不夠,也是自己選擇的這條路,那就咬牙向上爬。
後來他功成名就,多少人在背後閑言碎語,說他背後有金主,說他就是個紈絝,不知道玩弄了多少女星,也不知他被多少金主玩弄過;那時候他也沒有委屈,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什麽人就好,他自己問心無愧,地位也在那裡,根本就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和議論。
可是現在,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委屈。
是的,就是委屈。
委屈明明是自己最先遇到陸勝男,為什麽那麽晚才發覺自己的心意;委屈明明自己那麽愛陸勝男,為什麽她隻把自己當弟弟關心,就因為自己比她小四歲;委屈他為什麽不能心安理得享受家裡的權勢,這樣就可以像張易和劉陽那樣在陸勝男陷入困境時第一時間站在她身後,給她做最堅強的後盾;委屈自己為什麽要這麽有責任心,還有兩天的戲份,他必須要盡責拍完,所以不能第一時間趕回首都,不能給陸勝男權勢上的支持,他也可以陪在她身邊啊。
總之,很多很多的委屈,此時一起湧入心間,讓他快要窒息。
很久之後,他抬起頭來,面上已經看不出任何,恢復了那翩翩公子的氣質,打開車門走入片場找導演溝通能不能集中先補拍他的戲份,身後是兩個焦急追上來的助理。
H城,李儒寒坐在辦公室裡翻著筆記本上的新聞頁面,越看臉色越冷寒,辦公桌前站著的助理已經一身冷汗,擦了擦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戰戰兢兢等著老板的怒火。
很長時間後,李儒寒怒極反笑:“這就是你們策劃的利用輿論?不是安排人盯著網上的動靜,隨時控制輿論?你們就是這樣控制的?”
助理唯唯諾諾:“本來形勢是利於我們的,可我們也沒想到致一科技的兩位老板會發聲支持勝睿,致一科技的實力擺在那裡,我們就是再怎麽引導也沒用了,您···也沒說過陸小姐是致一科技的大股東···”
李儒寒眼睛還盯著網頁,腦子裡卻想起那時第一次帶陸勝男回家發生的事情,他知道陸勝男是怎麽成為致一的股東,所以他也沒有在意過;畢竟只是她資助過致一那兩個青年而已,他們的回報說的好聽,可誰能真舍得將那麽多的資金回報這點恩情,致一每年的產值到底是多少,誰都不敢想象。
可真有人這麽傻,他現在很想搖醒那兩個青年的腦子,看看他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不然怎麽會這樣支持陸勝男。
他承認,陸勝男足夠優秀,即使他也想過將自己的資產分一半給她;可致一的資產有多少,他們還只是陸勝男當作弟弟而已,又不是親弟弟,怎麽就能做到這種地步?
看見助理的臉色更加蒼白,李儒寒緩緩松了口氣,收起了一些冷寒氣息,淡淡問道:“從散戶手裡收了多少股份了?”
助理小心翼翼看了看他回答:“只有不到2%,本來談妥了不少,哪知道致一科技發聲之後,就再沒有人出售手裡的股票了,他們說要等著勝睿的股票大漲。”
“從董事會那裡收購了多少?”
助理更加小心看了他一眼,諾諾後退了一步。
李儒寒哪裡還不能明白,吩咐了他繼續跟進就讓他出去了。
靜坐了很久之後,他拿起手機撥出一個號碼,接通後隻說了一句:“念昔,我這邊的動作隻成功了一半,後面的我不方便出手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也不知電話裡的人說了什麽,李儒寒滿意點頭,眼裡的神色越加冰冷,無聲笑了:簫睿,好戲還在後頭,我們等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