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建軍臉紅了,有些激動地講道:“我當初也是一個憤世嫉俗的熱血青年,也能做到視金錢如糞土的胸懷。但是,自從我和女朋友在一起後,才發現,無論雙方感情多麽深厚,但如果沒有了錢,日子也過不下去。她還跟了我吃了那麽多的苦,就是我沒有本事掙很多的錢。我最後忍痛離開她,來到國外打工,也就是為了多掙錢,能給她帶來好日子啊!”
“行了,你別說了。我並沒有看不起你。我知道你離開她是迫不得已的。現在有了這麽多的錢,可以滿足她的物質追求了吧?”
“小肖,你也別誤會她。她也不是很看重物質的女孩子。否則,她當初寧死不嫁我們當地的一個‘財主’,卻跟我一個一無所有的窮書生私奔,這足以證明她的人生價值觀。”
“哦。沒想到你倆還有這樣的故事呀!能講講我聽嗎?”
肖月已經打聽好幾次他和雪梅之間的事情了,左建軍每次都含糊其詞地敷衍她。這次,左建軍終於把他跟雪梅之間發生的所有遭遇,都對肖月講了一遍。
當肖月聽完了他們坎坷經歷後,不禁流淚了。她不僅為左建軍的一片苦心所感動,也為梁雪梅的執著而欽服。當看到他對女朋友這份感情,她肖月還會有機會嗎?
“建軍,你什麽都別說了,你有什麽打算,就對我直說吧。”肖月眼睛濕潤道。
他這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這筆獎金如果支出來,就太大了。我估計你也不會支現金的。如果你回國的話,一定會進行轉帳吧?我想把這筆錢轉到你的帳號上,回國後,再轉交給我的女朋友。我想這筆錢足夠在德江買一套房子,她就不用再過流浪般的生活了。”
“好吧。我一定能夠做到。如果她問起你什麽時候回國,我怎麽說呢?”
“這你不用擔心。我會立即給她寫一封信。等我在國外再奮鬥幾年,就會帶回很多錢回去。她就不會再過苦日子了,會給她最幸福的生活。”
“好吧。你就把要跟她說得這些肉麻的話都寫在信上吧。我沒法幫你帶這些話。”
等左建軍回自己宿舍寫信時,肖月才淚如雨下。左建軍是她人生中第一個動情的男人,難道自己就這樣與他擦肩而過嗎?
早知道如此,當初還不如一起困死在沙漠裡呢!
肖月心亂如麻,她感覺自己正在承受失戀的痛苦。
左建軍此時正在宿舍裡奮筆疾書···
他想到了與雪梅分離好幾個月的思念煎熬,也不由得一邊寫一邊落淚。
當肖月就要動身離開時,左建軍才把那封沉甸甸的厚信鄭重地交給了她。
肖月眼裡噙著淚花,從左建軍手裡接過了信。她不敢再看左建軍一眼,之前已經打定了主意,等幫左建軍辦完這件事後,就不會再回來了。
“小肖,你等一等!”就當肖月剛要登上接她的汽車時,左建軍又突然叫住了她。
“你還有事嗎?”肖月詫異道。
左建軍點點頭,示意肖月跟他到一邊說話。
肖月隻好跟他離開了幾步,並疑惑道:“你還有什麽事,還不能等大家面說,搞得神神秘秘的?”
“小肖,我跟她畢竟分開這麽長的時間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是怎麽情況?如果你見到她了,萬一她感情又有了依靠的話,就不要把這封信交給她了,但要把錢給她,並說我在國外過得很好。我會在遙遠的地方祝福她的···”
左建軍說到這裡,
語音完全哽咽了。他立即回頭向自己宿舍走去。他的淚水噴湧而出,但他不想讓肖月和其他的同事看到自己的眼淚。他曾聽說過許多這樣的故事——當戀人意外失去聯系後,等再相逢時,對方已經另有了家室。 他可以為雪梅做到堅守感情,而雪梅能做到嗎?
他回到宿舍裡,經過一陣痛苦發泄後,又逐漸清醒過來了。他想到自己剛離開雪梅時,曾經留給她的那一封信。當時,是因為自己前途完全未卜的情況下,才迫不得已留下了那樣的話,如果雪梅真的跟別的男人好了,自己有什麽資格責怪她呢?
他似乎還想再交待肖月幾句話。可他再次從宿舍裡跑出來時,接肖月的那輛車已經走遠了···
左建軍只能失落地望著汽車的背影,黯然的表情掛在了臉上。
肖月坐在車裡,心情也不能平靜。她回想左建軍剛才的表現,似乎很怕女朋友不再等他。她對左建軍的癡情完全感動了,可他的女朋友又是什麽樣的女孩呢?
她也無心再想下去,隻盼望自己早一點能回到祖國,到底看看對方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孩,值不值得左軍這樣苦戀她。
此時,遠在德江的梁雪梅正為方春梅跟劉成凱一起去省城傷感呢。她想到,由於自己在春梅姐家,而家裡又有邢母和珊珊,劉大哥不方便跟春梅姐好。現在他倆去了省城劉大哥家裡,他們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正好···
梁雪梅不敢再想下去,劉大哥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建軍才是自己曾經選擇的意中人,可他現在在哪呢?
梁雪梅回想自己之前為了男朋友吃了那麽多的苦。到了後來,他為了躲債,還是把自己獨自拋棄在舉目無親的德江市。如果沒有劉大哥,自己早已經死多次了。盡管她當時為了與男朋友的愛情,而不顧一切逃婚私奔。可現在,她正在努力抹去他在自己心目中的陰影。
也許時間能夠衝淡一些東西,左建軍在她的心中的位置逐漸在降低,劉成凱的高大形象正與日劇增,是她精神支柱和保護神。她又想到,當初劉大哥在她與春梅姐同時遭到生死一刻時,劉大哥先選擇了救自己,這又說明了什麽?也許劉大哥才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而自己卻陰差陽錯地跟他拉開了距離。她與劉大哥之間的障礙不單是一個建軍了,更有一個春梅姐。唉!她又不禁感歎,自己怎麽能跟春梅姐相比呢?她不僅人長得漂亮,還有一份體面的工作,而且還有住房,自己只是一個從鄉下來的丫頭,隻配在人家裡當保姆。劉大哥怎麽能選擇我呢?
這一夜,她獨自躺在大床上,不斷地胡思亂想著,徹底失眠了。
此時的劉成凱,還駕駛著大貨車回省城的路上···
省城距離德江距離將近一千裡,他開車要行駛七個多小時。他早已經習慣開夜車了,可以做到一口氣開回省城,而坐在身邊的方春梅有些頂不住了,不住地打瞌睡。
“春梅,你要困了,就睡一會吧!等你一覺醒了,咱們就到省城了。”劉成凱勸道。
“劉大哥,咱們還要走多久啊?”
劉成凱估摸了一下:“大約還行駛四個小時左右吧。”
“還要走那麽遠呀?”方春梅不由得打了一個呵氣道,“那我真得睡一會了。”
“嗯。你就躺在副駕駛位置上吧,把頭枕在我大腿上就行。”
方春梅乘坐的副駕駛座位是雙人位置,很寬闊,春梅於是脫掉了高跟涼鞋,躺下身體。她身體微蜷縮著,把頭枕在了劉成的右腿上,而她的雙腳頂在了車門上。
劉成凱因為她枕在了自己右腿上,他踩油門的腳動作放輕,國道上並沒有太多的紅綠燈和岔路口,他的左腳不需要在刹車和油門之間變換。她枕在他的大腿上,也顯得穩定。不一會,她進入了夢鄉···